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突然很心酸,她怕兩個小的被影響。
村裡小娃們不懂事,每次小福祿出門,都要被丟石頭子兒,說他是個沒爹爹的野孩子。
小福祿很受傷,聽說他爹爹去了很遠的地方。
万俟玉翎同樣遠在京都,但是二人還有見面的那一天,或許很快。
“爹爹……”
寶貝和寶寶吐字異常清晰,再次重複一遍。
莫顏從兄弟倆的眼神中看到了喜悅。
慕白總是抱著香香,他們也是羨慕的吧?
有些人總覺得,孩子太小,什麼也不懂,實際上,他們有自己的那套思維。
兩個小包子對著万俟玉翎的畫像,說了很多莫顏聽不懂的話。
為什麼香香的爹爹可以抱著她?
兄弟倆不承認自己很嫉妒,原來他們也有爹爹。
可是爹爹手裡拿著東西,能抱著他嗎?
寶貝走到畫像上,坐在万俟玉翎手的部位,高興地拍手笑了起來。
一會兒,他戀戀不捨地下來,換弟弟寶貝上去坐。
爹爹抱著他們了!
看到這一幕,莫顏的眼淚怎麼也忍不住,她轉過身,掏出帕子抹著眼角。
不只是雙胞胎想爹爹,她也想,那個男子,總是把世間最好的一切給她,卻獨自揹負太多。
他總是想,能為她做些什麼,莫顏又何嘗不是呢?
千年人參,趙紅袖給了十萬兩銀子,銀子被莫顏採買了糧食,布匹和藥材,託付大堂哥莫輕雲運送到邊境。
莫顏不能上戰場指揮戰爭,但是她可以在別的方面努力,只要她能做到。
寶寶和寶貝換著坐了幾次,有點不過癮,一個爹爹,好像不夠分。
“不如我們把爹爹分開,一人一半吧?”
寶貝眼睛轉了轉,咿咿呀呀,給弟弟寶寶出主意。
寶寶贊同,兩個小包子把畫像的中間壓下摺痕,小心翼翼地撕開。
兩人一人抱著半張,歡呼雀躍,看到香香也不那麼討厭了,用畫像對著香香炫耀,他們也是有爹爹的孩子!
莫顏傷感完畢,心裡放鬆一些,她是二十一世紀冷靜的女法醫,怎麼生產之後變成一朵嬌弱白蓮花了?
一孕傻三年,她還有兩年才能恢復正常。
等莫顏滿血復活,她帶著笑意地轉身,看到兩個小包子的動作,立刻瞪著眼,張著嘴巴。
一切盡在不言中。
寶貝和寶寶一人拿著一半的畫像,正圍繞著香香,小包子不停地尖叫,口水流到了前面的小兜兜上。
莫顏額角上的青筋跳了跳,這是她最喜歡的畫像!
本來是裱好掛在牆上的,為了讓包子們近距離看,特地拿下來,結果就被撕成兩半,簡直是欲哭無淚啊!
這兩個小魔星!破壞力超強!
她不能理解兩個包子的做法,以為只是好奇而已。
一直到晚上,雙胞胎怎麼都不肯收起畫像。
莫顏搶過寶寶手中的,小包子癟癟嘴,哭嚎起來。
寶寶一哭,寶貝也跟著哭,並且小手指著莫顏手中的畫像,大喊,“要,要爹爹!”
