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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撕逼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去,日下月上,因為正巧趕上了十五,所以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圓潤,掛在墨藍色的夜空之中,很是璀璨奪目。

頤和殿前。

太監和宮女有序的排站在門口,無聲而安靜的迎接著到場的大臣們。

本來現在後宮之中除了沐扶夕一位皇后之外,還有被冊封為頜妃的延和與冊封為琪妃的司馬追檬,今兒的宴席本是都傳達了下去,但因為延和忽然抱病不能前來,所以今日晚上能坐在頤和殿的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沐扶夕,還有一個就是司馬追檬。

太后並不曾前來參加宴席,一來是因為太后不喜歡熱鬧,二來是因為地位,畢竟太后現在是元清資歷最好的人,不過是一個琉嵐的君王抵達元清,她還犯不著什麼都要作陪。

酉時兩刻,兩頂轎子從兩個不同的方向紛紛停在了頤和殿前,隨著太監的掀起轎簾,沐扶夕與司馬追檬齊齊的走下了轎子。

孀華攙扶著沐扶夕,見婉晴陪著司馬追檬緩緩走來,先是一愣,隨後不慌不忙的也是攙著沐扶夕走了過去。

畢竟這裡是後宮,就算是再不想遇見,也總有遇見的時候。

司馬追檬對那日自己陷害沐扶夕的事情,本來是有一些愧疚的,可當她得知沐扶夕並沒有因為她失去孩子的事情,受到任何的責罰時,她開始了怨恨。

這種怨恨雖憑空而起,但卻積念已深,就連她現在看著沐扶夕的眼神之中,都充滿著無比的憤恨。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奴婢婉晴見過皇后娘娘。”

隨著這一主一僕的盈盈曲身,沐扶夕淡若一笑:“起來吧。”說著,根本不打算停留,而是直接帶著孀華邁上了臺階。

司馬追檬見此,咬了咬牙,瞧著沐扶夕那筆直的背影,她便是氣不打一處來,想了想,不禁帶著婉晴加快了幾步,追上了沐扶夕的步伐。

“人們總說愛屋及烏,可臣妾在皇后娘娘這裡,卻是一點都沒能體會出來。”

婉晴聽著司馬追檬那涼颼颼的話,慢慢的垂下了頭,那次撕裂了沐扶夕的囍服,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足足做了十幾天的噩夢,只要一有經過院子的太監,她就會下意識的躲起來,總是以為那些太監是來捉自己興師問罪的。

雖然後來沐扶夕並沒有派人來抓她,但那提心吊膽的日子卻讓她記憶猶新,如今舊傷還沒好,她可不敢再弄出新疼。

沐扶夕笑了笑,根本不打算在司馬追檬的身上浪費心思:“琪妃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宮怎麼有些聽不懂?”

司馬追檬早已和沐扶夕撕破了臉,現在自然是再不用偽裝什麼:“當初臣妾掉進湖裡,皇后娘娘卻不予相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無辜的生命流逝,皇后娘娘難道忘記了?那雖然是臣妾的孩子,卻也是皇上的,難道皇后娘娘就沒有一丁點的自責?皇后娘娘不是一直說,皇上是您最愛的人麼?”

孀華聽得一肚子火氣,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明明是她自己用孩子陷害她們家小姐,現在竟然舔著臉反咬一口?這司馬丞相都是怎麼教育女兒的?能讓一個千金小姐這般的地痞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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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了孀華的動怒,沐扶夕則是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笑著瞥了司馬追檬一眼:“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人,憑什麼要求別人對她百般疼愛?琪妃與其有功夫在這裡和本宮磨牙,不如趕緊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才是,不然總是一味的給她人做嫁衣,那就是不是愚鈍而是痴傻了。”

“你……”司馬追檬被沐扶夕漫不經心的戳在了痛處上,當即變了臉色。

沐扶夕笑了笑又道:“這一次,琪妃用孩子將皇上推到了其他女人的懷裡,那麼下一次,琪妃打算用什麼繼續為她人做嫁衣呢?”說著,她掃了掃司馬追檬的全身,“是斷手臂?還是切雙腿?”

孀華輕輕皺眉,瞧著司馬追檬那即將崩塌的面頰,火上澆油:“皇后娘娘,這話奴婢光是聽就覺得很是殘忍了,想來有些人怕是沒有那個膽子做才是。”

沐扶夕哼笑了一聲:“一個連自己骨肉都可以讓他人拿來做籌碼的女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孀華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麼?有的時候缺心眼,也是一種勇敢。”

“呵呵……皇后娘娘說的是。”

“孀華,你可要機靈著點,別也跟別人學著自殘,到時候就是被人家賣了,還割肉剜眼的給人家想辦法賺錢呢。”

“是,奴婢謹遵皇后娘娘教誨。”

司馬追檬猛然停下了腳步,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瞧著那已經上了臺階的沐扶夕和孀華,再是忍不住的跺腳吼了出來。

“沐扶夕!你說誰割肉剜眼的給別人賺錢?”

