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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悟道陰陽

有了冥靈陪他對弈,但也不那般無聊了,不過大多時間,都是他慘遭被虐,這也讓青蓮心中抱怨。

師兄,你是師兄你就不知道讓一下我嗎。

無奈,青蓮只好拼命在這方面下苦功,可是哪怕有時候他開始能佔據微弱的優勢,最後依舊會輸得慘不忍睹。

冥靈已經沉迷了進去,有時候,就算青蓮不陪他對弈,他也會自己和自己對弈,這種高深的境界,簡直無師自通,不過青蓮卻看的雲裡霧裡。

“陰陽,生死,枯榮……”這一天,青蓮還沒有靠近,便聽著冥靈低聲喃喃,如同夢囈,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只是低頭看著棋盤上的黑白棋子,臉上帶著迷茫與明悟兩種截然相反的表情,近乎瘋魔。

“師兄,師兄……”

青蓮一連叫了數聲,冥靈才抬頭嗯了一聲,看向他道:“妖神之子,你是來陪我對弈的嗎?”

“師兄,這半年來,你天天對著棋盤,有什麼領悟嗎?要不還是……”

“我領悟了一些,不過還不完全,我能感覺到,我要領悟的東西就在這裡面。”

青蓮本想勸他放棄的話被卡在喉嚨中,最終只得點點頭,道:“我來陪師兄對弈一局。”

青蓮知道,就算自己不陪他對弈,他也會自己和自己對弈。

青蓮執黑子先行,他本想慢慢與冥靈下,再藉機勸勸他,畢竟這圍棋是他弄出來,做人無論如何也要有始有終才對,他不想冥靈出事,如今的冥靈,一點都不像沒有事的樣子。

只是,當他走出第一步後,便發覺自己的手根本停不下來,不是他不想停,而是在他落下第一子後,整個身體彷彿已經不受控制,冥靈落下一子他就跟著落下一子,兩人的速度雖然說不上快,但也絕對不滿。

青蓮此時依舊是十分清醒的,有自己的思想,也可以想別的事情,甚至他可以強行讓自己停下來,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他覺得,自己的變化,或許與冥靈有關,他相信冥靈是不會害他的。

隨即,他又將全部心神放在棋盤上,這一看,讓他微微驚訝了一下,只見此時黑子正處於絕對上風,如果不出意外,他贏是肯定的。

他發現,自己此時的每一步落子,都要比往日高明了不知道多少,眼見他馬上就要贏了,冥靈卻停頓了下來,自言自語道:

“陰盛陽衰、陽盛陰衰,孤陰不長、孤陽不生,無論是陰盛,還是陽盛,只要一方消失,便意味著結束,無論勝敗,都是結束……”

這番話,說淺顯也淺顯,說高深也高深,冥靈說話間語氣蘊含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深深的烙印在了青蓮的心中。

說完之後,冥靈微微一笑,手中的白子瞬間落下,青蓮也是隨著他的落子向下看去,只見原本已經山窮水盡的白子隨著他這一子落下,形式剎那間逆轉,彷彿是在絕境中開闢出了新生天地。

青蓮手中的黑子跟著落下,但心中已經是淚流滿面,師兄你這是在玩我嗎,難道就不能讓我贏一次。

一個時辰過去,兩人還再下。

兩個時辰過去了,兩人依舊再下。

三個時辰過去了,這盤棋依舊沒有結束,兩人的落子速度都很快,其實青蓮心中明白,這一切都是由冥靈主導。

棋盤上,時而黑子佔據著絕對的優勢,時而白子死死的壓制黑子,但兩者,總是能在絕境中開闢出一個新天地來,也使得兩者陷入了僵持之中。

青蓮從一開始不在意,到不耐煩,到焦急,到平淡,再到如今的完全沉浸其中,不覺時間流逝。

在這棋盤上他彷彿看到了太極,黑白子就如同陰陽魚不斷轉換,卻始終維持著平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循環往復,不竭不盡。

腦海中回想著冥靈剛才的話,再看著棋盤,這不恰如一個太極雛形。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便猶豫要不要將冥靈喚醒把自己知道的太極理念告訴他,但他只是猶豫了一瞬,便放棄了。

這並非是他掃蔽自珍,太極說起來就是那麼簡單,但卻包羅萬象,就比如最本源的陰陽,還有生死、枯榮等,一切對立的,彷彿都可以用太極來解釋,這些之前也在冥靈口中出現,但每個人領悟的太極,又都是不盡相同的。

