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妹妹也在宮裡面當值。”高歡看著繪春，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似乎他現在的問題和滴血驗親的事情沒有一點點關係，但是察覺到內情的幾個人卻是暗自的捏了一把冷汗，繪春的回答雖然有破綻但是說起來也是合情合理的，有時候虛虛實是真真假假更加的讓人捉摸不透。
“是的，小妹在金鑾殿外面灑掃，因為他年紀尚幼不懂事情，所以奴婢放心不下過來叮囑他要認真的做事情。”繪春跪在地上，此時他的頭賣的很低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看見他的表情，但是藍素素卻敏銳的感覺到了繪春已經開始在緊張了，不過他並不打算說什麼，因為他也想看看繪春到底是要做什麼。
“那麼你的妹妹在哪裡？”高歡似乎並不是不相信繪春，只是單純的好奇，這樣的他雖然懶起來很隨意但是藍素素敏銳的感覺到了繪春的情緒的變化。高歡還真的是不簡單，藍素素在自己的心裡面暗暗的想到。
“回皇上，奴婢身邊的小宮女就是奴婢的小妹。”繪春依舊低著頭回答高歡的話。
“小丫頭，你就是繪春的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抬起頭來讓朕看看。”高歡並沒有在看繪春而是看著她身邊的另一個小宮女說道。從高歡的角度來看自然是能夠看見那個小宮女輕微的發顫的身體，但是這也並不能夠說明什麼，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高歡都不會放過，而且他和藍素素的感覺是一樣的的，今天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蹊蹺了。
“回皇上的話，奴婢叫做撿秋。”小宮女的聲音微微發顫，雖然她進宮之後因為表現的很好所以被總管委派到這裡來做灑掃的宮女，但是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皇帝，更別說是在金鑾殿這樣充滿了威嚴的地方，雖然心中害怕但是皇帝命令他卻是不敢不從，小宮女慢慢地抬起頭，但是他並沒有直視高歡的目光，而是視線微垂只看到高歡的鞋面，明黃色繡著龍紋的花樣在他的眼前不斷的放大，他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因為什麼自己和一幹宮人被傳召，但是看著皇帝身邊的那一個內飾的樣子，定然不會是什麼好事情，雖然新增威嚴，但是撿秋也不是傻孩子，自然已經感覺到了大殿之上不同尋常的氣息。早在還沒有進宮之前他就已經明白皇宮不過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會來的這樣的快，自己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她怎麼會甘心做這替罪羊。
“恩倒是果然是兩姐妹，眼角眉梢都很相似。”高歡看過撿秋之後並沒有問什麼反而像是在和撿秋拉家常一般。“你入宮多久了，可還習慣，你姐姐可算照顧你麼？”
“回皇上的話，奴婢是今年春天才進宮的，受訓之後就一直在金鑾殿前負責灑掃，姐姐是貴妃宮中的大宮女，宮中規矩森嚴，我們姐妹並沒有什麼相見的機會，今天能夠相見也是因為貴妃娘娘凱恩，才能夠見上一面的。”撿秋不知道高歡為什麼會這樣問，但是還是老實的回答了高歡的問題，雖然他也是被人送進宮裡面來的，但是他現在只是一個灑掃的宮女，身份地位並不高這樣說的話也是沒有過錯的。
“繪春，這件事情你怎麼說？”高歡看著繪春，這個宮女長得清秀可人，辦事情也是乾脆利落的，這一點因為他是梅貴妃身邊的人，高歡倒是也算是知道一些，畢竟梅貴妃是他的寵妃，對於梅貴妃身邊的人高歡的心裡也是有數的。
“回皇上的話，奴婢姐妹的話句句屬實。”繪春再一次磕頭，他雖然不明白高漸離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地點和情況之下和自己閒話家常，但是高歡是一個英明睿智的帝王，雖然他一直表現的很和善，但是他是不是真的和善確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回春不敢抱有一絲一毫的僥倖，如果今天姐妹兩人真的有一個人必須要死的話，那麼她只希望死的人是自己。
“好一個句句屬實，繪春，這大殿之上的這位小姐，你可是認識。”高歡指著藍素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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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奴婢是貴妃娘娘的宮女，一直呆在貴妃娘娘的宮中，實在是沒有什麼機會認識外間的小姐，這位小姐繪春並不認識。”繪春頭都沒有抬，反而是垂得更加的低了，這樣的時候他自然是不能夠承認自己認識藍素素的。
“繪春，朕再問你一次，你可是真的不認識這位小姐？”聽了回春的回到高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現在他要的並不是這樣的結果，他要的是事實的真相，雖然他已經明白繪春是不會說什麼的，但是他還是決定要問一問，也算是敲打一下那些繪春身後的人。
