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一身常服,打理妥當,帶著寶貝和寶寶一起,乘坐寬敞的皇家馬車,向京郊進發。
一行人浩浩蕩蕩,後面跟著朝中的文武百官,雖是狩獵大會,朝事耽擱不得,每日還得例行早朝。
帝后出行,京都的主幹道早已戒嚴,沿途看不到百姓們蹤跡,街道上空空蕩蕩的。
樹葉泡在泛黃的雨水中,多了屬於秋的蕭瑟。
万俟玉翎怕自家娘子無聊,特地准許莫家人探看,呂氏隨後上了馬車。
馬車奢華而寬敞,如一個移動的臥室,床榻,小幾等一應俱全,內裡點燃著茉莉味的薰香。
“顏顏,你又懷上了?”
呂氏喜形於色,才成親兩年多,若是這次再生下兒子,莫顏的地位穩如泰山,她這個做娘的一點不用操心了。
皇家不同於百姓人家,就是那普通百姓,家裡沒男丁,也是要斷了香火。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何況是万俟玉翎,他比任何人都需要繼承皇位的皇子。
“娘,這才一個多月。”
時間尚短,所以並沒有傳揚出去,只有家人知道而已。
莫顏拈了一顆醃漬的酸梅,放到嘴裡,那酸水立刻進入喉嚨,讓她蒼白的臉多了絲紅暈。
有身孕是意外,莫顏本想等個幾年再生產,她才十七八歲,以後的日子長著。
“酸兒辣女,顏顏,你這胎定然是兒子。”
呂氏見莫顏的動作,眼中一亮,雖生女兒貴為公主,可兒子才是頂樑柱,不嫌多,“多子多福,你是個有福之人。”
“娘,師父把脈都看不出男女來,您比神醫還厲害了。”
上一胎之所以很早就確定是兒子,是因莫顏用了秘藥,如今那珍貴的藥材沒了,生男生女,隨機。
“娘說的準沒錯。”
呂氏說完,抿了一口茶水,想到未過門的陳英,嘆了一口氣。
陳國公府上的孝期未過,陳英堅持要守孝三年。
呂氏很欣賞她的為人,前提是,陳英不是莫家的媳婦。
作為莫家媳婦,性子烈,自作主張,這些都要不得,做婆婆的不得不多為兒子想。
莫輕風到了及冠之年,身邊沒個伺候的丫頭,陳英住在陳國公府,二人兩地分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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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陳英要守孝,堅決不與莫輕風發生點什麼,小兩口的事,呂氏又不好張口。
當年,是呂氏親自上門提親,打劫一般讓國公府交換了庚帖。
莫顏冰雪聰明,很快察覺到孃親的用意。
呂氏作為娘來說,很合格,護短,真正地疼寵兒女。但是人無完人,做婆婆和做娘的心情又不同。
呂氏沒生養過陳英,不可能當她是親生女兒,設身處地為陳英著想。
陳英的性子衝動,做的一切未必全對,準婆媳二人表面和睦,內裡有隔閡也實屬常見。
“娘,您菩薩心腸,就可憐可憐英姐姐吧。”
母女在一處說話,莫顏拉著呂氏的手,直言不諱,“當年陳老國公戰死,英姐姐是最難過的那個,執意留在北地,也是人之常情。”
陳家早晚倒臺,陳英不想因為自己把莫家拖下水,一走了之,對莫輕風是個不小的打擊。
人只有面臨挫折才會成長,大哥不遠千里去北地,一路上經歷了大風浪,而且為北地將士著想,私房銀子全部捐了買糧草。
“這些,娘都知道。”
呂氏拍了拍莫顏的手,嘆息一聲,她何嘗不是如此想,可陳英不管不顧地留在北地,對陳家一點幫助都沒有。
“英姐姐千不對,萬不對,可她為大哥生下了豆豆。”
陳英怎麼說也是深閨養大的嫡女,知禮儀,未婚生子,頂著多大的壓力。
北地條件艱苦,她一個有身孕的女子,身邊沒人照料,又不能上戰場殺敵,就是這樣,陳英咬牙挺下來了。
呂氏不是耳根子軟的人,她對陳英不喜,但是又感謝陳英對莫顏表現出的善意,所以才支援這門親事。
“顏顏,娘不是那等磋磨兒媳的,等她進門,只要按照規矩禮法來就好。”
呂氏轉移話題,說起了糰子,她給瀘州寫信,讓劉氏到京都做客,順便問問衛子纖的病情。
“嘔……”
一陣顛簸,莫顏剛想說話,胃部傳來陣陣噁心之感,她捂著嘴,快步跑到盥洗室。
墨冰麻利地端著淡茶水,莫顏漱口後,又換了一身衣裳,戴了個繡著豬頭的口罩。
“怎麼打扮得奇奇怪怪的!”
呂氏指著莫顏的口罩,笑得合不攏嘴,這麼一看,自家天真嬌憨的女兒又回來了。
不過當皇后,最重要的是穩重和威儀,現在看,和莫顏沾不上邊,她也就封后大典那日表現得最好。
“娘,我聞不得怪味,不然馬上就犯噁心。”
莫顏搖了搖頭,在馬車內,都是自己人,怎麼舒服怎麼來,她才不想正襟危坐地折磨自己。
只要在外,做好表面功夫就行。
口罩上繡著一隻粉色的卡通版小豬,肥嘟嘟的,雙眼笑眯眯,憨態可掬。
莫顏對前世的卡通動物不太熟,唯一能回憶出來的,只有這只豬。
所以,她畫了圖樣,親自裁剪,為万俟玉翎做了純白色的褲頭。
想到皇叔大人收到褲頭時,從開始的驚喜到最後開啟時囧囧的模樣,莫顏哈哈大笑。
當然,最後還在她的威逼利誘之下,穿上了新褲頭。
龍袍的顏色金黃,陽光下不會透視,沒大礙。
莫顏不知道此舉給万俟玉翎帶來多大的隱憂,她只管做,不管洗,他堂堂大越皇上,還得揹著暗衛偷偷洗褲頭,然後晾曬在御書房後面無人能進出的小間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