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一
“老夫人,老奴服侍您歇著吧,今天您午睡的時間因為兩位小姐的緣故已經推遲了半個時辰了。”這個時候自己的主人有心事這件事情翠竹嬤嬤在清楚不過了,但是只要老侯夫人不說什麼,翠竹嬤嬤就絕對不會提出來的,雖然說已經是一輩子的主僕了,可是自己的主人從來就是一個習慣要將一切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面的人,現在這樣的情況可以說是在自己的主人嫁進了永平侯府之後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雖然說翠竹嬤嬤也覺得這次的事情似乎是有哪裡不對,不過她也相信要是事情有什麼變化的話,自己的主人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做好應對的,自己就算是你有些異樣的感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身為一個下人能夠理解的,主子之間的事情主子們自己去解決就好了。
雖然說自己私底下也提醒了一下藍洛靈,不過看剛才二小姐的舉動來說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提醒,那麼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自己也算得上是對得起她了,畢竟自己做的那件事情,站在老夫人的立場上來說的話也會覺得是自己背叛了她,其實老侯夫人也不過是希望意見團聚在一起,好好地抱住永平侯府的榮譽就好了,只可惜大夫人確實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想的,一心的想要和老侯夫人作對,其實老侯夫人百年之後,著永平侯府還不是要交到大夫人的手裡面的,可是大夫人卻是做什麼事情都沒有顧忌過永平侯府的顏面,所以老侯夫人才會這樣子做,可是現在這樣的局面又該怪誰,翠竹嬤嬤只覺得這件事情兩衛夫人都有些不低,但是奈何自己雖然看得明白,卻只不過是一個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題,所以現在就算是知道老侯夫人在心煩,但是自己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因為有的時候老侯夫人實在是太過於倔強了,要是自己說什麼的話,只怕是會更加地讓事情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翠竹,你跟在我的身邊有多少年了?”老侯夫人任由翠竹嬤嬤將自己扶上床,蓋好錦被,這個時候翠竹嬤嬤雖然做事情一就是一絲不苟的沒有任何的差錯,但是她的心裡面有些事情,畢竟老侯夫人雖然說是有些唯利是圖,但是對自己身邊的人卻也是觀察得很仔細的,正是因為這一份細心觀察的本事,所以老侯夫人才會在永平侯府一隻屹立不倒,就算是老侯爺當初是出了名的處處留情,可是最終能夠進入這永平侯府的大門的女人卻也只不過是那麼的區區幾個而已,雖然說翠竹是從小就跟在自己的身邊的,一直都是個十分的沉穩的性子,但是今天卻也有些毛燥的感覺,自己老侯夫人和翠竹相處了一輩子,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可以說是最長久的,這個時候翠竹有這樣的表現就算是不想老侯夫人也明白一定是跟兩位小姐的事情有關係,可是有的時候自己真的不是唯利是圖,而是因為自己是真正的在為這個家庭做打算,所以才會要犧牲一些東西。
雖然誰這樣的犧牲就算是一向看中利益的老侯夫人也不願意見到的,可是這樣的犧牲確實無法避免的,在同一個家庭之中所有的主子之間所需要做的事情都可以說是未必相同的,畢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只盯著一件事情,畢竟一個家庭需要的是分工合作。自己之所以到了現在都還不認同大夫人無非就是這樣的一個原因,大夫人不僅僅是一個善於妒忌的人,而且她已經花了十六年,但是也還是沒有學會讓適合的人呆在適合的位置上,這件事情也可以說是自己的心結。有的時候很多的事情自己就算是心裡面十分的明白,但是在外人的面前自己卻是一個字也不能夠說的,因為在這個外表光鮮華麗地社會之中,在美麗的光環之下其實還有著很多的骯髒的東西,這些東西將那些光環襯托的五光十色,所以很多的東西都是不能夠看到其內心的,因為實在是太過於醜陋所以,讓人無法直視,每天面對這這樣的事情。就算是自己這樣子一輩子都心性堅定的人也會覺得很疲累想要和人說說自己的痛苦,可是卻又偏偏做不到。
“老夫人,奴婢七歲的時候家鄉遭遇了洪水和瘟疫,全家人都在逃難的路上病死的病死,餓死的餓死,最後只剩下奴婢一人,終於在奴婢就要餓死的時候遇上了老夫人,那個時候老夫人見奴婢可憐施捨了一個饅頭給奴婢吃,才讓奴婢沒有餓死,不過最後奴婢還是被人販子抓了起來又拐賣到豐都,卻不想又再一次遇見了老夫人,所以從七歲起奴婢就成了老夫人的丫鬟,現在奴婢也已經有五十七歲了,奴婢跟在老夫人的身邊已經足足有了五十載了。”對於老侯夫人當初對自己的救命之恩,翠竹嬤嬤就算是死了也是不敢忘記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一份恩情,所以不管老侯夫人要自己的做什麼,翠竹嬤嬤也從來都沒有推脫過,五十年,翠竹嬤嬤也是從小就見證了老侯夫人的一生,其實老侯夫人未出閣之前也是一個溫和善良的少女,可是最終還是抵不過社會這個大染缸。
最後當然老侯夫人也學會了趨利避害,為了自己的兒子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雖然說這就是生活在後宅之中的女子一生的悲哀,即使是自己不願意,但是卻也總是要嫁人的,嫁得好夫君對你就算是沒有愛情,但是也起碼還有尊重,就好比老侯夫人一般,可是為了這樣的一份尊重老侯夫人也是犧牲了許多的東西,最後甚至是犧牲了自己的女兒,說到底終究還是上天太過於殘忍,可是即使是這樣子的生活也已經算是大多數的夫人之中比較好的了,要是嫁的不好,那麼久和大夫人一樣,不僅僅沒有得到夫君的疼愛,也沒有得到夫君的憐憫,一直到最後也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在強撐著,這樣的生活又怎麼會是一個女子應該擁有的呢,這個社會就是悲劇的社會,大多數的女子都是生活在悲哀之中的,雖然說翠竹嬤嬤並不知道老侯夫人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