這一聲的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無不是朝著那渾身顫抖,面如火燒的司馬追檬瞧了去。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沐扶夕悠然轉身,上下打量了一圈濃妝龜裂的司馬追檬,眼中驀然凌厲一片:“本宮的名諱可是你有資格喊的?不知尊卑的東西,還不給本宮跪下!”

司馬追檬一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渾身僵硬的看著沐扶夕。

在附近巡邏的侍衛,聽見了這邊的響動,趕忙小跑著過來:“皇后娘娘出了何事?”他們從始至終沒有朝著司馬追檬看去一眼。

沐扶夕擺了擺手,瞧著司馬追檬:“不過是琪妃還沒適應這宮裡的規矩罷了,你們來的正好,幫著本宮教一教她應該如何下跪。”

侍衛隊長在宮中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自然是個懂眉眼高低的人,就算司馬追檬是妃子又如何?論輩分論身價,如何能與皇后相提並論?

“你,你們想要做什麼?”司馬追檬見那些侍衛將自己圍了起來,不禁嚇得後退了一步。

侍衛隊長倒是個明白人,並沒有直接動粗,而是笑著道:“琪妃可以不跪,但若是屬下將此事稟明給皇上,侮辱皇后的罪名,最輕的也要挨幾個板子,琪妃要是個明白人,還是趕緊跪下給皇后娘娘認個錯吧。”

這樣的陣勢,這樣的頭頭是道,就算是司馬追檬再不想,也是不情願的帶著婉晴慢慢跪在了沐扶夕的面前。

不過她跪是跪下了,那求饒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但她說不出口,不代表別人就說不出口,為了能讓自己不受牽連,婉晴一邊給沐扶夕磕著頭,一邊懇求的道:“皇后娘娘開恩啊,琪妃並不是有意想要頂撞皇后娘娘的,太醫說了,孩子沒了對琪妃的影響很大,很多時候,琪妃說話都是不經過大腦的。”

如此侮辱自己的主子,不但是讓孀華愕然,就連那些侍衛也是目瞪口呆,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如此膽小的奴婢,關鍵時刻連主子都能拿出來諷刺。

不過婉晴卻不願去想那麼多,只求現在沐扶夕能夠放自己一馬。

這麼多天,其實她也曾後悔過,如果當初一直留在沐扶夕的身邊,繼續給太后當眼線,也許自己早就出人頭地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跟著這麼一個沒用的主子,連基本的尊嚴都沒有。

司馬追檬不敢置信的看著身邊磕頭如搗蒜的婉晴,忍無可忍直接揚起手臂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竟然如此貶低我?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斬了你?”

婉晴捂著面頰,疼痛難當:“琪妃打奴婢可以,罵奴婢也可以,但若是想要奴婢的命,似乎要過問太后的意思。”

是了,她敢這般的在司馬追檬面前猖狂,完全是因為她背後還有個太后。

在婉晴的眼裡,司馬追檬並沒有比自己高傲多少,不過都是被太后擺佈的傀儡罷了,何必在這裡自抬身價?

“你……”司馬追檬氣的咬牙,“好,好,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婉晴挺起腰身:“一會皇上便會駕到,在這裡打奴婢,琪妃就不怕失了顏面?”

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己跟了一個完全沒有用處的主子,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她就要一輩子當個奴才,既然現在已經翻了臉,她還不如就破罐子破摔了,到時候再去太后面前的訴苦,離開司馬追檬的身邊。

太后養育了她這麼多年,她就不相信太后能為了個上不了檯面的司馬追檬,而摒棄了她。

司馬追檬怒氣之下,不禁愣在了原地,因為不得不承認婉晴說的對,若是讓皇上撞見她如此耍潑的一面,那她就真的完了。

轉眼,瞧著婉晴那一張掛上得意的面孔,她真真恨不得撕了婉晴那張狐假虎威的皮!

本來這種事情和沐扶夕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了,畢竟是人家主僕相互撕逼,她一個看熱鬧的也該進頤和殿喝杯茶歇歇腳了。

但是現在,沐扶夕還真就不想隔岸觀火了,因為婉晴那得意的笑容,刺痛了她的某根神經,因為她是那樣清楚的記得,當初婉晴在離開自己時,也是掛著這樣“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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