“回皇上的話，繪春確實是不認識。”繪春依舊低著著頭，他怎麼會不認識藍素素而是這樣的時候她卻是不敢說他認識的，因為他早就已經身不由己，若是真的要死一個人那麼那個人絕對不能夠是他的妹妹。
“繪春，你好大的膽子，在這樣的時候你還敢欺瞞朕，你說你為何要在那碗清水之中加入白礬，你可知道白礬有什麼作用。”高歡的語氣之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但是繪春還是在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如墜冰窟，他沒有想到的是上一秒鐘還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的高歡會在突然之間發難。
“皇上息怒，奴婢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請皇上明示。”繪春一邊請求一邊不停地磕頭，他磕頭的聲音是那樣的清脆，以至於在場的人都有些不忍心聽下去，尤其是藍素素，雖然她也已經確定了害自己的人是繪春，但是這樣的場景他還是覺得受不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但是這樣子在心理上慢慢的擊垮一個人卻是實在是恐怖，但是她卻是強忍著自己開口求情的意念，因為他不會對自己的敵人仁慈，這也是對自己的一種考驗，藍素素默默的說道。
“繪春，你覺得在朕的面前說謊會有用麼？你早不輪休晚不輪休，偏偏永平侯帶著他的女兒來見朕的時候你輪休了，還好巧不巧的在這裡來見你的妹妹，說是要提點他，而且你不會不知道今天在金鑾殿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吧，現在李公公把你帶到這裡來你不會真的以為朕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麼？”高歡看著繪春，慢慢的說著這幾句話，他的語氣非常慢，說是一字一頓也不為過，藍素素自然是明白他就是透過這樣的方式在增加著繪春的心理壓力。
“皇上息怒，那碗清水卻是是奴婢幫妹妹準備的，但是奴婢實在是不知道那碗清水有什麼用啊，所以奴婢用了裝過白礬的小碗，奴婢也是無心之失，請皇上饒了奴婢吧。”回春終於還是敵不過高歡給予她的壓力開始求情，但是她確實沒有發現這一刻她相當於自己變相的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情。
“繪春，你說你是無心之失朕真的是不相信的，朕並沒有說今天金鑾殿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你說你要是繼續再說你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朕還會相信你麼？”高歡看著繪春，繪春雖然一直沒有聽著磕頭，但是高歡也不會阻止他，因為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高歡也明白，繪春今天的舉動只是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是絕對的不會說出幕後的主使的，她的把柄必定是捏在那人的手中的，不過高歡也並不在乎，藍素素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事情的發生，所以高歡只不過是要藉助這件事情殺雞儆猴，那麼殺雞的過程自然是要慢一些了，他想著就是藍素素送給他的一份見面禮吧。
說實話高歡畢竟是一位強大的君主，藍素素的意思雖然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表露，但是高歡卻也是猜的八九不離十，藍素素雖然也是想要看一看到底宮中會不會有人阻礙自己，也是想要給高歡一個意外的‘驚喜’，畢竟高歡的為人他有些看不透，總覺得這個人亦正亦邪，只是憑著自己的好惡做事，不夠進過這件事情藍素素對高歡也有了不一樣的認識，在她的心裡面已經接受高歡是一個好皇帝了。
“皇上恕罪，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啊，一切都是奴婢的無心之失，並沒有任何的人指使奴婢，還請皇上明鑑。”繪春並沒有停止磕頭，此時她的額頭已經磕破了，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淌，已經迷糊了她的雙眼，但是他依舊沒有說什麼只是不停的哀求，說一切只是她的無心之失，這時候的繪春在任何人的眼睛裡面看起來都是楚楚可憐的。但是只有繪春自己才知道，他之所以這樣子也不願意擦拭臉上的血液，只不過是為了增加別人同情的分數，在皇帝將他們一行人召進金鑾殿開始她就知道今天自己是沒有辦法活著走出去了，所以他早就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而她的妹妹還太年輕了這件事情他毫不知情，他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妹妹，當然他是不會天真的將自己的期待寄託於皇帝，高歡雖然是這個國家之中最有權力的人，但是有時候一些陰暗的角落卻也是他照拂不道德，繪春知道只有自己死了，才能夠保得一家人的平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