後來,這一幕,全被莫顏寫在日記裡。
兩個包子睡著了,身下壓著万俟玉翎的畫像。
農曆九月底,京都進入深秋,一場秋雨降臨,樹葉紛紛地落下。
万俟玉翎獨自一人在南平王府內散步,下人們噤聲,會躲得很遠。
他們王爺喜歡安靜,不喜被打擾。
曾經有那麼一個人,陪著他在王府中散步。
她說,王府這麼大,每年秋天都有很多的落葉,下人們灑掃,一定會分外勞累。
其實不打掃,任憑樹葉飄落,有一種淒涼的美感。
等到了冬天,一場寒風颳走枯葉,地面又變得乾淨整潔了。
於是,他告訴下人,不用打掃。
或許今年她不在王府,王府中缺少女主人,下人們戰戰兢兢,又變得忙碌起來。
万俟御風還沒嚥氣,朝中還有袁煥之留下的隱藏勢力,其中涉及到万俟家老祖宗留下的暗衛,万俟玉翎在等待時機。
局勢紛亂,處理番地遺留下來的事務,佔用他多一半的時間。
昨夜下了一場雨,他做了春夢。
夢裡,她穿著一身白紗透明的衣衫,熱情似火地壓在他的身上,激發他全部的熱情。
等醒來,才發現,身邊的床榻冰涼平整,只有他自己一人。
還是太想她了,兩個包子,早就開口叫人,他想聽他們叫爹爹,因為以後只有一個稱呼,“父皇”。
“王爺,宛貴妃給您送了一封書信。”
馮管事在王府繞一圈,好不容在僻靜的地方找到自家主子,不用說,又是想念王妃。
男人相思成狂,和戲班子唱的一夜白頭差不多,他就祈禱早日平定,王妃不在,馮管事戰戰兢兢的。
房事上得不到滿足的男人,惹不起啊!
“燒了。”
万俟玉翎腳步不停,繼續向角落的觀景臺走去。
這裡是為二人大婚修造,因為他知道她其實很喜歡熱鬧。
“這……萬一有點什麼事呢?”
馮管事不怕死地提醒一句。
宛貴妃是葉相之女葉宛西,有身孕後小產,万俟御風為安慰她,特別賜了貴妃之位,是後宮中妃位最高的。
雖然入宮,可葉宛西傾心南平王不是秘密,她是才貌雙全的女子,性格溫婉,當年因為沒和南平王成就一段姻緣,眾人曾經惋惜過。
宛西,惋惜,註定求而不得,這是宿命。
馮管事嘆息一聲,當然,他的心思是向著王妃的,莫顏可比只知道風月的葉宛西強多了。
正是有當年的草包名聲,才有日後的華麗逆轉。
万俟御風昏迷,醒來口吐白沫,眾人心裡清楚,他是離死不遠。
那麼,大越只有皇叔万俟玉翎有資格繼承皇位。
這個時候,葉宛西寫書信,似乎有些不妥。
馮管事就是八卦,想知道這位貴妃娘娘會在信中說什麼。
主動向王爺投誠,還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殘花敗柳之身,不是想讓王爺接手吧?
她以為王爺做了皇上,就會後宮三千?
馮管事嗤笑一聲,他家王爺是天鵝,冰清玉潔,萬萬不能被不潔的女子玷汙。
“要本王說第二次?”
万俟玉翎轉過身,眼底寸寸成冰,一陣秋風飄過,馮管事只感覺他更冷了。
看來,最近自家主子陰陽失調,火氣很大,以後見主子回事,最好穿上冬日的棉襖,以防被凍傷。
“不……不用。”
馮管事摸了摸鬍子,正準備開溜,他突然想到一件大事,拍大腿道,“王爺,王妃給您寫了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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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真的不是書信,應該是寫了幾本書,馮管事想到那麼高高的一摞子,扯了扯嘴角。
“王……人呢?”
馮管事再抬起頭來,發現人已經沒了,他還沒說完呢!
“王爺,老奴放在正院了,您和王妃的房間,不是書房!”
馮管事扯著嗓子大喊一聲,一片飄零的樹葉落入他口中。
空中一個白影,轉移方向,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馮管事瞪著眼睛,好半天才“呸呸”幾聲,樹葉那麼苦!
一向清冷淡定的主子,火急火燎,恐怕只有王妃才有此等魅力了!
馮管事原地嘆息三聲,嗅了嗅手上的書信,嘖嘖,寫個書信還薰染梅花香,宛貴妃真是用心啊。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註定是一生的傷害。
馮管事文藝幾句,反正信是要被燒燬的,不如看看葉宛西說了什麼。
找個四下無人地方,他開啟一看,立刻驚訝地合不攏嘴。
宛貴妃在信上說,她懷了皇上万俟御風的孩兒,怎麼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