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曼？”
陸羽在聽到這名字的時候眉毛不自然地一動。對面的鳳仙立刻注意到了這點異狀。“你知道他？”她奇怪地問道。
“唔，機緣巧合，在北美的時候見過一次，是那個揹著大劍的好鬥分子吧。”陸羽在記憶裡搜尋了一下，點點頭，“論氣場兩人倒是蠻合適的，都像是那種一打起來就會不顧一切的型別。不過實力方面不知道怎樣，畢竟在我這種級別看來兩人都是強得可怕，超出認知上限的那種，根本都沒法拿出來比較。”
“嗯，老實說，雖然我對老奧的實力非常有信心，不過對手可是那個景虎啊，而且雖然我已經非常努力了，不過終究還是沒能給他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那個‘無盡之炎’的持續時間應該也就撐到他們見面左右吧。”鳳仙臉上帶有幾分愧疚的神色，“從一開始老奧就主動跳出來承擔了計劃裡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一環，希望他平安無事。”
“沒辦法，已經是最穩妥的計劃了，而那個角色也非他不可。”
一旁的凱撒聳聳肩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我想不用多久我們就會知道結果如何。‘排位戰’的規矩雖然不如‘奪權戰’那麼嚴苛，不過好歹也是正規的戰鬥，我們這些外人是沒法插手的，就在這邊安心等著吧。”
他說完這一句，旁邊的陸羽立刻腆著臉湊了上來：“凱撒老大，反正都是要等了，與其大家幹坐著，不如我們來玩個我問你答的遊戲如何？”
凱撒莞爾：“我問你答？可以啊。”
“是我問，你答。”陸羽正色道，“我現在可是有一籮筐的問題想要向二位請教，還希望你們能夠慷慨作答。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我拼命從景虎的攻擊中存活下來，你們的計劃也就不可能成功吧，從這角度來說，作為得利者，你是不是應該考慮給我一點情報作為回報？”
他臉上的表情雖然一本正經，目光之中卻略有閃爍，這些聽起來平平無奇的談判語言裡，似乎暗藏著什麼別樣的試探。凱撒收斂笑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要從陸羽身上看出他隱藏在這段話裡面的資訊。
兩人的這次交鋒僅僅維持了短短的一秒，從雙方那無懈可擊的表情上看，旁觀者根本無從得知他們是否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剛才是陸羽提出要求，而凱撒是被要求的一方，所以此時應該開口打破僵局的，也只能是他。
“剛才的事情鳳仙已經跟我講了，至於你想要知道的東西，也去問她就可以了。畢竟如果她真的選擇了你的話，這些都是她應盡的義務。”
凱撒說完了這句，轉向鳳仙問道：“只不過你真的想清楚了嗎，鳳仙監察官？真的要把你的籌碼壓在這個人身上？我必須鄭重地提醒你，監察官和執行官不同，一旦押上了籌碼就不能中途更換，雙方更是生命共同體之類的關係，就算你之後因為某種原因不再擔任監察官，這些限制依然會對你有效。老實說吧……”
他忽然加重了語氣：“你真的覺得自己可以駕馭住這個玩家？”
“喂，你們說這些時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陸羽在一旁尷尬地笑道，“雖然籌碼啊生命共同體啊這些詞語都很有槽點，不過果然最讓人不爽的還是‘駕馭’這個詞啊……”
“我相信他。”鳳仙忽然說。
“喂，現在是拍電視劇嗎同學……我們根本都不熟好吧……”陸羽邊說著邊轉過頭。然而當他看清鳳仙此時臉上的表情時，他的吐槽戛然而止。
這不是一句影視劇臺詞而已，也絕對不是不熟的人可以說出來的話。鳳仙在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已經轉過頭看向陸羽這邊，那眼神中的誠摯和濃烈的感情絕非演技可以做到，而且陸羽也知道，她並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
但左想右想，陸羽依然無法想通這裡面的關係。在他看來，鳳仙是偶然在一次遊戲中被他發現的，兩人的相識也應該始於那個時候。之後在尋劍記裡他們有過短暫的聯手，但實際上互動的時間也非常少，根本談不上多少瞭解。
可是鳳仙看向他的目光，卻像是那種已經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
（難道我和她之前其實認識，只是這部分的記憶被清洗掉了？）
陸羽的腦中閃過一個非常不靠譜的假設，不過想到另一個人的存在，似乎這種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發生。
他腦中的思索只持續了短短一瞬。就在他因為鳳仙的表情而一時失語的時候，凱撒代替他，把下面的話說了出來。
“陸羽說得沒錯，我想你也確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瞭解他，在這種情況下談信任，到底有幾分是理性的思考，又有幾分只是一時激情下做出的決定呢？”
