雖然狄陽已經疲憊極了,雖然傷口還在撕裂,還很痛,還在流血,雖然自己奔波了一整天,還經歷一陣以命相搏的惡鬥,雖然自己需要付出十二分的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向後摔倒。
雖然有那麼多的雖然,但當狄陽將日思夜想的美人擁入懷中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笑了。
狄陽就好像是後世電影裡,剛剛執行完任務的詹姆斯邦德,即便渾身是血,即便衣服上滿是塵土,即便還受著傷,但在女士面前,仍然不能忘了要保持微笑。
何況這個女士,是自己的情人呢?
不遠處的秦淮河邊,喧囂之聲越來越大,其實不止是秦淮河,整個城市都仿若在舉行一場徹夜的狂歡。
狄陽感覺到腦袋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沉,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搖晃起來。
朱思怡似乎在驚呼,望著自己急切的說著什麼。
但那驚呼的聲音,很快就被夜空中升起的一朵巨大的煙花所掩蓋。
煙花短暫的照亮了這個幽邃僻靜的小園,在這光亮的短短一剎那,狄陽望見了懷中之人那美麗的臉龐,還有美麗臉龐上那鮮豔的紅唇。
身子搖晃的越來越厲害了,大腦也處在了罷工的邊緣,不過好在大腦在總罷工之前,還想著要慰勞一下自己的這個辛苦的載體,於是發出了最後一個指令。
狄陽捧起朱思怡的臉頰,尋找到那紅色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
迷迷糊糊之中,狄陽感覺到自己好像是一隻在溫暖的,散發著奇異芬芳的河道上漂流的小船。
河道蜿蜒曲折,小船也跟著蜿蜒曲折。
好在這裡的景色好極了,兩岸開著漂亮的但不張揚的花兒。
小船也就緩緩的,漫無目的的漂流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小船終於擱淺在了一個柔軟的沙灘上。
接著急促的腳步,嘈雜的談話聲,打破了這個唯美的畫面。
狄陽醒轉過來一點,但還是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撩起了自己的衣袖,像是在……給自己號脈?
接著片刻之後,一個較為蒼老的穩重的聲音,在說著什麼,隱隱約約的能夠聽見。
“沒什麼大礙。”
“但是失血過多。”
“勞累過度。”
“只是暈過去而已。”
“靜養。”
然後便是沙沙沙的聲音,似乎是在提筆寫方子,寫完以後並沒有交給其他人,而是自己徑直的出門抓藥了。
接著屋裡發生了什麼,便感覺的不太真切了。
過不多時,藥被抓回來了。
熬藥,迷迷糊糊的喂自己喝下。
在苦澀無比的湯藥的刺激下,腦袋又清醒了一點。
屋子裡很靜,似乎再沒有其他人了,只感覺到有一雙涼涼的,柔順細膩的小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襟,另一個拿著毛巾的小手,卻沒有擦拭下去。
狄陽知道,那是因為身上新的舊的,滿是傷疤。
給自己擦拭的佳人楞了一下,幾乎都能感覺到她肩膀聳動的動作,然後一串清涼的淚珠滴落。
再然後,狄陽感覺到,那個柔軟的嘴唇,緩緩地,但沒有任何遲疑的吻下來,吻到了自己滿身的,英雄的勳章上面來。
似醒未醒之中,狄陽覺得自己身上除了左臂和腰腹間纏著的繃帶,還有下面穿著的短褲外,其他衣物全都被脫掉了。
溫度正好的綿軟的毛巾,在自己身上很細緻的一下一下的擦著。
即便是處於半昏迷的狀態下,狄陽也對自己的身材感到十分自信,而且理論上講,被美人如此服侍也很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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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狄陽現在迫切的想要讓自己儘早醒過來,或者徹底的昏過去。
因為某些地方不受控制的放飛了自我,這讓狄陽十分的尷尬。
天可憐見,自己絕對不想在這種情況不明的狀態下耍流氓。
正在給自己擦拭身體的美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種異樣,動作停頓了一下,不用睜眼,狄陽都能感覺到對方的臉此刻一定紅極了。
美人沒好氣的打了一下狄陽的手臂,埋怨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要作怪。”
接下來就是更加絮叨的埋怨:“你我夫妻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妾身的心意的。”
“其實你明天回來,後天回來,或者其他什麼時間回來,只要你安安穩穩,平平安安的歸來,我一樣是很歡喜的。”
“不用那麼拼命的。”
“你老是這麼愛逞能,四年前你還在羽林衛的時候就這樣。”
“明明只是一個剛剛被提拔千戶官,只是護衛我出遊的護衛——那天的護衛少說也有一兩百人——也偏偏就你那麼大膽,大膽到把我這個郡主的心都勾去了。”
朱思怡輕嘆一聲,慢慢的側趴在狄陽的懷中,呢喃道:“那個時候金陵的王公豪貴,青年才俊不知有多少,可是妾身偏偏就喜歡你一個。”
“明明你不會寫詩,也不會作畫,總是笨笨的,連水也不會燒,可是妾身就是只喜歡你。”
“一直都喜歡你。”
朱思怡傾吐完了壓抑在心底許久的話,抱著狄陽,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忽然間一隻大手緊緊的摟在自己的腰間,讓朱思怡陡然一驚,猛地抬起頭,便見到狄陽微笑的望著自己。
朱思怡沒有料到狄陽這時會醒,頓時羞紅滿面,下意識的就要將自己緊貼著的身體稍稍遠離,沒想到卻被狄陽摟的更緊了。
朱思怡想到之前自己的說的那些話,恐怕全讓狄郎聽見了,又羞又惱,舉起粉拳輕輕的打了幾下。
狄陽不閃不避,照單全收。
此時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覺得此時的朱思怡簡直美麗極了,想起方才自己本沒有機會聽見的內心獨白,心中又滿滿的全是感動。
他望著朱思怡的眼睛,比劃了一個:“我愛你”的口型。
接著兩個火熱的嘴唇又一次觸碰在了一起。
良久之後,察覺到動作的朱思怡,喘著氣說道:“狄郎,妾身給皇帝寫信,懇請皇帝恩准我們……”
昏暗中聽到一個聲音打斷道:“你是我的妻子,不需要誰的恩准。皇帝?去他娘的皇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