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拓跋明霞好像也預知到了什麼，也猛然哇哇大哭起來。
“安樂…明霞…不哭！不哭！”安樂和明霞的哭聲徹底撕碎了李芸的心，一顆心像被撕碎了一般，伸著手顫聲道：“安樂……明霞……來！來！”
乳母見狀趕緊把拓跋明霞抱到李芸跟前，李芸伸手摟著一雙兒女淚如雨下，“母妃對不起你們！母妃……”腹中疼痛加劇，李芸的唇角開始滲出血來，李芸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抖動不已。
“母妃！母妃！”拓跋安樂嚇得伸出手去捂住李芸的唇角，想要堵住不再讓它流血，但鮮血卻是不斷的從他那小小的手指縫間流出，“不要！母妃你怎麼了？快叫太醫來啊！”
這般生死離別的場景，觸動到了馮落璃，也不由得潸然淚下，伸出手去摟住拓跋安樂和尚不動世事的拓跋明霞。
“娘娘…”李芸一雙烏色的眼睛直盯盯的看向馮落璃，“安樂，快！帶著你的妹妹向你的母后磕頭！快！”
拓跋安樂聽罷，從床榻之上下來，拉著小小的還站不穩的拓跋明霞給馮落璃跪了下來，兩個哭成淚人的小孩子幾乎把馮落璃的心給哭碎了。
“你這是做什麼？孩子還那般小，讓他們跪著做什麼？”
李芸費力的搖搖頭，“娘娘！從今往後有勞您照拂安樂和明霞，嬪妾…嬪妾來世縱然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而後悽絕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一雙兒女，“安樂…明霞…你們要記住，從今往後要恭聽母后的教誨，萬事不可對母後有所違抗，否…否則…母妃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息的……”
“是！安樂謹遵母妃之命！”拓跋安樂伸手拉住拓跋明霞的小手向馮落璃先向李芸拜了三拜，而後朝馮落璃深深拜了拜。
李芸緊緊地抓住馮落璃的手，垂死邊緣的眸子裡滿是請求，“皇…皇后娘娘，嬪妾對不住…安樂、明霞還小，請您護他們周全……”
馮落璃咬著嘴唇，點了點頭，“你放心！有本宮在一日絕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李芸聽罷眼睛裡發出亮光，而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緊握著馮落璃的手也漸漸松了開來……
“母妃！”拓跋安樂撕心裂肺的哭喊了一聲，緊接著是拓跋明霞的那稚嫩尖銳的哭聲。
殿外的拓跋浚聽到拓跋安樂的哭聲，心下一寒，知道李芸歿了。放在身邊几案之上的手緊握成拳，掃了還站在一旁的李脩一眼，眸色陰沉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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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馮落璃抱著還在啜泣的拓跋明霞，手牽著拓跋安樂緩緩從內殿走了出來。徑直走到拓跋浚跟前，啞聲道：“明霞還小，今日怕是嚇著了。皇上，你是她的父皇抱抱她罷！”
拓跋浚伸手接過哭的小身子一直抖個不停的小明霞，溫柔的抱著，任由他小小的軟軟的身子趴在自己的懷裡，突然覺得對她有好多的負罪感，不由得柔聲道：“霞兒，不要怕！有父皇在，誰都不敢欺負你的！”一邊伸出手去拉拓跋安樂，“安樂，過來！來父皇這裡！”
拓跋安樂扭頭看了看馮落璃，緩緩靠近拓跋浚拉住他那張寬大有力的手掌，忍住蓄在眼眶的淚，不讓它落下來。
“李脩！李椒房和世子身中之毒是何原因？”拓跋浚掃了一眼李脩，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
李脩躬身道：“回稟陛下，李椒房和世子身中之毒皆是源於這兩杯茶。”說著轉過身去，將兩個青瓷茶盞拿了過來，“這兩個茶盞之中皆放了鶴頂紅，這一杯是世子乳母端給椒房娘娘的，其中含有大量鶴頂紅。而這一杯是世子飲用的，其中鶴頂紅的量比方才那杯少了許多。由此，世子並無性命之憂，而椒房卻……”
“我認得這只茶盞！“青玫突然跪在拓跋浚跟前指著那杯李芸喝過的茶盞道：“陛下，娘娘！這杯茶是椒房娘娘前去看望世子之時，世子的乳母端給娘娘的！一定是那乳母記恨娘娘打了她，才毒害娘娘的。”
“李椒房打了乳母？”
“是的！今日一早娘娘帶奴婢前去看望世子，不想世子的乳母不但不行禮迎接反倒出言侮辱二皇子和娘娘，奴婢氣不過就出言頂撞了她。不想她動手打了奴婢，還對娘娘多有不敬。娘娘才動手打了她，後來娘娘進去探望世子，乳母就給娘娘端了那杯茶。”
“後來呢？”
“後來奴婢看見乳母又端了杯茶進去，一邊走還一邊嘮叨說世子口渴讓宮人們趕快倒茶！”青玫抽噎的哭著，“陛下，一定是那乳母孫氏毒害娘娘！皇上，您一定要為椒房娘娘做主啊！”
“父皇！母妃死的冤枉，兒臣懇請父皇為母妃查明真相，以告慰母妃在天之靈！”拓跋安樂也跪在拓跋浚跟前，小小的倔強的臉上滿是悲憤。
拓跋浚的臉色更加陰鬱，“宣乙渾進來！”
“末將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
“乙渾！拿了那乳母孫氏，嚴刑拷問！三日之內，務必將毒茶之事查個水落石出！”
“是！末將遵命！”
馮落璃上前接過趴在拓跋浚身上苦累了的拓跋明霞，“霞兒還小，經不起折騰，讓我待她回去休息吧！”
拓跋浚點點頭，看了看還跪著的拓跋安樂，“讓安樂跟你一起回去吧！好好睡上一覺！”
馮落璃點點頭，伸手拉起拓跋安樂，“安樂！跟母后回去吧！你父皇一定會給你母妃一個公道的！”
“兒臣告退！”拓跋安樂施了一禮，然後站起身來，拉著馮落璃的手緩緩離開。
走在如水的夜色之中，拓跋安樂覺得格外的冷，馮落璃都能感覺到他那小手的顫抖，不由得吩咐隨行太監給他披上一件披風。
“母後！從此以後安樂是不是就再也沒有母妃了？”拓跋安樂的聲音像是從很遠處傳來，合著夜的潮溼直直的抵進馮落璃的心底，讓人聽著不由得為之心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