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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積水成淵蛟龍生

燦燦初日透穿東方青雲一縷,遙遠天國聖造天城的帝宮內。曼多武修斯正清閒地伏在白座上,思想著生命的哲理。

“報帝上大人,”這時,曼多武修斯的侍衛布魯斯匆匆奔上帝宮稟告,“那三位魔軍攻打葛努庭,大軍壓境,恐怕葛努庭難以抵抗下去。”

“嗯,知道了。”曼多武修斯緩聲道。

“雷蒙思維德現在還在捉拿埃斯法麼?”他輕聲問。

“是的。”布魯斯點頭,“和藍羅涅斯統帥一起,不過他們並沒有任何進展,埃斯法自那日在大天使廣場展現了驚人的加多拉神翼後,就如同空氣一般消失不見,我天國的任何人都不曾見他半個身影,不僅如此,他那日從大天使廣場帶走的那兩個年輕人也沒能找到。”

“那加多拉神翼乃是傳聞中古老天使擁有,”曼多武修斯緩緩睜開眼,“傳聞天使擁有不朽靈力,豈是這群凡人能夠覓得。現在天使早已銷聲匿跡,不知去處,據說很久以前,曾有一個名為白木龍的天國帝上,他娶了一位不知來自何方名叫羽梨衣的天使為妻,他們生下了一個名為多流倚的孩子。在兩者死後,這個叫做多流倚的人雖繼承了帝位,但不過幾日便宣告退職,隱居於市井,我想埃斯法一定是這多流倚的後代,身體裡淌著天使的血液,他進入帝宮,並得到颯羅亞帝上的靈法傳承,才得以施展神力。”

說到這裡,曼多武修斯長嘆一聲道:“四代吾國帝上雲離野與罪惡的西斯蘭格修、只做了幾日帝位的幕法斯以及現在入了大維羅水牢的颯羅亞都從前輩們的手中繼承了傳世的寶物,而唯獨我只繼承了這天國永無止境的瑣事。”

話罷,他優雅地閉合雙目,揮了揮手道:“你退下吧,現在的人類同胞,哪一個國家遭受邪魔的進攻,我都會派兵支援,唯獨葛努庭,那群無知蠢漢愚鈍地鑽入魔王巢穴那個孤立無援的邪魔之地自尋死路,即便是我曼多武修斯秉承聖母之意,大發善心想要派兵援助他們,也註定無力回天。”

“是的,我懂了。”布魯斯深深點頭,退出大殿。

在這之後,曼多武修斯起身,拖著長袍,向帝宮外走去。

守在階梯兩邊的白軍士兵向他致敬,他緩步來到達莉婭的寢宮前,那一扇拱形白門大敞著,他靜靜靠在門前六棵大理石柱的其中一棵上,從門中向裡面靜望而去。

身著白裙的達莉婭正抱著那只小兔子坐在大床上,他揮了揮手臂,讓守衛在寢宮旁的所有兵士全部退下,之後緩步走入屋中。

“達莉婭,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但也並非好消息。”曼多武修斯開口。

“曼多武修斯……不,帝上。”達莉婭起身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最近幾天我總感覺這只小兔子不是我曾經的那一隻了。”

“是麼?”曼多武修斯笑道,“人會變,兔子一定也會變的。”

他頓了一會兒說:“我來告訴你一件你非常關心的事。”

“什麼事?”達莉婭問。

“我已經找到了你讓我尋找的那個朋友,那個被你稱為小木匠的人,他叫奧維爾斯,現在也被眾人稱為奴帝,在魔域的葛努庭,在眾人之中,他好像極富名望。”

“真的麼?”達莉婭上前,眼中帶著激動,“你真的找到他了,在什麼地方?你可不可以再重複一次?”

“在葛努庭。”曼多武修斯淡笑,言語中有種被擊敗的韻味,“那是個魔域的野蠻之地,且更不幸的是,正有三萬邪魔攻向那裡,葛努庭要覆滅了。”

“你說小木匠所在的那個地方要被魔族人攻下?”達莉婭眼中閃動著擔心,“那麼,他豈不是要有危險?”

“是的,他一定會有危險,說不定還會死。”曼多武修斯見達莉婭如此關心奧維爾斯,苦苦一笑道,“邪魔們擁有著比我們人類更大的勁力與和無與倫比的殺戮天賦,他們為了殺戮而生。”

“帝上,你一定能夠救下他的,是麼?”達莉婭請求,“我真的不想他死。”

達莉婭的臉蛋憂傷而清澈,眼神中泛動的光芒楚楚可憐,像清水中泛起的漣漪。

“是的,我曼多武修斯身為大天使與高尚天國的帝上,無人不能守護。”曼多武修斯面帶微笑說,“雖然你的朋友在拜倫西魔域,距離這裡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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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救他了?”達莉婭言語中帶著吃驚。

