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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終於登陸

藍素素,雖然睡著了,卻睡得極不安穩,昏昏沉沉之間,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中國的藍家,每天面對著妹妹洛靈的虛情假意,笑裡藏刀,有時候陳棟的溫柔體貼,細緻入微,甚至幾次與自己一起走進洛靈的陷阱,總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挺身而出保護自己,現在想來,這些都是當初兩人共同設計好的,為的就是要自己的性命,可笑自己還把他們當成自己最親近的親人,洛靈雖然時常害自己卻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陳棟雖然是外人卻是與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妻,對於兩人自己一貫都是放任寵溺的,卻不想自己就死在了自己最信任最愛的人手裡,所以在這個世界,自己雖然親近自己身邊的人,也不過是因為自己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做不到忘情棄愛,所以自己只能不停的告誡自己,人性都是自私的,要是誰背叛了自己也不過是想過的更好,只要沒有威脅到自己的生命,自己都可以不在乎,畢竟人往高處走。因為做噩夢的關係睡夢中的藍素素十分不安,她弓著身子,雙腿屈在身前,似乎是為了抓住什麼雙手緊緊的抱住雙腿,夢中,她最愛的那個男人正用槍指著自己,自己聽不見他的聲音,他的唇型只表達著一個意思,就是去死吧!當年的一切重現眼前,那麼真實那些都是自己不想再經歷的過去,自己深埋心底的那些過往,在這樣一個自己身心疲憊的時刻爆發了出來如同再一次經歷般,讓自己的心痛得幾乎停止跳動,讓自己險些窒息!

看著藍素素痛苦的樣子高長恭心疼不已,只恨自己不知道她曾經經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竟然讓她這樣害怕!是的那個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冷靜自持,淡定睿智的小女子此刻表露出的情緒竟然是害怕,在這樣的時代,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在別的女子想著遊玩賞花,吟詩作對的時候,她想的卻是如何生存,如何掙錢如何在這個社會立穩腳跟謀求一個立足之地。對於她,自己開始是好奇,後來是欣賞,是憐惜,再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情感變成了一絲絲愛慕,慢慢的越積越多織成了一張網,網住了自己的天網住了自己的地,更是網住了自己的一顆真心,讓自己的眼裡心裡再容不下其他人,這幾年豐都裡不少豪門貴族想要把女兒送進自己的府裡,自己不是不知道娶了那些女子就能與那些高官結成聯盟,對於自己在朝廷的地位也會更加的穩固,可是一想到這個讓自己刻入骨髓的小女子,自己就硬是拒絕了那些豪門貴女,因為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早已經給了眼前的這個女子,再也容不下別人,高門大院裡生活的女子沒有男人子的愛情是很可憐的,縱觀整個**再想想自己的母親,自己怎麼也不能忍下心去傷害那些無辜的女子,況且像她這樣的女子且不說是不是願意嫁與自己,就算是她答應嫁與自己,可是以她如此高傲的心性又怎麼會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既然自己早已決定護她一世安好,又怎麼能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讓自己與她失之交臂呢!睡夢中的藍素素十分脆弱,哪些不堪回首的過往,那些深埋心底的不安,讓她十分痛苦,額頭上冷汗直冒,只覺得眼皮分外沉重,自己努力了好多次都睜不開眼睛,這時候有一隻手輕輕的理順自己額邊的劉海,為自己擦去額頭的汗珠,這隻手十分的溫柔,就像小時候自己練習累了,媽媽就會這樣溫柔的摸摸自己的額頭,可是這隻手雖然溫柔,卻不像媽媽的手一樣柔軟,像是男人的手,就像是前世自己生病的時候陳棟也這樣溫柔的照顧自己,難道是他,不不可能,自己明明親手射出樹葉割斷了他脖頸的大動脈,自己已經把他殺死了,想到這些藍素素心裡一驚,終於擺脫了夢魘,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她就看見了高長恭坐在床前,右手還停留在自己的額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臉上的表情也有一絲尷尬,自己見她夢魘就幫她擦擦汗,沒有想到她這樣敏感,感覺到自己的手就驚醒了過來,見自己這樣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會覺得自己太輕浮,真真是……長恭,你一直在這裡陪我嗎?藍素素並不在意高長恭的舉動,自己是來自現代的人,在那個時代男女之間牽手親吻都是在平常不過,如果互相喜歡行夫妻之實也是有的,何必為人家幫自己擦擦汗就大驚小怪的,這不是自己做事情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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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倒下的時候我們三人都嚇壞了,還好大夫說你是太累了睡著了,大家這才放心了,赫連青城和藍若楓都在安排船上的事情,我沒什麼事情做就在這裡看看你,你剛才睡得不安穩是夢魘了嗎?高長恭的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素素一個女子都沒有表現出什麼,自己身為男人怎麼能給彼此找不痛快。

