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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汗淋漓。
這都怪他完全剔光了頭,這麼說或許有點過分——但他那張佈滿汗水的臉實在不敢讓人恭維。而最令人覺得異常違和的是,包裹著他臃腫身軀的軍服上,密密匝匝地掛滿了勳章。
不僅是流汗,男人的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他一邊用手帕將額頭的汗水擦乾,一邊面向王座上的人深深低頭:
“殿下,謹向您呈交報告。方才,從情報小隊那裡獲得了受損報告,損害集中在正面的公用門以及側面的第四通用門。但由於並非從內壁入侵,因此地下實驗設施毫無損傷。”
對於男人戰戰兢兢說出的事實,那位人物只是煩躁地在豪華得簡直不合時宜的椅子上皺眉傾聽。
性別上來說這位應該也是男性吧,但要表現他那番身姿,一言以蔽之,就是唯美,或者說是極度的自戀。
長長的波浪式金髮顯然出自專業人士之手,而他身上穿著的制服,基本上和胖男人是同一款式,但是卻有部分修改,精美的邊紋令制服愈發美觀。
俊美的五官、挺拔的身材讓他看起來,不愧於‘殿下’這個稱呼。
肥胖的男人繼續報告:“因為一連串的騷動,設定在外部的變壓裝置以及輸電線都遭到了破壞.....似乎我方受到的損害較為重大。報告指出,現在光是發電,靠休眠狀態的系統來維持已經是十分吃力了。儘管修復工程正在加急進行,但畢竟難以公開。”
“轉移。”
那位男性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銀鈴般的聲音聽似悅耳,實際是男子極力提高聲調之故。
“啊?”
“沒聽見我的話嗎?我說把它轉移了!不必等候修復工程展開,把一切實驗物品都給我轉移到代用設施裡去!”
肥胖男人不由得猛抬頭。
“但...但是殿下,這實在太倉促了吧……”
“那已經暴露了。儘管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特地衝著實驗內容去的——但無論如何,被恐怖分子們知道了那裡有些什麼已是不變事實。到了這個地步,除了放棄那個地方之外別無他法。我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話雖如此……”
“巴特雷!”
男子不知為何倏爾綻開了微笑。
“你知道我為何被委任到這個沒有華美宮殿,還得騎馬才能抵達的地區嗎?全部都是為了那個東西啊。不得讓任何人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不管是十一區人還是我們的同胞。所謂‘11區總督’——這個頭銜對我來說無關痛癢,一切都要以那個東西為優先,明白了沒有?”
“是...”
“只是火燒到門的程度而已,想掩飾過去很容易。但是若變得頻繁受襲,本國就可能會起疑,到時就太遲了。”
“那麼……搬送也得背地裡秘密進行嗎?”
“這還用說。總之一切就交給你安排了,巴特雷——”說到這裡,男子的聲音充滿了不快以及濃濃的懷疑。
“那幫傢伙,到底是怎麼知道那裡的?”
“非常抱歉,詳情正由親衛隊調查當中,目前仍未查明...不過很有可能是‘靈異’一手策劃的,以他的身份,無論把情報賣給誰都沒有問題。”
“是嗎?繼續調查,如果確定真的是他。這次無論如何我也要殺了他。”男子抹去言語中的感情,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是。另外殿下,目標所在地已經確定,不過...有點麻煩。”
肥胖男人抹了把汗。
“麻煩?什麼意思?”
“根據警備局的報告,不久前發現了目標,但是恐怖分子手上有Knightmare,雖然是第四世代的老舊機體,卻讓目標車輛逃進了新宿貧民區,目前正試圖利用新宿貧民區地下鐵路逃脫我們的追蹤。”
男子聞言,頓時目光一冷。
“別再拖拖拉拉了,我以第三皇子克洛維斯的名義下令,第三、第四、第七對陸戰攻擊部隊以及親衛隊全部出動,將新宿貧民區給我徹底毀滅,必須將那個東西回收!”