冥靈是從棋盤上領悟出太極,難道在這之前他就沒有見過太極嗎?不,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遠的不說,君不見青蓮這每天早晨打的太極,可是直指太極本意的東西,也不見他從中領悟絲毫。

如果太極理念真的有用,那麼他這個知道太極理念的人,一天到晚的練習太極,也不見從中有什麼領悟。

如果貿然將其告知冥靈,說不定會對他形成一種束縛,一種魔障,這不是成全了他,而是害了他。

很快,藉助冥靈的領悟,青蓮也沉浸到這種境界中,只感覺冥冥之中有一個玄妙無比、不可思議的大門正在向著自己開啟。

不知道何時,青蓮已經起身,在原地打起了太極,一股難以言喻的神韻隨著他揮灑。

而另外一邊,冥靈手中執子,卻沒有落下,這盤棋局沒有盡頭,再繼續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他的雙眼看著棋盤,棋盤上的棋子在他眼中彷彿有生命一般不斷跳動,在他眼中盡情的演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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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靈與青蓮,一靜一動,各具神韻,同時進入道悟之中。在冥靈身上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因為他本身就是修士,對於天地自然有一種與普通人不一樣的領悟。

但是青蓮不同,他還只是一個凡人,凡人悟道,還要比修士艱難千百倍,他們的靈魂不曾遨遊天地,不曾接受天地道韻的洗禮,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未曾開化。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不受天地左右。一旦悟道,領悟的便是大道最為本源的東西,一朝悟道,舉霞飛昇指的便是如此了。

青蓮也說不清自己此時心中的感覺,只感覺心神脫離了肉身、脫離了天地、脫離了一切的束縛,扶搖而上,不知道將要去往何方。

不過,在此過程中,他始終都是清醒的,這便提現了他與普通悟道者的不同。

普通修士遇到,自身思維、情感通通都會被遮蔽,始終處在一個玄妙的境界中,直到悟道終止。

青蓮的心神不知道這樣一直向著上空飛行了多久,只感覺一陣難言的寂寥,整個過程中沒有一絲聲響,舉目望去空空冥冥,不見前路,不知歸途。

此時連他自己也十分疑惑自己這是要做什麼,他彷彿溺水的人,直知道拼命向上。

某一刻,他彷彿穿透了一層無形的空間薄膜,一躍而出,這一瞬,只覺身心空明。

他低頭看去,下方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絡,直覺告訴他,那是他的肉身所在。

他又抬頭,前方依舊空空冥冥,這條路他還遠沒有走完,甚至還只是在起步階段。他感覺自己還可以向上,上方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自己,他的內心深處,同樣有一種渴望。

不過,最終他依舊停了下來,駐足原地,看著下方。

八道巨大的神鏈封天鎖地,一張通明的大網罩住下方,一些小的宛若星辰一般的東西,在大網下方閃光,彷彿要睜著而出,卻被大網死死的壓制。

青蓮甚至看到,有些地方,這樣的星辰將大網撐得高高凸起,有的地方不再閃光的星辰則徹底融入了大網,當真千奇百怪,看的青蓮不知所以。

而在看到這張大網的瞬間,青蓮心中也產生了一些明悟,這張大網,便是由天道規則編制,編制大網的線條,便是道。

這絲明悟出現的很是突兀,彷彿他本來就應該知道一般,與此同時,他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自己要領悟這些道。

不過心中雖如此想,他卻並沒有付出行動,這張大網實在太浩瀚,網羅整個天地,哪怕他在這裡參悟一輩子,也參悟不完。

不由的,他的目光放在那八道神鏈之上,這八道神鏈,一眼看上去都知道很是不凡。

而且他現在處於悟道狀態,能看到的,或者說此時能夠出現在他眼前的,只有道。

如此說來,這八條神鏈,便是道的載體,道雖然沒有高下之分,但天道之網上蘊含的道明顯遜色於這八條神鏈良多。

幾乎微微一猶豫,他便選定了這八條神鏈,而這個空間,在等到他選擇完成的一刻,微微一顫。

而後,從八道神鏈上同時分裂出一道神光,然後又不分先後的融入他的意識之中。

青蓮也迅速沉浸其中,他卻並不知道,他的意識上空,在他之前全部意識都關注著八條神鏈時,顯化出了一個大鼎虛影,正是天地鼎的虛影。

也正是天地鼎虛影的顫動,才導致八條神鏈各自分化出一道神光,否則,要靠他自己領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也許這次悟道結束,他也不可能從中領悟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青蓮只是參悟了沒多久,八道神光便化作一道印記融入他腦海深處,青蓮此時還沒有修為,也無法從中領悟出什麼高深的東西,與其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大鼎虛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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