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創意部，花瑜重重關上門，速食三人組從一大堆紙裡抬起頭。
“老大，怎麼了？”
“你們做完MK的夏季宣傳就走，我要加班。”
“加班怎麼叫我們走？”
“女巫妖存心針對我，是我惹來的，由我自己負責，不用牽連你們，你們這段時間很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老大說什麼話，我們四個人一條心，共同進退，女巫妖有什麼工作折磨老大，當然要算上我一份。”菠蘿油拍了拍胸膛。
“好，上午我拿回來的那三個case，今天做完才能走。”
菠蘿油楞了一秒，“老大，當我剛才沒說過，還是留給你自己吧。”說著迅速站起來，動手收拾，口中說著，“收東西，上廁所。”
“菠蘿哥，你真沒義氣，剛還說得那麼好聽，一聽有三個case要搞，立刻怯陣。”奶茶說。
菠蘿油凌空拍他後腦道，“奶哥，你有沒有幽默感的？要搞三個case，現在還不趕快騰地方，去廁所，回來開工，你當一天有7個小時嗎？”
蛋撻一面收拾桌子，一面說，“老大，其實你沒必要陪我們熬，我們貪圖這裡薪水高，去外面未必有這麼多錢。你不同，外面多的是人搶，況且你沒家人要養，少賺點無所謂，何必陪我們受女巫妖的氣？”
“是兄弟就不要說這些話，趕快叫外賣開工。”
“奶哥還不打電話？”菠蘿油說，“別拿底下那些小卡片，你以為現在還能叫燒烤來公司嗎？就叫執行部那些人最喜歡的比薩，省得女巫妖有意見。”
和創意部的硝煙彌漫不同，寧輕輕在回家的公車上，分外平靜。高小姐說得很清楚，他是那種人，根本不是我要的那個人，不值得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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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別墅，紀明薰正在廚房裡，他前面的料理臺上整齊地放著十幾個碗，一隻雞正在瀝水籃裡躺著。
“回來了？”紀明薰望了她一眼。
“是。”寧輕輕坐到高腳椅上，“你下午去過公司了？”
“你是真的在問我？我從你旁邊經過了兩次。”
“高小姐後來把你們的事都告訴我了。”寧輕輕抱著一線希望，也許高鈴說的不是真的，由他來否定的話，自己肯定選擇信他。
“哦。”紀明薰低頭處理食材，“我本來打算晚上告訴你，現在由她告訴你也好，省了我的麻煩。”
寧輕輕的心如墜冰窖，“那些事都是真的嗎？你和她的事？”
“那不叫我和她的事，是她自己的事。我只當她得力助手，她的想法，我是下午才知道的。”
“你怎麼看待她的心意？”寧輕輕苦澀地問出口。高小姐果然沒有騙人，也對，她性子那麼直，從來就不拐彎抹角，更不會說謊。
“荒謬。”紀明薰皺眉。她根本不懂她自己的心意，妄談什麼愛，太荒謬。
“荒謬？她在你身邊，默默為你付出那麼多，為你……解決了那麼多需求，你就這麼形容？”
“她做的一切，該給的回報我都給了，她幻想的那些，我沒理由給，也不可能給。”紀明薰坦然回答。她是很能解決工作，但薪水已經付給她了。我有自己的人生，公司只是一部分，怎麼可能如她所願，把生命獻給公司。
“為什麼你這麼殘忍？”寧輕輕忍住眼淚，最後問。
“殘忍？”紀明薰莫名其妙，“如果說不愛一個人就叫殘忍，那我沒辦法。除了你，我對其他人只能殘忍。好了，你該去換衣服了，洗完澡下來剛好吃飯。”
寧輕輕沒說話，回自己臥室拿了衣服，往樓上而去。
她抱著膝蓋蜷縮沐浴間一角，心痛無比。一切都說清楚了，他自己承認了。我很高興他沒有用各種拙劣的說辭騙我，而是坦蕩地承認，對他自己的做法毫無內疚感，理直氣壯，符合他一直以來的形象。
我不怪他，他之前並沒有騙我，只是我沒想到要問。其實是我自己傻，當初聽到他教陸總和白如玉的時候，就該想到，即使他後來解釋那是從資料上學習的，也不妨礙他自然運用在自身，至少他是認可那些讓女人服帖的手段。
可他比那些手段更惡劣，他並非想靠手段談情說愛，而是僅僅當她們是工具，絲毫沒有尊重過，連高小姐這樣的堅強女性都被他傷害了，傷害完之後，他還覺得她們自取其辱。
我很感謝他看得起我，不知是哪點被他看上了，榮升他“愛”的物件，可是，他那種當女性是玩物的人，我是不會愛的。
寧輕輕開啟蓮蓬頭，讓水澆在自己頭上，希望能堅定決心。
走下一樓，“你去得太久了。”紀明薰說，“白斬雞都蒸好了，不過今晚還不能吃，你中午才發微小信說想吃，明知道要冰一夜。我做了其他菜，明天你再吃白斬雞。”
“嗯。”看到他忙碌著準備食物的身影，寧輕輕幾乎就要心軟，想要拋開他對待其他人的惡行，至少他在自己前面無可挑剔。
“你有點怪怪的。”紀明薰問，“是不是下午我走了之後，高鈴遷怒於你？”
“沒有。”
“那最好。我怕她搶走公司報復還不夠，再來找你麻煩，那我就不能再容忍她。”
這些話讓寧輕輕又硬起心腸，再次下定決心，“我們不說她了，吃飯吧。”
整個晚上，她命令自己盡最大努力扮作沒事，用正常態度對待明少，只是比平常更早去睡覺，次日起得更早。
“你今天這麼早起床。”紀明薰驚疑地問，“還帶著這麼大的包？”
“公司有外勤要早些去，包包裡裝著要用的東西。”寧輕輕打開門穿鞋。
“你應該早點說，我已經剪下早餐了。”
“我帶走在巴士上吃。”寧輕輕轉身，強忍住聽到他這種熟悉的語氣而流下的眼淚。
“晚上有白斬雞，記得中午不要吃雞肉。”紀明薰把蔬果沙拉裝在玻璃盒裡遞給她，用平靜無起伏的語氣交代這種體貼的事。
寧輕輕匆匆把盒子塞進包，揮了揮手，逃也似地走了，怕再聽到他這樣說話，就會心軟，原諒他。
紀明薰覺得她的樣子很不妥，她走得太急，連在門口送她的小獅子跳起來，她都沒摸它的頭。他抱起小獅子，“好了，你先到處跑跑，一會給你洗澡，晚上回來審問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