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對於大小姐的事情，你怎麼看。”永平侯府松鶴苑的佛堂裡面，老夫人已經換下了剛才的華服，穿著平時那有些簡陋的常服，跪在佛祖的面前，但是這個時候她卻沒有做功課，因為藍素素的事情，她沒有辦法靜下心來。站在她身邊的老媽媽聽了她的問話並不覺得驚訝，畢竟是相互扶持著一路走來的老主僕了，每一次老夫人有什麼事情拿不定主義的時候，都會問一問自己，但是今天老夫人不止一次的喚了自己的閨名，這就只能夠說明一點，現在，老夫人的心亂了。
“這些事情怎麼能夠逃過老夫人的眼睛，其實老夫人的心裡面已經有數了，老奴再多說什麼也不過是班門弄斧了。”老媽媽知道老夫人會這樣子問自己的時候，其實都已經拿定了主意，只不過是想要在比較一下子罷了，這個大小姐的事情，自己還真的是有些拿不準，所以也不敢多說什麼，以免擾亂了老夫人的決定。
“無妨的，你也就是一說，我也就是一聽，現在我還沒有什麼事情想做的，雖然她也是我永平侯府的孫女，但是她也要明白，這裡是永平侯府，不是她的那個什麼聆海聽濤。”老夫人雖然覺得藍素素是一個聰明人，不簡單，但是畢竟還是一個少女，有些年輕氣盛很正常，雖然今天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但是並不代表她不會做出什麼來，雖然商人八面玲瓏，但是有些人還是有眼無珠的。
不過老夫人畢竟是老夫人，在這樣的時候雖然自己的心裡面已經有了一些判斷，但是她並不覺得自己就應該按照自己的判斷做什麼事情，因為有的時候從不同的視角看過去就會有不同的收穫。
“夫人，其實我覺得大小姐不僅僅不是一個粗魯的野丫頭，或者只知道利益的商人，相反她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今天她進門的時候對著老夫人行了兩次跪拜之禮，那是地板上雖然是夏天但是也是冰涼的，她沒有一絲一毫的介意，就好像那些事情都不是什麼問題一般，而且在所有的人之中她只給老夫人送了禮物，這禮物只是一盒小小的檀香，雖說這檀香並不是什麼稀罕的物件，但是從她給老夫人的這一盒檀香也可以看出，這製作這種香的人水平相當的高，而且必定是精心製作，不然的話不會有這樣的好香。”
老媽媽看著老夫人，認真的分析道，這一切雖然只是她自己的看法，但是這也是她這幾十年以來的人生積累的經驗之談，而且當初她之所以會跟在老夫人的身邊就是因為她極會調製香料，因為她的這樣的一個手藝，就算是宮中的那些娘娘們也經常來找老夫人討要香料，這就說明了她的手藝的高超，這樣的時候她對著和檀香的評價如此的高，就說明了這種香料的人是一個一等一的高手，能夠請的動這樣的一個制香高手的人自然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了。
“說得有些道理，你接著說。”老夫人知道老媽媽的話雖然好像是在和自己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她知道這些事情其實都在暗示著一些事情，兩人主僕多年，說話言談之間早就已經有了一種無聲的默契。
“大小姐行禮之時，每一個動作都極為的標準和到位，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速成的，大小姐的動作優美，高雅，一看就知道她在這件事情上是下了苦功夫的，而且對任何人她都始終報以微笑，這一點更加的難做到，畢竟作為一個幾歲的孩子，雖然是因為一個意外，但是流落在外十年，根本就沒有人尋找她她卻全然的不在意，對所有的人都是親暱和彬彬有禮的，這一點不是很奇怪麼？”
老媽媽一口氣的說完了自己想要說的話，她也知道這些事情其實老夫人一早就已經察覺到了，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他之所以會詢問自己，一來是因為想要看看自己是否和她在這件事情的看法上一致，也是為了再一次在自己的心裡面梳理一下這些事情。
“你說的這些都沒有錯，我也覺得他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只是這一次她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身份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總之要是是她自己的私事，那麼如何都沒有關係，但是要是破壞了我們侯府的利益的話我是不會坐視不理的。”老媽媽的話打動了老夫人，其實她也是這樣的想法，只是藍素素到底是什麼目的了，送自己檀香就是為了暗示自己，但是是暗示自己什麼呢？她對自己的尊敬，那麼就根本沒有必要或者說是說她對自己沒有敵意，那麼對自己沒有敵意的話又是對誰有敵意呢？
“老奴覺得大小姐，對老夫人您還是很尊敬的，畢竟您是他的祖母，不夠二小姐似乎對大小姐有著很強烈的敵意。”老媽媽是一個下人，自然是不會只把目光放在藍素素的身上，今天藍洛靈看著藍素素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憎恨的目光還是被老媽媽捕捉到了，不過兩個人從五歲分開之後就沒有見過面，又怎麼會有這樣大的恨意呢？看起來就好像是當年大夫人偶爾的看二夫人的時候會流露出的眼神。