嗯,沒什麼,已經好了。藍素素並沒有多說,那些事情是自己的秘密,並不適合告訴別人,也許有一天會有一個人願意聽自己說說以前的事情但是絕對不是今時今日,不過自己現在這個身體還真是差勁,雖然自幼一直習武,但是畢竟年齡太小,長時間在海上生活也不適應,經歷一場颶風既然就累倒下了,看來回去以後訓練的強度還要加強,藍素素心裡飄過一絲苦笑。

沒事就好,爐子上溫著參湯,我端來給你喝,你身子弱,要補補。不待藍素素回答,高長恭起身走向桌子旁邊,桌子上的小爐子裡燃著碳火,上面放著一個小瓷煲,瓷煲裡燒著開水,一個更加精緻的小瓷盅放在水裡,這樣就可以一直保持參湯的溫度,想來高長恭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醒來所以一直在為小爐子新增碳火,他從小錦衣玉食卻為了自己坐這些他們眼裡下人才會做的事情,說自己不感動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高長恭將參湯倒入一個白瓷的湯碗,輕輕吹涼後才端到床邊,遞給已經坐起身的藍素素,藍素素接過湯碗小口小口的喝完了,將湯碗放在床邊的小几上,掀開被子就要起床。

素素,你要做什麼我去幫你做你好好休息。見藍素素要起床高長恭十分擔心。你的身子還很虛弱。長恭,我沒事,不用擔心。藍素素堅持要起床。

你就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去做,難道你是覺得我做的不夠好?

不是,長恭,這件事你真的不能幫我做。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還不信任我嗎?難道你還怕我盜取你的生意?見藍素素執意起床,高長恭不得不用激將法。

可是我要如廁,長恭你也要幫我嗎?藍素素調皮的眨眨眼睛。而且我睡了這麼久,肚子也餓了可不是一碗參茶就喝得飽的。

原來是這個,聽到藍素素的話高長恭的臉一瞬間就紅到了脖子根。那我先出去叫他們給你準備吃的。說完逃也似的出了房間還體貼的幫藍素素關上了房門。

聽見了高長恭遠去的腳步聲,藍素素起床上了廁所,換了身衣服,洗完臉,再把頭髮利落的紮成一個馬尾用紅色的髮帶綁住,自己只會梳幾個簡單的髮型,在海上一直就梳著馬尾,方便做事,如果不是因為時代不允許自己還真是懷念前世那幹淨利落的波波頭,不用怎麼打理又方便又美觀,收拾好一切藍素素也上了甲板。

因為劫後餘生,清理完所有的東西安排好一切事物後,赫連青城命人在甲板上燃起篝火,架火烤魚烤肉,搬出美酒,與所有的船員慶祝,此時正有船員唱著家鄉的歌曲,踏歌舞蹈,看著這樣歡快的場景藍素素情不自禁低聲吟唱: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岸上踏歌聲。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聲音清越,長髮無風自動,白衣勝雪,船上的船員都知道今天自己能夠逃出生天,全是因為眼前這小小年紀的少女,藍素素手下的人自不必說本來他們就對她極為信服,轉變最大的還要是樓船上赫連青城的人,尤其是船長,此刻他們都只覺得這個小女子似乎是神仙下凡小小年紀本事卻不小。見她平安醒來眾人更是高興,看向她的目光全是關和尊重,紛紛邀請藍素素坐下。

藍素素也不拒絕,與船員們坐在一起也沒有絲毫的厭惡之情,更加讓眾人喜歡。見著此情此景,赫連青城一聲輕嘆。

青城為何嘆息?家赫連青城如此,藍素素有一絲不解,高長恭同樣眼露疑色,藍若楓卻是一臉平靜似乎除了藍素素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影響他!

此情此景讓我想起在洛州初遇之時,只是可以聽琴姑娘不,不能聽到她那高超的琴聲和美妙的歌聲了。

那麼你下次去天月便求娶她如何?到時候佳人在懷什麼時候想聽琴都可以。藍素素打趣道。

也罷她琴音雖妙,我卻只是欣賞,不會是她的良人還是不要耽擱她的青春了。赫連青城輕輕搖頭示意不可。

算了,那丫頭眼界可高了,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怕你的身份也不允許,就當玩笑吧。既然郎本無心何必徒留妾意回去還是勸聽琴早早斷了心思。

休整兩天後,船隊再次楊帆啟航因為偏離了航線所以船隊了一些時間重新回到正確的航線,藍素素並不在多說什麼,每天依舊在眺望臺上觀察海面,依舊只是作圖,經歷颶風後的行程十分順利,船隊終於在十天後登上了北沐的海港,踏上碼頭,藍素素才松了一口氣,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好,面對未知的北沐心裡有一絲說不出的興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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