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工廠出來,李景來到議事廳,然後命柱子派人把張鰲叫來。
見李景臉色有些不對,柱子不敢多問,急忙安排了一名親衛,讓他馬上通知張鰲過來。
沒過一會兒,張鰲趕了過來。
到了議事廳,見只有自己一人,張鰲不由有些奇怪。
新建的議事廳一般只有要事或者李景的客廳容納不下的時候,李景才會在這裡召見部屬,一般李景找人談事,都會在自家的客廳。
張鰲過來,李景命柱子給張鰲上茶,然後讓柱子退下。
見柱子出去,張鰲心中更加驚訝,以前不管商議多大的事情,柱子都會在場,今天怎麼把柱子給叫出去了。
見張鰲臉色有些不定,李景喝了口茶道:“張鰲,今年的稅收你是按什麼定額收的?”
張鰲聽李景問稅收,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對李景施了一禮道:“大哥,今年的稅收定額是一成。”
“全部一成?”李景接問道。
“是啊!沈繼祖和沈繼宗全部按照一成收的稅!”張鰲點頭道。
李景皺了皺眉道:“你難道不知正兵和軍工廠的匠人們的家屬是按照半成收稅的麼?你為何同意他們按照一成收稅?”
“這個兄弟當然知道,不過沈繼祖和沈繼宗是沈老爺的侄子,他們按照一成收稅,我以為是沈老爺同意了的。”張鰲忙道。
李景點點頭接問道:“收上來的糧食夠數兒麼?”
張鰲答道:“夠數兒,沒有一絲一毫的短缺。”
李景聞聽長舒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貪墨就好。
想了想,李景接問道:“你以為是我岳父同意的?可曾親口詢問?”
張鰲垂首道:“不曾!”
“為何沒有詢問?”李景追問道。
“我以為這是你和沈老爺私下議定的,如何敢多問?”張鰲忙道。
李景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張鰲做事雖然認真,不過膽子有點小,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向沈正問問清楚。
“你且退下,柱子,把我岳父請來!”李景說道。
張鰲領命退到一旁,門外柱子則急忙去請沈正。
少頃,沈正來到議事廳,見只有張鰲和李景兩人,心中也是頗為奇怪,不知發生了何事。
“岳父大人請坐。”李景給沈正倒了杯茶道。
沈正接過茶杯,疑惑道:“濟民,發生了何事?”
李景道:“岳父,繼祖和繼宗今年收稅全部按照一成來收的,你知不知道?”
沈正點點頭道:“知道啊,收上來的糧食要入庫,要記賬彙總,我怎能不知?”
“那我問你,正兵和匠人的家眷為何要按一成收稅?”李景有些不悅道。
“這不是你讓張鰲收的麼?我不知道啊!”沈正疑惑道。
得,這下李景終於明白了,這整個是瘸子屁股兩擰。
張鰲以為全部按照一成收稅是沈正和自己的主意,而沈正卻以為是張鰲和自己的主意。總之,兩人都以為是自己的主意,關鍵就在於收稅的這兩個人是自己的小舅子。
這時張鰲和沈正也知道不對了,齊齊問道:“難道不是你的意思?”
李景嘆了口氣道:“可能是繼祖和繼宗兩人擅自做的主。”
沈正聞聽勃然色變:“這兩個混蛋想幹什麼?這麼大的事情竟敢擅自做主。濟民,真是對不住了,我本想讓這兩個小子歷練一下,不想出了這麼檔子事,你放心,我馬上把這兩個小子趕出山去!”
沈正不能不生氣著急,把兩個侄子帶到山上歷練是他的主意,安排他倆收稅也是沈正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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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讓這兩人上山歷練,也沒想著讓他們能做什麼大事,他們自家的生意都做不好,沈正自然不會讓他倆到景記車馬行和景記錢莊管事,沈正給他倆安排的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工作,把他倆安排到張鰲的手下,負責幫張鰲收稅。
紅山嶺的稅收工作非常簡單,家裡有人是正兵或者匠人的住戶交半成的糧食,家裡沒有正兵和匠人的住戶交一成的糧食。
糧食是定額,番薯畝產按兩千斤,馬鈴薯畝產按一千斤,玉米畝產按六百斤計算,只交糧食就行。
這個工作簡單到了極點,只要會算賬就行,而且算得是最簡單的賬。
沈正萬萬沒想到,這麼簡單的工作,這兩人居然也能幹砸了,不是他們不會算賬,而是他們竟敢擅自做主更改稅率。
山上的稅率執行兩種標準是李景想出的主意,為的是提高士兵的地位,為了讓當兵的和做工的能有積極性,讓他們願意當兵,願意做工。
不想這兩個人居然把稅率給改了,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沈正十分清楚,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將會嚴重影響兄弟們的心態。
就在沈正一臉黑線,準備好好教訓沈繼祖和沈繼宗一頓的時候,忽聽門外傳來急匆匆地腳步聲,接著便聽一人說道:“柱子,大哥在裡面麼?”
