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萼頓時明白了什麼，“娘娘，這其中定然是有人從中作梗的。”想到在雲華殿李芸的表現，“按理說李椒房是二皇子的生母，該不會拿二皇子做文章才是！可是……”
馮落璃唇角噙著一抹極冷的笑意，“她當然不會安樂有什麼事，但關於安樂的事又怎會傳不到她耳朵裡。這一次她大約是想本宮知道，惹急了她對大家都不好吧！”
“可是娘娘，二皇子之時本就與您無關啊！李椒房又怎能把賬算到您頭上呢。”青萼聽著就覺得寒噤噤的，“何況當日若不是您下令二皇子和李椒房住在偏殿，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事呢，她應該感激您才是。”
馮落璃扭頭看看青萼，“你是不是也覺得本宮的心思越發的陰暗了？只是這宮裡有什麼害人的事是需要理由的嗎？”說罷掃了一眼窗外飄落的樹葉，“想不到本宮還是變成了和她們一樣的人。”
“不是的！”青萼看著馮落璃，“皇后娘娘您不是的！”
看著青萼那般著急的神色，“無妨，知道有人會對弘兒不利之後，本宮便知道有這麼一日本宮會變成連本宮自己都不喜歡的樣子，何況是陛下？”
“皇后娘娘，你與那些人不同的！在奴婢心裡，娘娘您一直都是與這皇宮之中的人不同的。”青萼看著馮落璃眸色少有的堅定和需要認可，“娘娘，有防人之心並非是做害人之事。您從未做過害人之事，無論到了哪裡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都是沒有錯的。”
馮落璃緩緩坐到椅子上看著此刻認真無比的青萼，平日裡總是低眉順眼待人和順的青萼也有這般懇切的表達自己想法的時候，想想也是這皇宮抹殺了多少人的天性。
“青萼，本宮知道你對本宮好！”馮落璃伸手拉過青萼，始終青萼跟旁的宮人是不同的，至少在馮落璃心裡從未拿她當奴婢看，“好了！以後本宮再不這般說了好不好？”
青萼看著馮落璃笑笑，“娘娘知道就好！喏！這個是奴婢特意燉下的，您嚐嚐合不合胃口？”說著青萼將小砂鍋之中的烏雞湯倒了一碗放上幾顆蜜餞端給馮落璃。
“就知道青萼對本宮最好了！”馮落璃暖笑著接過湯碗，一口一口的喝著。
有的時候就這麼一點兒的暖意，哪怕不是來自那個最希望的人，整顆心也會溫柔許多吧！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本宮要見皇后娘娘！”
剛剛躺下不久的馮落璃被一陣吵鬧聲驚醒，值夜躺在馮落璃床邊地上的青萼率先起身，“娘娘，外頭涼，您就別起身了，奴婢先去看看什麼事。”
馮落璃點點頭，又躺下了。
不大一會兒青萼回來小心的掀開馮落璃的床幔，低聲叫道：“娘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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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落璃睜開眼睛看看青萼，“怎麼了？”
“是李椒房！在殿外大呼著一定要見您！奴婢怎麼說都不肯走，還割了自己的手腕，宮人怎麼求都不肯上藥。若是見不到您，怕是不會走的！奴婢怕出事，所以……”
馮落璃點點頭，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坐起身來，“叫人給本宮穿衣！你先去讓她在大殿候著，若是不肯上藥是決計見不到本宮的。”
青萼點點頭，“是！奴婢這便去！”
馮落璃到正殿之時，悅玲瓏和玄珍也在了。兩人正軟言勸慰著披頭散髮，神色期期艾艾的李芸。見馮落璃出來，皆福身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都起來吧！這半夜三更的，出了什麼急事？”馮落璃坐在主位之上，青萼急忙端了杯熱湯放到馮落璃手邊。
悅玲瓏和玄珍互相看看不知該怎麼說，李芸則是站起身來，緩緩走近馮落璃，手腕之上的紗布殷紅了一片。
“皇后娘娘！嬪妾有一事如鯁在喉，若是今夜不向皇后娘娘討個明白，嬪妾寢食難安，唯有自裁。”說著突然拿出一片花瓶的碎片放在脖頸之上。
馮落璃見李芸拿出碎片相威脅，不由得沉了臉色，端起身邊的羹湯一勺一勺的小口喝著，“怎麼？你這是要威脅本宮？若是本宮不答應你是不是也要了本宮的命？”
悅玲瓏和玄珍則是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去拉李芸，不料被李芸閃開，“你們都別過來！”而後給馮落璃跪了下來，“皇后娘娘，嬪妾不敢僭越！只是想求個明白！”
“求個明白？！”馮落璃極冷的笑了一下，“如此說來，若是本宮不配合於你，你是要血濺太和殿了？”口吻冷的哳人，面上的笑意凝結成冰，“想想本宮也真是替安樂難過，他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孃親！不去想如何讓他以後過得更好，反而揪著以前改變不了的事不放。還在本宮面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說著緩緩走到李芸身邊，嚇得青萼急忙跟過去一遍及時擋在她身前，馮落璃上下看看衣衫不整、髮絲散亂的李芸，“嬪妃自戕是大罪，你今日在太和殿見血已然是罪不可恕了，若是再胡鬧下去，失了皇家的體面，你要陛下今後如何善待安樂？怎麼？你是想讓他終生都活在你這個不光彩的孃親陰影之下，終日鬱郁不得善終嗎？”
“啪！”李芸手中的碎瓷片掉在地上，臉上的神色也轉而變的驚慌，伸手抓住馮落璃的衣角，“不！不要！皇后娘娘，嬪妾不可以再讓安樂受到絲毫的傷害！不可以！”
“不想安樂今後有所差池，就趕緊回宮去休息！本宮當今夜之事從未發生過，堂堂一個椒房把自己搞成這副邋遢模樣成何體統？！”馮落璃冷聲訓斥。
“皇后娘娘…嬪妾…”李芸還想說什麼，被身邊的玄珍和悅玲瓏拉著，“姐姐，皇后娘娘說的對，咱們回去吧！”李芸扭頭狠狠瞪了說話的玄珍一眼，玄珍沒說話垂了頭。
悅玲瓏拉著李芸的手臂，“妹妹若是真的為了二皇子好，現在就隨我們回宮好生歇著。”
李芸看看扭過身去不願再說什麼的馮落璃，由著兩人攙著站起身來，轉身緩緩離去。
“記得明日把自己梳洗乾淨了，有個椒房的樣子再來找本宮！”馮落璃帶著幾分冷冽的聲音在三人的背後響起，只見李芸的脊背猛然挺直了許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