“這些很重要麼。”鳳仙瀟灑地攤開雙手，“我相信他，而且也只有他可以信任了。你要說是感情用事也可以，不過看看現在的時間，而我又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這樣一來答案不是就很明顯了嗎？——話說這樣的解釋足夠理性了嗎？”
“我只是說出我自己的想法。”凱撒答道，“你自己的人生，當然還是要由你自己來決定。”
“說了那麼多廢話，其實都是為了嚇唬人吧。”
鳳仙忽然嫣然一笑：“我心裡怎麼想的，在計劃開始前不是都已經好好確認過了麼。如果你真的不認同我的選擇，那麼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立。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凱撒笑了。他搖搖頭說：“不，這個人豈是這種事情可以嚇到的。我說了這些話，最主要的目的是給你的一個直抒胸臆的機會啊。”
“你！”鳳仙的俏臉一下子漲得緋紅。她飛快地瞄了陸羽一眼，不再說話。
“喂喂喂，我最不擅長應付這種古怪的氛圍了，你們該不會是在針對我吧……”
無視了周圍這已經有些少女氣息的環境氣氛，陸羽用一句明顯是在裝傻的話強行扭轉了話題。對於他來說，鳳仙是個美麗卻又充滿謎團的少女，她的身份，她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好感，這些都是陸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而他直覺地認為，關於這些事情的答案，說不定就在他們此時身處的這個遊戲裡。
“好了，我應該怎麼提問比較好呢……”
陸羽故意把語速放得極慢，同時細心觀察著兩個人的神情，他想要確認的，無非是對方是否會誠實回答問題這一點。不管前面說了多少鋪墊的話，鳳仙如何表明自己的誠意，但是首先第一點雙方在情報上就存在著嚴重的不對等，陸羽能夠判斷的也只限於對方提供的資訊是否和他已經掌握的那部分起衝突，卻不能直接鑑定真偽。
如果鳳仙此時表示問什麼都可以說的話，那有很大可能是他們已經編好了一整套完整的體系，那裡面有真有假，就等著陸羽發問後一股腦兒倒出來，好在一些關鍵的環節誤導他。鳳仙的樣子看著不像會騙他，但這並不能保證她自己就不是被騙的那一方，如果和剛剛發生的事情一樣，這一切都是那個凱撒安排的話……
陸羽看了那邊一看，而凱撒也正好在看著他。兩人目光剛一對上，凱撒微笑著聳了聳肩。
“先此宣告啊，我雖然會把你該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但不代表我會在現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鳳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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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歪著頭：“這話好繞，什麼意思？”
“你少跟我裝傻。”鳳仙說，“你這傢伙的行事太過難以預料，誰知道你會不會做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衝動事情來。”
“也就是說，你要告訴我的事情裡，存在著一些可能會讓我做出衝動行為的秘密？”陸羽敏銳地注意到了對方話裡面的重點。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鳳仙強硬地轉移了話題。她看看周圍，再眯起眼睛看向凱撒剛剛過來的方向，開口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再說話。雖說這一代的‘領主’此時應該還在‘裡區’的更深處，不過我們待在這麼接近的地方，搞不好真的會被注意到吧。”
“這一層你倒不用擔心。”
“為什麼？”鳳仙奇怪地看著凱撒。後者輕鬆地答道：“這一代的領主既不在裡區深處，也不會向著這邊過來，因為我給他安排了一個更好的去處。在那裡他除了會看到我為了吸引他而佈置的能量發射器外，還會遇到他非常喜歡的東西，那就是機智而強悍的獵物。”
“你把他引向景虎和老奧戰鬥的地點去了？”鳳仙驚訝地說道，但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不大可能，景虎離開的方向可是裡區的反方向，身在裡區的領主如果是往那邊去，不可能我們這邊會毫無感覺。”
（說得對！）
陸羽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就他現在知道的，這個遊戲裡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既然不是他們，又不是奧斯曼和景虎，那……
他猛地看向凱撒，後者正對著他露出彬彬有禮的微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