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裝逼，就要裝得驚天動地。
所以，張伯倫殿下沒有看其他人的臉色，而是一邊向講臺上走著，一邊說道：“之前瑟蘭尼會長和幾位藥劑師前輩費盡心力，對這張配方的藥劑學原理進行了剖析，但我覺得，這種程度的剖析算不上深入，在對原材料的研究上，依舊流於表面。”
裝逼，就要裝得有理有據。
所以，張伯倫殿下走到講臺上，面對著下面的藥劑師們，繼續說道：“其二，我們透過藥劑配方的風格進行逆推，存在著太大的誤差和風險，須知，這是一張古代精靈的藥劑配方，我們不能用現在的思路來揣測古代精靈神祇的思維，更何況神祇……並不意味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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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逼，就要裝得內涵深沉。
所以張伯倫殿下掃視全場，語調淡然：“上古時代風雲變幻，精靈族隕落的神祇並不在少數，在皇室的相關典籍之中，隕落的精靈神祇有名有姓的就有三十八位。而新神繼承原本的記憶也是慣例，因此我們無法判斷這張配方到底出自隕落者之手，還是現存神祇之手。”
下面一幫人聽著這話，感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一個高階藥劑師，還是剛剛摸到門檻的高階藥劑師，就敢對幾位宗師的理論提出質疑？
瑟蘭尼大法師面色如常，到了他這個地位，顯然不會因為一個年輕人的三言兩語而動搖權威，不過那位多蘭特大法師的一個跟班卻哈哈一笑：“我原以為張伯倫殿下身為皇室中人，底蘊深厚，聰慧過人，來到眾人面前，必有高論，卻不想說出如此狂悖之語，幾位宗師的推論，又豈能是你幾句假大空的廢話就能駁斥的？譁眾取寵！”
這臺詞兒有點兒熟悉，張伯倫摸了摸下巴，沒鳥他，繼續裝逼。
裝逼，就要裝得清新脫俗。
“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一個課題，那就是同種藥劑對不同信仰的人的效果。”張伯倫聲音如常，“以普通的中級通用型耐力藥劑為例，如果是沒有信仰的人喝下去，會提升百分之十五的耐力，如果是神祇崇拜的人喝下去，則會因為體內神眷之力的作用而有所衰減，越是虔誠的信徒，衰減的幅度越大。”
“我經過初步研究，在耐力藥劑中找到了根源所在。”張伯倫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一串公式：“這個公式很簡單，但背後的構成卻很複雜。在傳統藥劑學理論中，似乎是月光草等三種原料在進行作用，但經過我的研究，其實藥劑之中不只有它們，還有其它原料中的要素存在……”
一個又一個公式被寫下，不過在座的這些藥劑師卻是一臉的懵逼，他們也在研究藥劑特性，這是技術進化的必然結果，可是讓一幫還沒發現細菌的土鱉理解啥是病毒……有點難度。
然而張伯倫殿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正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循序漸進地給這幫人講解，他以後怎麼開宗立派？怎麼把工業化生產線端出來？
所以說，文字之美，在於讓人滿頭霧水。
“這些元素的特性與月光草等材料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哪怕我們從萬千藥材之中找出月光草等三種原料的替代品，中級耐力藥劑中也依舊存在信仰陷阱。”張伯倫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簡直胡鬧。”多蘭特大法師沒出聲，倒是有一個老頑固冷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換掉月光草，藥劑之中的信仰陷阱依舊存在？”
張伯倫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見他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三個原料名稱：“我在研究的過程中，撞大運找到了幾種可以用於替代月光草的原料，並增強了相應的藥效，但顯而易見的是，中級耐力藥劑之中的信仰陷阱依舊存在，沒有被替換。”
張伯倫沒有寫什麼藥劑配比，不過作為宗師和大師，這些老家夥的眼力顯然毒辣無比，只是稍稍運算，便知道張伯倫所言非虛。
“殿下之結論，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瑟蘭尼大法師面色凝重，嘴上卻不吝讚美之詞，畢竟他和張伯倫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其他人紛紛點頭，不過有的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有的則是剛幹了一碗熱翔一樣。
張伯倫一臉的謙卑：“很慚愧，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張伯倫能夠有此發現，全賴英靈庇護，故此不敢藏私，在此貢獻出來，為同盟藥劑學發展貢獻一點微末的力量。”
想要積累聲望，除了做實事兒，就要不停地唱贊歌，什麼“利國利民”、“心懷天下”，好聽的只管往外唱，然後一個個光環自然就扣在了自己的頭上，不加一點特技，也不含任何化學成分。
於是，那幫涉及到政治鬥爭的藥劑師神色複雜，悶頭搞研究的老學究則是一臉的讚賞，別管怎麼說，從今天起，張伯倫殿下一個“憂國憂民”、“心懷同盟”的美名是跑不了了，估摸著同盟至少一半的藥劑師都要感激他。
“那麼，張伯倫殿下覺得，我們應該從哪裡入手，來分析這張藥劑配方？”老康德笑的很開心，連臉上的褶子都開啟了。
張伯倫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這個配方裡總共有二十七種原材料，我們可以透過對這些原材料的成分進行解析，找到與月光草等原料中構成信仰陷阱相似的部分，再透過計算，對這些原材料進行替換。”
君臣輔佐這幫土鱉又不懂，藥理藥性也就剛剛摸到邊兒，所以張伯倫殿下拿出最笨的方法來忽悠，反正藥劑學或者說醫學又不是造核潛艇，造好一個下一個依樣畫葫蘆就行，不抓住普遍性的規律，解析下一個配方還得這麼來一回。
矛盾是對立統一的，所以張伯倫殿下促進藥劑學發展的本意和壓制其發展速度的做法，也是對立統一的。
“讚美辯證唯物主義，黑格爾萬歲，費爾巴哈萬歲，馬克思萬萬歲！”看著下面陷入激烈討論的藥劑師們，張伯倫殿下在心裡發出了最真誠的讚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