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伯懿!救命!救命!”我在黑暗中拼命叫著他的名字,並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掙脫扣住我的鐵鏈,但冷冰冰的粗鏈子像蛇一樣將我死死拴住。彷彿全世界沒有任何生物,只剩下我一個人,無助,恐懼,虛脫,想掙扎卻無能為力,就像夢魘,身體和靈魂被深深束縛,永世不得掙脫……
“若藍!若看!”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宛伯懿在一旁雙手扶著我肩膀搖晃我,我定了定神,發現自己正站在洞口。我疑惑地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周圍,傍晚的天色,昏暗,漸漸幽黑。我被宛伯懿救出來了?那天色怎麼沒變?剛才山間一路走來,眼看著天色一點點黑了下來,如果被他救出來的話,那此刻的天怎麼沒有比剛才更黑?
“我們進去吧!”宛伯懿見我在發愣,拉著我手就開始往前面走去。
我停在原地沒動,不明白為什麼要進去!此刻拉著我的是宛伯懿,是不是進去後就會變成馬醫生?我很緊張,卻不知從何開口,只是小心得問:“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放心,有我在,沒什麼好怕的!”宛伯懿對我一笑,就牽著我繼續往前走。
我使勁拉住了他!
“怎麼啦?”他被迫停下腳步向我看了下,而我就站在洞口,眼睛直勾勾盯著裡面,渾身發抖!
“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宛伯懿向剛才那樣對我壞笑了下,接著自顧自往裡面走。
我瘋了一樣衝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幸好!幸好他人還在洞外就被我抱住!我的心狂跳,不敢相信這一切!
“若藍,你怎麼了?”宛伯懿被我的失常舉動嚇住了,慢慢轉過身來,幫我擦掉眼淚,
“你相信嗎?我……我已經進去過了!”心裡又慌又亂,不知怎麼表達,更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宛伯懿會相信我的話嗎?怪不得天色和進洞之前的一樣,都沒有變過,原來我根本就沒有實際進去過!剛才進洞的一切事情都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而且看樣子幻想中經歷了那麼久時間,其實只是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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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幻想歸幻想,怎麼現實中會按幻想的發生?宛伯懿說的“放心,有我在,沒什麼好怕的”和“要不,你在外面等我”等等這幾句話就是剛才我“經歷”過的!不光是語言一字不差,包括神態,動作等等都是一模一樣的!就是剛才幻覺的再現!想到以前在神經病醫院的“無限迴圈”,難道現在又要來一次?不過……我已經趕在他進洞之前抱住了他!幸好沒有繼續按幻覺中發生的繼續下去!
可是,我說我已經進去過了,宛伯懿會相信嗎?我就像被丟在荒山中的小孩,沒有任何安全感。
“進去過了?你在裡面經歷了什麼?”他深鎖著眉頭。
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很多人把我當精神病患者,說了難聽點就是神經病,對宛伯懿來說,剛要進洞口,忽然我站在洞外,淚流滿面,還說自己已經進去過,他不會也把我當做異類看吧?不過看他一直緊鎖著眉頭好像有什麼心事,並且詢問我在裡面經歷了什麼,難道……他相信我說的話?
我將剛才“幻覺中的經歷”完整地複述了一遍。
“你看見了馬醫生?還又被綁到了手術床上?”
“嗯”,我無助地點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麼完全相信我的樣子卻一臉的吃驚。
“我們趕快進去吧!”宛伯懿說著拉起我的手就往洞口走去……
“但是……但……”我幾乎被拖著。
但才走沒幾步路他停下了腳步。
“怎麼啦?”我慌張地問,同時往黑得像一團墨的洞裡張望了一下。
“剛才我只是想到馬醫生已經發現你跑了!但是……”
“但是什麼啊!”我急得都快哭了!
“但是我現在又忽然想到,他可能已經在裡面!我們進去後不要出聲!”
“啊?那……那我們回家吧!”我下意識地拉住宛伯懿,往反方向走。
“放心,終會有一天,我會牽著你的手,一起回家”,宛伯懿將我雙手捧起,認真地對我說道,但他為什麼眼睛裡閃著淚光。還沒等我反映過來,已經牽著我手跨入了洞內。
我頓時緊張起來,裡面和我想的一樣,伸手不見五指,我的手心全是汗,不知此時牽著我的,是宛伯懿還是馬醫生!會不會又陷入一場迴圈?等下前面是不是會出現燭光?會不會再次經歷一遍剛才的事情?如果是的話,當我再次站在洞口時,我要怎麼向宛伯懿說?他會不會仍然堅持和我一起進入洞內?
雖然我的大腦裡一遍又一遍想著這些事情,但是無奈還是被牽著一直往前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不知走的是直線,還是一直在打圈。
我們每個人都像一顆棋子,上天和命運二人棋盤裡的棋子,怎麼走,如何走,取決於下棋者。
不過,沒過多久,我的眼睛有點漸漸適應了裡面黑暗,這裡好像是一個山洞,並不是什麼馬醫生的地下室,太好了!並沒有陷入那個怪圈,關鍵是,在我旁邊的,是宛伯懿!我幸福地將頭靠在他胳膊,只要身邊是他,去哪裡都無所謂。
他也扭過頭對我微微一笑,並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對了!進洞之前他說過,進去之後不要出聲!馬醫生可能在這裡?一想到這裡我又緊張起來,我們不要出聲?那意思就是馬醫生躲在了裡面?為的是抓我回去?
我緊緊拽著宛伯懿的手,生怕一放開他就會不見,再環顧了下四周,這裡真的有點像去寫生那時候的山洞,周圍溼噠噠的,偶爾還有水滴下來的聲音,因為太黑,不是看得很全,要走近才能看清,在我旁邊的山洞壁上,鋪著一層厚厚的苔蘚,看上去溼漉漉,毛茸茸的。
這裡很小,更像個隧道,不知道這洞有多深,會通往哪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