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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朝拜

“你幹嘛,大驚小怪的,發生什麼事啦?”剛才一直緊張的氣氛,雁兒又被我這樣大喊一聲,嚇得實在不輕。

“幾點了?怎麼天都黑了?”我看了看窗外,慌張地說。

“是啊,快9點了,你要去精神病醫院嗎?1點不回來……我……真的要……”雁兒支支吾吾,顯然對報警這一事仍然感到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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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握住雁兒的雙手,從來沒有用這樣懇求的目光看著她:“就相信我這一次!”說完急匆匆離開了寢室。

剛才做了那幾個夢竟然一下子那麼晚了,幸好雁兒來敲門,要不然萬一睡過頭,就進不了醫院的大門了!不過……我怎麼會夢見綠毛?綠毛到底找到了沒?還有那個奇怪的巨型蜘蛛,已經不止一次夢見了。哎,不要想了,目前首要任務是趕到精神病醫院,我不能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落入虎口!

路上又嘗試了給宛伯懿電話,仍然關機!他到底去哪裡了?我好像除了他的名字,就一無所知,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來世,那我們就在來世相遇吧,做一對神仙眷侶,沒有姍姍,沒有馬醫生,沒有什麼精神殘疾……

一下計程車,正好看見保安在關門,完了!好像來遲了一步!這個醫院有嚴格的規定,到點了之後任何人不能進去,任何人不能出大樓,該死!做了幾個夢居然把時間耽誤了!

總不能就這樣回去吧?不行!楊揚和阿顏還在裡面等著我!多一秒的時間就多一分危險!那個披著韓田皮的馬醫生,他會拿她們兩個怎樣?

那個保安好像跟我差不多的身高,他正背對著我在關門,偌大一個大門,只有他一個人?我往四周觀察了下,好像就他一個人!那麼矮,那麼瘦,這樣一個保安,隻身一人能負責得了這一片的安全嗎?

不過好像我多慮了,這裡是醫院,住的還是一些大腦異常的神經病,就連計程車都要加錢才願意來這裡,我想小偷強盜什麼的,一定寧願從良也不願意到這種地方來犯案。

這不便宜了我了嗎?我悄悄地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放在身後,我先跟他說說看,能說的通最好,實在不行……我……我只有用武力了!雖然是個男的,但他體型跟我差不多,而且也上了一定的年紀,看他整個背都駝了起來,真要拼命的話,他不一定是我對手!

只是,我這個石頭下去會不會出人命?應該不會吧!或者只起嚇唬的作用好了,如果我拼命往裡面跑,他也不一定能追的上,裡面的路錯綜複雜,說不定沒跑幾分鐘就完全脫離他實現範圍外了!

而我只要去中心湖那裡看一眼!如果那裡沒有他們的影子,她們真的在陪韓田做複查,那我即使因為擅自闖入而被抓住,也心甘情願!

我慢慢靠近他,他的背實在駝得厲害,他認真地在鎖門,似乎並沒有發覺身後有一個人正在慢慢靠近。

我鼓起勇氣,按計劃進行,將石頭放在身後,先詢問下再說,能用溝通的,儘量不硬闖!再次深呼吸,鼓起勇氣問道:“你好……請問……”

我話還沒說完,倒吸一口涼氣,愣在了原地!

他聽見我說話,轉過身來,竟然是他!

因為駝背的關係,他始終低著頭,突出的眉骨,和凹陷的眼球,讓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還是能感受到他盯著我的那種深深寒意。老鷹鼻子一直鉤到了他那薄薄的嘴唇。而頭上那幾根快掉完的頭髮,橫七八豎地倒在四周……

我忽然失聲,愣愣地站在原地,原先想到的臺詞,一句都說不出……

“你終於回來啦,快進去吧”。

倒是他先開口了!我不禁後退了一步,那聲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艱難地在叫喚。

還沒等我反映過來,他自顧自得又開啟了門,示意讓我進去。

雖然一頭霧水,但抓住這個機會閃了進去,並且趁他不注意把手裡的石頭扔了。突然覺得很可笑,如此鼎鼎有名的一家精神病醫院,唯一的一個門衛竟然是這個怪老頭!不過現在沒時間考慮那麼多了,立刻往中心花園趕!

