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一個人喝悶酒呢?”
夏若雪心裡記恨葉宛西,沒錯,如今無論是永平侯府還是夏家,都要靠著莫家才能在京都立足。
樹倒猢猻散,這個道理夏若雪明白,雪中送炭的少,火上澆油的多。
她和莫顏之間,早已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夏若雪不指望莫顏當助力,不拆臺就阿彌陀佛了。
本以為還有時間享受榮華富貴,可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夏若雪是聰明人,當機立斷,她用重金派心腹準備了馬車,參加宮宴過後,她隻身前往北地找袁煥之。
那個衰人,想要甩開她可不是個容易的事,她手裡有幾張底牌,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威脅他。
“不愧是宮造,這酒的滋味不錯呢。”
葉宛西不想和夏若雪逞口舌之爭,二人在前段時間言歸於好,轉眼,一言不和,說翻臉就翻臉。
幾年前,她們二人都是令人矚目的京都高門千金,被眾多小姐圍攏著談笑風生。
如今,葉宛西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袖子,上面戴著玉鐲更顯空蕩,她的臉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要靠厚重的妝容才能遮掩她下眼的青黑。
夏若雪的圓臉變成了尖下巴,倒是比葉宛西精神好了不少。
“葉小姐應該很失望吧,沒有見到他。”
夏若雪冷靜地觀察片刻,見葉宛西眼中難掩失望,眯了眯眼,二人彼此心知肚明,那個“他”到底指的是誰。
有時候,葉宛西很迷惑,她為什麼會有這份執著,是愛還是因從未得到過。
葉宛西想過放手,她發現,万俟玉翎的身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從第一眼見他,到此刻。
只要她活一天,就要得到,這種瘋狂的念頭充斥她的整個腦海,她不惜一切代價,甚至願意讓葉相府所有人陪葬!
葉宛西眸中複雜,讓狠心的夏若雪不禁軟了心思。
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夏若雪放下執念後,對同樣癲狂的葉宛西有了同病相憐之感,難得地軟下口氣,勸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伉儷情深,任何人都插不進去,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那也不用你多事!”
葉宛西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立刻引得不少視線。
夏若雪惱羞成怒,氣得拂袖離去,關她屁事?算她狗拿耗子了。
她恨不得莫顏去死,在心裡卻不得不承認,万俟玉翎對莫顏的深情。
夏若雪離席,葉宛西芒刺在背,總覺得那些夫人小姐在議論她,她不需要同情可憐,她是葉相之女,那些人,算是什麼東西!
葉宛西離開大殿,獨自一人,順著宮牆邊夾著的小路走。
今夜的月色皎潔,月光鋪灑在青石板路上,把人的身影拉得纖長。
葉宛西拖著裙襬,抬起頭望著高高的宮牆,曾幾何時,她也是籠中的鳥,期盼可以重獲自由的那天。
一旦夢想成真,她的內心又好像缺失了什麼東西,變得空落落的。
宮內的各個殿宇,她早已走了無數遍,對每一條路都不陌生。
穿過前面硃紅色的大門,就是後宮的地界,前方不遠處,是妃子們最喜歡的御花園。
那裡是不受寵妃子們最愛聚集的場所,常年寂寞,寄情於花草,這也是她們唯一可以碰運氣的地點。
正直八月十五,菊花盛開的季節,葉宛西喜歡菊,因有人曾贊過她,人淡如菊,如今看來,不過是表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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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格外的寧靜,夜裡花朵綻放,幽香四溢,可並沒有她喜歡的菊花,而是一叢叢,一簇簇火紅豔麗的玫瑰。
月光下,花瓣上點點滴滴的露珠,閃著明亮的色澤,嬌嫩欲滴,葉宛西的腦海,浮現出莫顏的面容。
“葉小姐。”
一道溫柔打斷了葉宛西的思緒,她抬起頭,看到涼亭處坐著穿白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帶著面紗,手挽著輕紗,恍若從畫中走出來一般,明媚的眸子,比月光更皎潔。
“你是,馮小姐?”
“是我。”
馮牡丹站起身,淡淡地點頭,如主人一般招待著,“葉小姐,不如進來喝杯茶?”
這裡是大越皇宮,不是大吳丞相府後院,可馮牡丹禮儀得體,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不過是品茶而已,葉宛西頷首,壓下心中的怪異。
馮牡丹將來是要給葉相做平妻的。訊息傳到相府,葉相夫人大怒,摔了二十多年鍾愛的骨瓷茶碗。
相府低氣壓持續好長一段時間。後來派人打聽了馮牡丹的底細,葉相夫人又慢慢地變得平和。
做相府的當家主母,呼風喚雨,這些年爬床的心思大的丫鬟也不少,馮牡丹身份再高貴,也是個屈居人下的平妻。
嫁到大越,要按照大越的規矩來,灌上絕育湯,馮牡丹翻不出風浪來。
“聽聞葉相千金琴棋書畫皆通,不如彈奏一曲如何?”
馮牡丹面前,擺放著古箏,本打算今日夜宴對万俟玉翎下手,順便構陷莫顏。
在滿朝文武面前放浪形骸,就算是万俟玉翎愛重,也要顧及自己的體面和皇室的威嚴吧?
不聲不響地準備多日,卻被告知帝后同遊,放了百官的鴿子。
計劃還未等實現就流產了,馮牡丹氣得想撞牆,變得疑神疑鬼,莫非莫顏真是被上天所庇佑,不然為什麼運氣那麼好?
一個人的力量有限,馮牡丹打聽清楚,葉宛西對万俟玉翎覬覦良久,和莫顏很不對付。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如聯起手來,相信葉宛西也不願意讓她進葉相府的大門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