☆
昏暗的廢墟,只見一條鐵軌延伸至視線盡頭的黑暗之中,上面佈滿了厚厚一層灰,滿地的碎石以及蛛網狀的裂縫,怎麼看都給人一種荒廢已久的印象,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裡是曾經的地鐵車站。
即便是大型貨車開進來也完全不顯得狹窄。不過,這條鐵軌雖然好像延伸得很遠,其實卻在不遠處中斷了。
地面完全塌陷下去,並不是最近才形成的,洞穴的直徑差不多有十米。雖然不是很深,人只要使用繩索就能透過,然而這不是大型拖車能飛越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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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烈的搖晃過後,凌易察覺到車子停下來了,並不是不再發動,而是無法前進。
沒有過多考慮,他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綠髮少女,雖然已經從那密封艙裡解脫出來,但是她依然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之前的目光果然只是錯覺吧。
凌易打算儘快離開這裡,即便無法確定剛才的追兵所屬勢力,但是他們連第五世代人型自走兵器Knightmare——桑德蘭也有,如果對方鐵心追到底,那麼接下來將會引來極大的危險。
不過,這輛車究竟引來多少敵人這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或者說——局勢越亂,對他越有利。
貨廂的門緊緊關著,沒有一絲縫隙。
所幸是普通材質的車體結構,對於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的凌易而言,區區貨門就算再堅固也絕對擋不住他匯聚全身力道的一腳。
砰!一聲巨響。
貨廂的側門猛然飛向空中,旋即重重砸在地上,掀起一陣塵土。
凌易抱著綠髮少女跳下車,駕駛員從剛開始就沒有絲毫反應,空氣中瀰漫著一絲血腥味,估計是受傷了吧。沒有救人的打算,他順著鐵軌路線立刻撤離現場。如果克洛維斯不傻,那麼肯定會派遣親衛隊在附近展開地毯式搜查。
換做之前,他最多認為是警備局插手,但是在見到綠髮少女之後,他就瞬間意識到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欲蓋彌彰,這種把戲太膚淺,不過凌易敢斷言,這批反抗軍不可能知道這個化學兵器裝置裡面藏著什麼秘密,或許僅僅是因為‘可怕的武器’諸此之類的小道消息才行動起來的吧,簡直衝動到無腦,恐怕連克洛維斯都猜不到,東京租界的反抗軍居然有膽子上門搶東西。
“....是嗎,我明白了,有訊息繼續報告,不過別打電話,用簡訊的方式。”
結束通話電話,凌易頓時眉頭一皺,這是他的一個線人打來的電話,跟他彙報一些外界動向,畢竟他現在身處地鐵站地下,對地面上的動盪完全不清楚。
只不過,報告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果然,克洛維斯氣瘋了。
總督府的親衛隊、布里塔尼亞直屬軍、這兩個龐然大物全都行動了起來,一口氣出動了三個陸戰大隊,這樣一來火力差距太大,更何況隨時還有援軍、甚至是人型自走兵器Knightmare。
可以的話,凌易不希望和他們正面交鋒。
隻身一人對抗整個十一區的軍力,這得是多麼瘋狂的想法。
凌易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如果連人都找不到,那麼克洛維斯此舉便成了個笑話,估計就算以‘大規模戰術演習’的理由也很難矇混過去,因為布里塔尼亞帝國可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本國要是問起這事,除非找藉口糊弄之外,無其他辦法。
不理不問的話,他皇子地位可就危險了。
當今的皇帝陛下,說是梟雄也無妨,少一個兒子又算什麼?
這條鐵路通向的是另外一個車站,同樣也是在新宿貧民區,從這邊車站口離開大概能避開親衛隊的搜查——凌易暗自沉吟,忽然他感覺到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睡得舒服嗎?”
原來是綠髮少女醒了,但是一直沒出聲。
既然已經醒了那就沒有再抱著走的必要了,凌易把她放了下來。
“這裡是?”
綠髮少女略帶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開口問道,聲音雖然很冷淡,可是卻透著一股奇妙的韻味。
“新宿的地下車站。雖然我很想和你多聊聊,不過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凌易說罷便開始繼續前進。
早在之前,他就把綠髮少女的拘束裝解開了,當然並不是脫下,只是把封住手腳的拉鍊拉開,這樣她就可以自由活動,僅此而已。
“你似乎對我被裝在那裡面一點也不奇怪。”
走了一會,綠髮少女突然開口道。
“我更奇怪克洛維斯為什麼把一個少女說成化學武器。”
說實話,凌易有不少疑問。
比如說,克洛維斯是怎麼抓到綠髮少女的?或者,他為什麼抓綠發少女?
做實驗嗎?
這倒是說得過去。
綠髮少女一言不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裝作看風景的模樣,莫名的很有她的風格。
凌易不以為意,開始思考對策。
事出突然,來不及收集情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待他人露出破綻同樣是戰術的一環。
十幾分鍾後,他們抵達了下一個站點。
依舊是一片漆黑死寂的廢棄站臺,和之前那個站臺沒有太大區別。
可是,正當這時——
正準備一口氣跳上站臺的凌易突然臉色一變,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顯然不止一人,聲音從不遠處的樓梯上方傳來,那裡正是地下車站的入口也是出口。
“別出聲。”冷聲說罷,凌易一把抓住綠髮少女的手,顧不得體會肌膚的觸感,拉著她迅速蹲下身子躲在月臺下面。
“你把我當白痴嗎?”
