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像一個常年躲在實驗室裡的藥劑師。”
聽完了張伯倫的計劃，安吉麗娜再度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不過張伯倫倒是不以為意，物質決定意識，傳統的封建王朝本就是重農抑商的，哪怕因為魔法技術的相對發達，泛大陸的商業也跟著發達，但那只是表象，從沒有任何一個商人擁有爵位這方面就能看出本質來。
而泛大陸的遼闊無垠、私屬位面的多如繁星，配合上發達的傳送陣系統，讓一些低端商品的投機倒把變得得不償失，而高階物資的產量極其有限的同時，需求也相對有限，搞期貨什麼的純粹是自己找不自在，畢竟大貴族們對囤積居奇的商人揮動刀子的時候，可不會有絲毫的手軟。
“我這個也就一時半會兒有效。”張伯倫嘆息了一聲，“同盟雖然進口的物資數量有限，但時間一長，在需求的刺激之下，必然會加大進口，所以我們哄抬物價也好，真心囤積也罷，求的也只是在那幾個小貴族鬧事的時候，見到一點效果。”
“之前有人這麼做過，而且想要長期見效，但都失敗了，不過這樣正好，他們都想不到我們會在這方面發力。”安吉麗娜笑了笑，“議會上過完這件事，我們也正好收手，同盟一向崇尚疑罪從無，紫荊花家族抓不到我們的把柄，自然也就不能對此事做出任何反應了。”
貴族之間的博弈就是這樣，哪怕明知道到底是誰做的，哪怕全天下都知道是誰做的，只要沒有抓到確鑿的證據，那麼無論對方做了什麼，都是合理合法的，甚至其他貴族在背後議論的時候，都會說“這個傻逼”。
張伯倫聳了聳肩：“那麼，趁著議會上還沒過這個議題，明天我就去製造一點事端，讓帝都、乃至整個同盟的藥劑產量都下降至少百分之二十，到時候我就可以做點小動作……”
對於一個官方承認的“藥劑學發展里程碑式的人物”而言，提出一個新的方向，讓那幫有錢沒閒的藥劑師們撲上去進行鑽研，似乎並不是一件難事，所以安吉麗娜微微一笑，把目光轉到張伯倫的書桌上。
那個奇怪的符號瞬間被她收入眼底，於是，張伯倫摟著她的手就感到了一陣的巨震，澎湃的精神力從安吉麗娜的身上散發出來，室內的溫度一瞬間至少提升了五攝氏度！
“這個符號，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還是皇室打算讓你踏足神域？”安吉麗娜指著張伯倫的那張紙，連珠炮一般的問題問了出來，聲音裡再也不復以往的從容和淡定。
張伯倫的眉頭狠狠地跳了一下，他笑道：“這個符號不就是一個簡單的藥劑學符號麼，怎麼能涉及到神域？那種蘊含著規則之力的藥劑，可不是我這個二十級的小法師能夠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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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麗娜扭頭看著他，一雙眼中閃爍著妖異的紅色，緊緊地盯著張伯倫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不要騙我，紫羅蘭家族雖然沒有成聖級別的先祖留在泛大陸，但虛空之上，諸天神國之中，火神神位裡有七成出自本家，在對規則的傳承和理解上，紫羅蘭家族自問不會比皇室差上太多。”
也別怪安吉麗娜如此緊張，如果張伯倫在近期晉升神域，那麼按照位面的傳統，兩個人想要個孩子那就是千難萬難，即便張伯倫的藥劑學水平出神入化，那也要面對一個更令人頭痛的問題——如何給這個孩子庇護。
神域雖然也是域級，雖然張伯倫哪怕晉升神域，他的藥劑學水平也不會受到影響，他還是前途無量，但是，神域意味著突破域級之後必須離開物質位面，到虛空之中建立神國，這就斷絕了他繼承同盟皇位的可能性，現在經營的很好的大好局面，隨時都有可能一朝傾頹。
畢竟真正的戰略威懾力，還在成聖這一級，封神強者真身下降，是會遭到位面意識的反噬的，而安吉麗娜最初選擇張伯倫作為聯姻物件，除了他有藥、有勢力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張伯倫這條醫科狗齜了齜牙，露出了要競爭皇位的意圖。
然而醫科狗這會兒智商有點下線，他光顧著緩和氣氛了，所以笑得很滋潤：“神域有什麼不好麼？封神之後，我正好可以去無垠的虛空之中尋找你的神國……”
安吉麗娜體表的溫度更高了，甚至已經有了燙手的跡象，只見女侯爵凝視著張伯倫的雙眼，鼻尖兒幾乎對著張伯倫的鼻尖兒，吐出來的氣息都帶著熾熱的高溫：“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張伯倫。”
“我……”感受著女侯爵的憤怒，張伯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我最近在研究一個很有趣的課題，那就是逆神化，這個符號，是我從一枚記憶水晶中找到的，據說它是逆神化藥劑的核心。”
安吉麗娜眯著眼睛，緊緊地盯著張伯倫的雙眼，瞳孔中妖異的紅色慢慢變成紫色，最後轉化成了最深沉的黑暗：“是這樣麼？”
張伯倫只感覺自己的神魂一陣搖動，顯然女侯爵動用了什麼秘術，試圖窺見自己的精神世界，他的雙目一凝，刺目的金光從瞳孔之中透出，於是女侯爵的眼中倒映出來一對兒金色的豎瞳，這一瞬間，她似乎看見了洪荒。
“我沒有必要騙你。”張伯倫笑著，雖然真龍之眼裡並沒有透出一絲半點的笑意。
女侯爵眼中的黑色漸漸消退，由黑而紫，由紫而紅，最後慢慢變回了原本的色彩，她長嘆了一聲，輕輕伏在張伯倫的肩膀上，雙手緊緊摟著張伯倫的腰，聲音微不可聞：“謝謝。”
對規則的逆向破譯，要比正向理解還要麻煩，而且充滿了危險性和不確定性，作為一個神域家族的掌舵人，女侯爵更能理解裡面存在的風險。
“你是我的。”張伯倫眼中的金光也緩緩消散，他低下頭輕輕嗅了一下女侯爵的頭髮，輕聲做出了回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