“在,高大哥稍等,我通稟一聲。”柱子說道。
聽到高奇求見,李景提高聲音道:“高奇是吧?進來!”
高奇聽了推門而入,看到沈正也在明顯怔了一怔。
“什麼事這麼急?高兄弟,這邊坐。”李景指著旁邊的座位說道。
高奇對李景和沈正張鰲抱了抱拳,坐下後看著沈正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
沈正忙道:“跟沈某有關麼?那我出去!”
高奇嚇了一跳,忙道:“不是,沈叔您說哪裡話,是繼祖和繼宗的事兒。”
“是為了稅收的事情?兄弟們不滿麼?”李景皺眉道。
高奇搖搖頭道:“不是,是我的執法隊今天看到繼祖和繼宗二人帶人下山勒索財物,他們不敢做主,急忙告訴於我,我不敢隱瞞,特來通知大哥!”
李景聞聽氣極而笑:“勒索財物?好傢伙,這可真是把自己當成土匪了,而且比咱們當的還要正宗!”
“執法隊有沒有把他們抓回來。”沈正忙道。
高奇點點頭:“帶回來了!”
聽高奇說帶回來了,李景就知道執法隊這是沒敢抓人。
“好!好!先是孫猛的家人要當官老爺,官太太!現在是我的小舅子,我岳父的侄子去勒索財物,擅改稅率!全是首領的家人,當得好表率啊!是不是覺得我李景手中的刀鈍了,還是以為我不會殺人了?”李景怒道。
看到李景一副殺氣騰騰地樣子,高奇急忙說道:“大哥息怒,繼祖和繼宗觸犯了山規,咱們得按律制裁,不可擅開殺戒。”
李景擺擺手道:“這兩人是我的親眷,不必容情,高奇你親自帶執法隊把他二人押到被勒索的人家,當著這家人的面打他倆四十板子,然後召集山上眾兄弟,把他二人給我梟首示眾。”
“大哥,手下留情啊,他二人是沈叔的侄子,是沈家二爺的兒子,當初山裡困難,沈家傾全家之力資助咱們,於咱們山寨有大功啊!大哥,千萬不能殺啊!”高奇急忙跪倒在地求道。
沈正也急忙求道:“濟民,千錯萬錯都是老朽的錯,當初不該把他二人弄上山來,濟民,你看在老朽的薄面,就饒了他們這一遭吧!”
見沈正老淚縱橫,李景急忙起身去扶沈正:“岳父,這可使不得,您是我的岳父,就是我的父親,豈有長輩求晚輩的道理,快快請起!”
“濟民,你若把我當成父親看待,就看在我的面子,放過他們吧,不然我以後哪裡還有顏面跟二弟見面!濟民,我求求你!這樣,你把他倆交給我,我必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沈正扯著李景的手臂說道。
看到沈正蒼老的面容和漸漸發白的頭髮,想起這幾年沈正沒日沒夜的操勞,李景長嘆了一口氣:“岳父,您老放心,我答應您了!您再這麼著,豈不是要折殺我麼?”
“多謝濟民手下留情,我這就去把那兩個畜生抓來!”沈正大喜道。
李景搖了搖頭嘆道:“高奇,張鰲,這事兒你倆去處理吧,根據咱們的規矩,正兵和匠人的家眷犯了律法,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等大罪,依律減半處罰,這二人是沈家的家眷,沈家於山中有大功,這兩人的處罰也減半吧。”
沈正急忙說道:“這事兒我來處理,濟民能饒了他們的狗命已經是開恩了,豈能再處罰減半?何況山裡誰不知道我沈家的子弟就是濟民的親戚,咱們可不能做掩耳盜鈴的事情。讓別人笑話咱們徇私枉法!”
李景想了想,點點頭道:“那就按我岳父的意思去辦,另外,張鰲,你下屬犯錯,你難道沒有責任麼?罰你三個月的薪餉你可認罰?”
張鰲點點頭,急忙跪倒說道:“兄弟知錯,罰餉三個月太輕,罰我半年吧,我再去執法隊那裡領二十板子。”
李景擺擺手笑道:“你有這個心就好,不過那二十板子就免了,山上諸事繁雜,打你二十板子誰來管事兒?你可別想藉此偷懶!”
“多謝大哥,不過該罰的還是要罰,張鰲絕不會藉此脫責!”張鰲忙道。
李景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討打,以後可別怪我。”
張鰲急忙擺手道:“不怪,不怪!”
李景點點頭,向高奇遞了個眼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