因為大門正對面就是住院部大樓,無論去哪裡,都要先走進那幢大樓,我有點不敢看四周,這裡總是黑屋繚繞,更不敢抬頭看上面,怕看見太奶奶的房間有著黑色欄杆,我只有悶著頭,一直往前。

但越接近大樓,越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總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我,那種感覺能讓我窒息……

一點點崩潰,感覺全身汗毛在張開,像是一個人在低頭看著我,又像是整幢樓在注視著我……猛地抬頭,忽見整個大樓都黑漆漆一片,像是深山裡的巨魔,而只有三樓那一間,裡面閃著燈光,在天地混為一片漆黑中,顯得尤為突出,而這一點獨亮,更像是巨魔的一隻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

我瞬間停住了腳步,呆在原地。

那間屋子裡,有人!有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她正看著我!雖然一片漆黑,我根本連她的五官都看不清,但是,我能確定地說,她正在看我!

這……這不是太奶奶的房間嗎?

那個女孩……怎麼那麼眼熟……我邊回憶,邊全身汗毛豎起,因為……我越看越像我自己……

立刻又低下頭去,不想面對的事情,除了逃避,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何況現在只有逃避!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任何的不可思議,等我把楊揚和阿顏救出來再說!

一路狂奔,心裡摸摸祈禱著,說不定他們早就回學校了,一切都是我多想了!這裡所有訊號都離奇的消失,不然打個電話問下多好!我只有心裡默唸:她們沒事!是我想多了!韓田就是韓田,什麼韓田的皮囊,馬醫生的靈魂,這不是太荒唐了嗎!但願一切只是我想多了!她們兩個早就在寢室裡睡著了!

有點後悔今天穿著一身大紅色裙子,當我跑到那天兩邊放滿鏡子的走廊時,餘光看見一團紅火的影子在奔跑,顯得特別詭異,這醫院也真是的,為什麼要在走廊兩邊放滿鏡子?是為了讓那些患者看見自己醜陋的姿態嗎?或者是給那些武瘋的人看看,當他們發起瘋來,是多麼可怕?

我怎麼……怎麼看上去怪怪的……

在放滿鏡子的地方奔跑,刻意迴避照鏡子也不行啊!多多少少都會餘光看見鏡子裡的東西……

是啊,我怎麼怪怪的,可是我不敢轉頭,不敢正眼看鏡子!怕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都快哭了!這走廊怎麼那麼長啊!下次我一定要白天來把這裡的鏡子全部都搬走!

啊!我差點沒摔倒在地上!我終於看清了!我……我是一個老人模樣!

不敢停留片刻,邊哭邊悶著頭開始百米衝刺……

好不容易離開了走廊,終於沒有鏡子了!我的神經幾乎已經在某一個觸電,再稍微刺激一下,我一定會徹底崩潰!但是一想到阿顏和楊揚可能就在前面,我又渾身來了勁,再次往前跑去……

湖邊有人影!

果然在那邊!

我快步過去,卻發現韓田一個人站著,而……楊揚個阿顏她們兩個趴在地上。

我情不自禁地躲在一棵樹後面,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韓田背對著我,我能看見的,僅是他雙手抱在胸前,看不見他的表情,而楊揚和阿顏則是趴在韓田跟前,這……這有點像在朝拜!

而且她們的樣子很奇怪,雙膝跪地,雙手撐著地面,上身往前傾,但是屁股卻撅得很高!這……這個動作……好眼熟!好像不止一次看到過這樣的動作!像是在朝拜,又像是在練“蛤蟆功”。

本來她們的臉都是面朝地面的,但是不知怎麼的,楊揚漸漸抬起了頭,隨著她一點點的抬頭,我緊張到不能呼吸,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漸漸露出她的臉……我看見她了!她也看見我了!天哪!她看見我了!

她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忽然將眼睛聚焦到我臉上!我心瞬間被拎起,在這黑漆漆的湖邊,我又躲在一顆大樹後面,她竟然一抬頭就能看到我,或者說,她抬頭就是為了看我,那也就是……她低著頭的時候,就知道我已經在這裡?

她笑了!楊揚看著我笑了!

嘴角往上揚,一邊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那種笑……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我又看見了!

“誰!”

韓田忽然回頭,目光直逼向我。

我不確定他是否看見了躲在樹後的我,但我還是走了出來:“韓田,你們在這裡幹嘛?”

“呵呵,若藍,原來是你啊”,韓田已經轉過身來,一臉輕鬆地回答著我。

“你……你為什麼不叫我姐姐了……”說話間,我明顯感到自己在發著抖,韓田那副樣子活脫脫就是馬醫生!而他身後楊揚和阿顏,仍然匍匐地跪在地上,一臉地虔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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