“我們永平侯府其實每一代都會有一位小姐有著被策封為郡主的資格，這是開國聖祖對我們永平侯府的榮寵，只不過為了避免樹大招風，我們永平侯府除了初代永平候的嫡出女兒被冊封為安平郡主之外，就再也沒有哪位小姐被策封為郡主過。這一次岸兒會請求皇上冊封藍素素為郡主的事情雖然在我的預料之外，不過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
老夫人今天也覺得心情有些難以平靜，乾脆的就停止了唸經的事情，畢竟有些事情雖然已經幾十年如一日的做了，但是卻是還有更加的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也會被擱置在一邊。老媽媽見老夫人站起身來，趕緊的將老夫人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再為老夫人到了茶水。
“當年，那個女人沒有嫁給侯爺做正妻，是有隱情的，所以大小姐小的時候那邊的情況侯爺也因為內疚不曾嫌棄過，而現在大小姐這般的冰雪聰明，又能做大事，回來認親，侯爺自然是不願自在虧待了那個人的女兒，所以才會有了在金鑾殿上滴血驗親這件事情，皇上和侯爺是多年的之交好友，只要是侯爺的親生女兒，皇上自然是會應允的。”
“這般說來這也只是永平侯府的榮譽，又在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間有什麼關係。”老媽媽雖然有些覺得這和郡主這個身份有關係，但是又覺得畢竟是姐妹，也不應該至於如此才對。
“二小姐，平時的性格如何。”老夫人對於這件事情十分的明白。
“二小姐，是一個極有才華的人，長得也很美麗，外面的人都稱讚她是風辰國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二小姐也一直自視甚高。”老媽媽一邊說著平時他對藍洛靈的印象，一邊回想著最近發生的那些事情，才恍然大悟，原來事情是這樣子的，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住到了關竅。
“沒有錯，二小姐平時自視甚高，就算是在豐都城之中，怕是讓他看得入眼的大家閨秀就沒有幾個，雖然她有些才學，但是胸襟氣度實在是太小，什麼樣的母親只能夠教養出什麼樣的女兒，所以這也是浩然出生之後我就把他抱到了他父親的院子的原因。她那般姿態自然是會對大小姐被冊封為玲瓏郡主這件事情不滿意的，畢竟大小姐十年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一個人一出現就搶走了她認為是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又怎麼會對大小姐沒有敵意。”老夫人平靜的說道，就好像是這些人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外人的事情。
“不過不管二小姐怎麼想的，現在大小姐才是皇上親自冊封的郡主，這件事情不能夠改變，我們也要注意那個女人會不會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我不希望當年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了，這些情況你也是明白的，二小姐還太年輕了，還需要磨練一番，大小姐也剛剛回府，又被冊封了郡主，兩個人都需要好好的學一學規矩，明日我就寫一本摺子，你請人遞到宮裡面交給皇后娘娘娘，請她給我們永平侯府指派兩個宮中的教引嬤嬤，給未來的五王爺正妃和玲瓏郡主教教禮儀，她們兩個人的身份都很特殊，可不能夠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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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覺得兩個孫女算是各有千秋，不過都還需要好好的磨練一番，要說什麼事情最容易讓一個人氣質內斂的話，那就非學規矩莫屬了。
“是，老奴，會把這件事情辦的妥妥帖帖的。”老媽媽恭敬的回答道。
“還有，我記得你的大孫女茱萸也已經是十五歲了吧，去年我還見過兩次，是個精明能幹的丫頭，大小姐是郡主的身份，大丫鬟自然是不能只有兩個人，大夫人既然派了彩陶，大小姐自己帶了梅影，那麼我們也給大小姐送一個可心的人過去吧。”老夫人的話雖然沒有說明白，但是老媽媽卻是已經明白了，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夠說一個不字，不說多年的主僕之情，但是這主僕二字就不是他能夠抗拒的。
“是，老奴明白，明日就讓茱萸去大小姐的身邊伺候。”老媽媽現在也不敢有別的奢望了，只想著，希望藍素素不會是一個難以伺候的主子，以後有個好前程，自己的孫女少吃些虧就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