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冰也覺得奇怪,雖然只是迅速一瞥,但是她認人有幾分功力,絕不會認錯。
夏明軒醉生夢死,身子被酒色掏空,不再是從前玉樹臨風,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歲月是把殺豬刀。”
莫顏很是感慨,幾年前,表哥對她,或者應該說對前身,還是相當不錯的,有新鮮的小玩意,都會派人送到府上。
如果不是娘呂氏和大呂氏之間有宿怨,或許她最終的歸宿是嫁到永平侯府,成為世子夫人。
聲名狼藉的人容易被忽略,莫顏掀開車簾,想看看夏明軒的背景,結果他身形一閃,進入到衚衕裡,很快不見蹤跡。
“世子出門都不帶小廝嗎?”
墨粉眯了眯眼,主僕三人對視,莫顏讓車伕把馬車停靠在路邊,耐心等待。
按照計劃,莫顏要去京郊的莊子上,對醫者班的學子們進行抽查臨考,看看眾人的努力程度,不過看夏明軒行蹤詭異,她決定等一會兒,看看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是朱雀南街後面的一條小巷子,無論陽光多麼明媚,多麼刺眼,巷子裡都是陰暗的。
牆壁上長著綠色的苔蘚,一家挨著一家的小院,這邊租金和朱雀南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鋪子內品種豐富,價錢合理,吸引的都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婆子們。
在衚衕中間右轉,有一家車馬行,而距離車馬行不遠處,就是當年袁煥之殺害李月娥和趙桂花丫鬟的小院子。
剛才三人說話的片刻,夏明軒閃身進入到小巷子後,不見蹤跡。
“您看,這不就是染髮坊夥計所說的,新開的鋪子嗎。”
衚衕裡的鋪子都帶小院,客人要透過小院子進入其中,而此刻,染髮鋪子大門緊閉。
漆黑的鐵門,兩旁是桃符,上面掛著一盞紅燈籠,並沒有看到有客人上門。
“你是說這間鋪子有貓膩?”
莫顏瞠目結舌,她作為法醫,見多識廣,在現代沒少聽說關於SM方面的訊息,卻很不能理解那種行為。
什麼蠟油,皮鞭,捆綁,在痛苦中尋求快樂和解脫,有意思嗎?
“前些時候暗衛為找馮牡丹的下落,幾乎把京城掘地三尺。”
墨冰小聲地解釋,新開的鋪子,生面孔多,藏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所以暗衛們來鋪子,被當成有變態需求的嫖客。
那個倒黴蛋暗衛,差點嘔死。
本以為他頭髮夠黑,就算染個發也沒什麼。
進去後,那人說了點讓他不懂的話,他迷迷糊糊地就被帶進門,被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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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以為自己的身份被發現,當時心裡一驚,可對方捆綁的手法很生疏,繩子也不夠結實,所以他耐下性子,看看對方要幹什麼。
接著出現一個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女子,手握小皮鞭,不停地抽啊抽……
墨粉捂臉,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她還是個純潔的姑娘家,沒遇過這麼變態的事。
話畢,主僕三人沉默,不約而同地強佔車窗的位置,等待夏明軒從衚衕內出門。
大約有一個半時辰以後,吱呀一聲,漆黑的鐵門開啟,夏明軒背著手,從裡面向外張望,見四處無人,放心下來。
他剛走到巷子口,迎來一輛馬車,夏明軒撩開袍角,邁著大步上馬車,隨著馬車,消失在大街上。
整個過程在一個呼吸間,莫顏摩挲下巴,越發覺得怪異。
“墨粉,你有沒有察覺到異常?”
若論味道的敏感,莫顏不如墨粉,所以她想確定一下。
“有,那個駕車人是個蠻子,世子從衚衕出來,身上有濃重的血腥氣。”
墨粉所說的濃重,在空氣裡幾乎讓人無法察覺,莫顏只是有那麼瞬間感覺到很噁心,所以才產生懷疑。
如果說,其中提供變態的服務,流血可能算不得大事,但是如此血腥氣,應該沒少流血。
趕車人很適時地出現,夏明軒沒有猶豫地上車,特別是墨粉說趕車人是蠻族的,讓她想不警惕都不行。
大越境內有不少蠻族人,做苦力,做車伕,但是在兩國開戰後,為怕引發百姓們的怒火而被群起攻之,蠻族人分外低調。
車伕的身材矮小,沒有典型的蠻族特徵,但常年喜好吃腥羶物,他們還帶著點體味。
正常人聞不出來,而這次碰到鼻子比小狗還靈的墨粉。
蠻族人做車伕,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目的?
夏明軒名聲差,永平侯府隨時可能倒臺,京都的大戶人家沒誰願意和侯府結親。
夏明軒表現出來這樣,到底是不是故意為之?
“我總覺得,遺漏了什麼。”
謠言害人,卻也能提供不少便利,莫顏自己就是演員,她沒準真被夏明軒這個奧斯卡騙了。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永平侯,大呂氏和夏若雪身上,夏明軒早已成為棄子,被丟在一邊置之不理。
“有了!”
莫顏雙手擊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馮牡丹來大吳後,和夏若雪很談得來,還曾去永平侯府做客。
宮宴後,夏若雪逃脫,誰也不會把夏明軒和馮牡丹聯絡到一起。
“您是說,夏明軒幫助馮牡丹找到躲藏的地方?”
墨冰茅塞頓開,暗衛們暗地裡查詢,自認為佈下大網,卻疏忽掉,青樓是藏人的最好場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