雖然沒有出聲,但是綠髮少女的表情明顯透著這個意思。
不得不說,她那超乎世間的容貌就連生氣的表情也有一種非同尋常的美。
可是落在凌易眼中卻沒多大感覺,此時他正集中注意力傾聽腳步聲,透過身體判斷敵方人數和位置。
沒過多久,他就得出了結論。
毫無疑問,是五個人。從樓梯上下來之後,大概不確定目標是否在這裡,所以展開大範圍的搜尋,也就是分頭行動。
這可以說是驚喜。
原本凌易還擔心他們一起行動,這樣他就只能耐心等待他們離開後再出來,可是既然分散行動,那他就不客氣了。
“你是軍人嗎?”綠髮少女睜大眼睛,看著凌易不知道從哪拿出的一把手槍,臉色少見的有些變化。
凌易看了她一眼,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她安靜呆在這裡別動,然後快速檢查了一下彈藥和保險。
很好,沒問題。
雖然不知道凌易的槍從哪來的,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要做什麼危險的行為。
綠髮少女在猶豫該不該阻止他,對方可是經過正規訓練的戰鬥部隊,如果不是親衛隊的話,說不定就有佩戴槍械,出去就等於是送死。
雖然....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他死吧。
可是當她決定阻止凌易的時候已經晚了。
只見凌易仔細傾聽了一會,似乎認定對方無法發現他之後便毫不猶豫起身兩三下跳上月臺,一下子消失在綠髮少女的眼前。
“魯莽的男人。”綠髮少女暗罵一聲,正想起身去幫助凌易,卻聽見幾聲悶響,就好像什麼物體倒在地上一樣,不由得一怔。
“好了,搞定了。”凌易在站臺上,俯下身對綠發少女伸出手。
“你殺了他們?”
綠髮少女眨了眨眼睛,頗為驚詫。
“不然等他們發現我們也是遲早的事,比起到時候不得不戰,我更傾向於提前幹掉他們。”凌易挑了挑眉,平淡的說道。
上了站臺,只見幾個身穿防護衣的人倒在血泊之中。
“一槍命中頭部...嗎?怪不得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看著這幾具死法相同的屍體,綠髮少女臉上浮現釋然之色。
因為不確定是否還有其他敵人,凌易放慢腳步走上樓梯,可是並沒發現其他人,看來對方是採用人海戰術撒網式的搜查,在不確定目標位置之前,對每個站點都進行逐個搜查嗎?
凌易轉過頭見綠髮少女還看著地上的屍體,突然口袋裡的電話震動起來。
不是簡訊,而是電話。
顯然不是那個線人。
話雖如此,但是當他看清是誰打來的電話之後,臉色有了略微變化。
“不接嗎?”
清冷動聽的聲音拉回了凌易的心神。
是那名穿著白色拘束裝的綠髮少女。
“.....您好,這裡是最熱情的地獄招待員‘靈異’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不理會少女的提醒,凌易放棄般的吐了口氣,接起電話的同時,迅速換上一副典型的營業員式的語氣。
這變化太突然了點,連綠發少女都看得呆了呆。
接個電話而已,有必要這樣嗎?
不過,似乎是業務來電的樣子。
的確是不合時宜呀。
“是我,ZERO。”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動聽卻讓人不得不警惕的女聲。
聽這聲音,凌易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大情願。
“別讓我問第二遍——請問有什麼事嗎?”
“讓我猜猜,你現在遇到麻煩了對吧?”
那隱約透著笑意,似乎一切皆在預料中的話語實在讓凌易不敢恭維。
“你怎麼知道!”
凌易故作驚詫的說道。
事實上,他也的確有些疑惑,這個即將成年的女孩應該在阿什福德學院老老實實上課才對。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鑽進那輛大貨車,之後再被警察,甚至Knightmare追緝,說沒有遇上麻煩我實在難以相信。”
那人理所當然的說道。
“僅僅如此你是不可能打電話聯絡我吧?”
凌易一語道破。
“是呢,這點麻煩當然不值得我插手,不過那位總督大人的手筆真是出人意料,現在關於新宿方面的新聞報道一點也看不見了,如果我沒預計錯誤的話,他是想動用大量人力把‘那批恐怖分子’找出來吧,被牽連進去的你,我不認為能夠明哲保身。”
“所以呢。”
凌易兀自坐在了樓梯上,也不在意上面的塵土,儼然一副輕鬆從容的姿態,很難想象他和某個少女正處於被追殺過程中。
說起來——追殺,他似乎與這個詞非常有緣,即便什麼也不做也會被扯進奇怪的事件中,一時的好奇更是會為自己帶來生命危險。
作死,以這個詞形容他這習慣比較妥當。
“換我來問吧。”那人輕笑起來。
“需要幫忙嗎?如果你答應共享全部的情報資源,我會用盡一切努力幫助你脫離險境,這是一筆很公平的交易。”
“唔...”凌易聞言督了一眼綠髮少女,心裡有了計較,笑著說道:“換個籌碼怎麼樣?我手上有克洛維斯想要的東西,據說是擁有非常、非常恐怖的威懾力的武器。”
綠髮少女眉頭一挑,一聲不吭地盯視著他。
“..讓我考慮一下。”
果然,一說到‘威懾力’‘武器’這些敏感詞彙,那人就慎重起來了。
“對了,再糾正一件事。”
凌易的表情有種異樣的冰冷。
“我不太喜歡‘逃離’這個詞,不介意的話,能否用‘打破’來代替?”
“......”
沒錯,凌易很喜歡作死,所以他臨時改變主意了。
這麼大塊蛋糕,不冒著胃漲破的風險吃下去,又如何能栓釋——
作死也不會死的真諦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