時候問自己這些事情,可是他還是如實回答了,只不過回想起過去種種,就算是一向沉穩的翠竹嬤嬤也覺得心中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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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知不覺之間你在我的身邊已經有了五十載了,雖然說這五十年你一直都是在我的身邊伺候著,可是這五十年快樂的時候,生氣的時候,得意的時候,失意的時候,痛苦的時候你都呆在我的身邊,我的這一聲究竟是怎麼過來的,只怕是你都看得比我這個當事人更加的清楚了,有時候我總會想,要是當年我沒有堅持要嫁給老侯爺,我是不是也不會這般的命苦,先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送走了我自己的女兒,之後又送走了我的夫君,我身邊的人卻也都覺得我是唯利是圖,就算是侯爺,現在這般的對我不理不睬也不過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罷了,所以有的時候我總是想著,我這樣做這樣的過了一生,究竟是我對了還是我錯了,翠竹,這一生唯一一個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人就是你,你覺得我是對了還是錯了。”
老侯夫人滿臉的疲憊,這麼多年以來,她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很累,以前她心裡面難以想要栽培的孫女這個時候因為自己挑選了一個更加的合適的人選就要來自己的面前耍小心眼,這樣的事情讓老侯夫人怎麼會不傷心,當初自己是懲罰了她,可是也不過是想要好好的鍛鍊她一番,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她不僅僅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用心,相反的還是一隻白眼狼,轉眼就忘記了自己對他的好,只記得想要算計自己,算計自己的姐姐,雖然說並非一母所生,但是畢竟還是有著血脈親情的,藍洛靈今天的這一番舉動實在是讓自己傷心,可是傷心歸傷心,有些事情即使是現在自己也是不得不做的,之所以會留下藍洛靈也不過是因為既然她來了那麼不達到目的她又怎麼會罷休呢,只不過她也不想想在自己的院子裡面想要拿到她想要的東西,有那麼的容易麼,她的母親在這府邸已經十六年了都還沒有她這麼大的膽子,看來她還真的是她的母親教出來的好女兒,只不過今天她既然敢來做這樣的事情,就要做好為這樣的舉動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才是。
正是因為自己不得不要提防著自己的孫女會在自己的備好搞小動作,所以老侯夫人才會覺得疲憊不堪,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要是不說點什麼的話一定會讓自己的心裡堵得慌的,老侯夫人從來都不擔心翠竹嬤嬤會背叛自己,因為正如翠竹嬤嬤所說兩個人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五十年之久了,這五十年的時間了失意得意都是他陪在自己的身邊,自己能夠依舊呆在永平侯府擁有著今天這樣的地位也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幫助,所以老侯夫人明白翠竹嬤嬤只不過是和自己一樣的有些心事,可是卻絕對不會背叛自己,因為這樣的信任的感情,所以今天自己也很想要將自己心裡面的那些堆積已久的真心話說一說,或者這會是主僕兩人之間一輩子唯一的一次真心談話,因為老侯夫人明白,翠竹嬤嬤是一個十分的恪守禮數的人,在她的心裡面自己是她的主子,那麼就一輩子都會是她的主子。
“牢固人您這一番話讓奴婢如何承受得起,能夠跟在老夫人您的身邊,不缺衣少食,出入的時候大家也不曾看不起我,已經是翠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翠竹只想著這一輩子都好好的服侍老夫人您,只要是翠竹能夠辦到的事情,翠竹自然會竭盡所能的為老夫人辦好。”老侯夫人一向都不會是一個隨便說話的人,這個時候卻是一反常態的和自己說這些話,翠竹嬤嬤只覺得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心裡面只是擔心自己剛剛提點二小姐的事情讓老侯夫人知道了,這個時候老侯夫人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實際上心裡面很生氣,正在想著怎麼敲打自己,這一生自己從來沒有記住自己為了老侯夫人辦過多少的事情,可是自己記住的卻是老侯夫人對自己的恩情,翠竹嬤嬤知道當初要不是老侯夫人給自己食物,後來還把自己留在她的身邊,自己的這一生只怕是還不知道究竟會有怎麼樣的結果了,所以這個時候自己要在老侯夫人詢問之前讓老侯夫人知道,這一生自己對待她的忠心是不會改變的。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其實我們現在都老了,就算是我現在還在做什麼事情也不過是想要我們永平侯府一家上上下下都好好的,平平安安就比什麼都重要,其實爭鬥了一輩子,我也不想再爭什麼了的,不過有些事情卻並不是我不想做就可以的,大夫人是什麼樣的心性想必這十六年以來你在我的身邊也是看得很清楚的,就算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阻止她做什麼事情他也是不會相信的,我現在還在生氣的事情是當初我不過是因為她有了身孕所以允許她小小的懲治一下洛晚晴,可是沒有想到她卻是暗地裡面下手殺死了洛晚晴,讓我的兒子一輩子都生活在失去了摯愛的痛苦和內疚之中,這件樣的事情是我這一生之中最為傷痛的事情。生活早我們這樣的家族之中,一輩子想要尋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是多麼的難得,你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因為這諸多的原因,所以現在侯爺待我也是這般的態度,我雖然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可是他又怎麼知道我心中的痛苦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