“如果你言語中的愛慕之意有那麼一點是給我的,那便是我無上的快樂。”曼多武修斯憂鬱低念,而後淡淡一笑道,“雖然我不能向那裡派兵對抗邪魔大軍,但我可以親自去往那裡,在我的保護之下,我相信,誰也不會傷害你的朋友一分一毫,如果你要見他,我會帶你一起去,我們兩個,再加上布魯斯與七個我的精英兵士為我們帶路就可以。”

“曼多武修斯,”達莉婭低聲道,她的聲音轉為憂鬱,“你知道,我不能支配你的自由,我也不至於如此自私,況且,你是天國的帝上,天國一刻也離不開你,若是天使宮的大天使怪罪下來……而且這對你的人民也沒什麼好處。”

“但整個天國除了我還有誰有能力從三萬邪魔的爪下救出你的朋友。”曼多武修斯盯著達莉婭淡笑,“雷蒙思維德?那只是個笑話,那個頑固不化只知固步自封自以為是的老家夥才不會為了一個小姑娘無聊的請求這樣做!他現在只知道逮捕埃斯法。”

達莉婭盯著曼多武修斯,神情錯愕,在她的心裡他早有變化,但不至於如此巨大。

“如果你要我找一個充分的理由,我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並非因為你,我留在這裡無事可做,那些瑣事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我應該做。”曼多武修斯尋著達莉婭的眼睛一聲淡笑,“我自小從天使宮長大,身為一個帝上,除了天國,還從沒有去過別的地方,只有從書上、畫壁上與一些傳聞中領悟大千世界的奇壯,我感覺我就像是一個嚮往外界的鳥兒,被牢籠所拘,我要到外界散散心,感受外界的風景與不同。”

“去往一個地方,去了,回了,腳印留在那裡,很快被風沙吞蝕而去了,回頭看看,什麼也沒有留下,是不是很可悲呢?來到這個世上,來了,走了,名字印留在人們的心中,很快讓歲月沖刷乾淨了,環顧四望,到底剩下了什麼,是不是很淒涼呢?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是庸俗的青史留名,但更不是在人世間庸庸碌碌。”曼多武修斯走向達莉婭之後緩聲道,“我經常在想,我一出生下來,便擁有了自己的意識,這種意識是他人所感受不到的;我擁有我自己,活在這片天空下,所有人所有事物就像是為我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個行為所設下的景觀而已,圍繞在我身邊的一切不過是我呼吸的一部分罷了。”

“我以為,我活著,他們就存在,我死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他們也便消失。所以,有時候,我會有這樣強烈的意識,那便是,我是聖母選擇下來的唯一一人,我的命,就是為了詮釋偉大,而所有人,都是我的陪襯,他們就像是能動彈的生活物品一樣為我所用,這是理所當然。”

“而當我想到,他們也一樣擁有自己的意識,他們有時候也必然和我一樣有著這樣的想法時;當我想到,我死了,太陽依舊東昇西落,世界依舊週而復始,唯一的變化,便是我閉上了雙眼永別人世時,我便陷入了這無盡的思索中,我不是因為聖母的選擇而降生人世,那麼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在人世?我生命的意義又該是什麼?我希望能得到一個完美的答案來詮釋我生命的偉大以及與碌碌蒼生的不同,但始終沒有一個答案能夠滿足於我。”

“但遇見你之後,我逐漸感覺到,與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即便是身處荒野,也一樣會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幸福;與那些只知權勢與名譽的人在一起,即便是在西蘭布托,也會感覺到像是入了地獄般憂愁,所以我明白過來,人也許是這樣的生命:轟轟烈烈過使自己並不平庸,只做自己想做的,沒有束縛,沒有羈絆,那便是生命的幸福了。”

“所以,達莉婭,擁有你,便是我生命的意義,我也希望我也能夠給你帶來同樣的意義。帝上與大天使這些卑微的權職皆是虛名,誰是帝上誰是大天使,那些庸人們就會隨誰而去,一旦失去權職,你將會瞬間一無所有。我是如何清晰知曉,一個人應該為自己所愛而活,讓那些無聊的規矩都去地獄吧,只要你高興,我願為你去往天涯海角,別人阻止不了我,他們怎樣說,我都無所謂。”

“曼多武修斯……”達莉婭低頭頓了一會兒,她的眼中差點兒流出熱淚,“你是如此的傑出,只是……”

“達莉婭,停止吧,不要說出這樣的話,說出跟其他人一樣套作的話語,先誇讚後說出只是,你知道我最厭煩的文章便是套作,厭煩的人也是如此,表面上規規整整光鮮透亮符合儀禮,實際上卻空虛無物做盡姦汙之事。”曼多武修斯淡淡一笑,似毫不在意,卻心有餘悸,“好,到此為止,你若是想要去見你的那位朋友,就趕快換一件衣服,邪魔大軍已兵臨葛努庭,時間緊急,如果不快點兒出發的話,恐怕我們還沒有到那裡你的朋友就已經被邪魔殺死。”

“現在?”達莉婭一怔,她望著曼多武修斯不知說出何話。

曼多武修斯閉目養神,他安慰自己,等到埃斯法回來,光明會灑遍天國七階。但有一句話一直令他煩憂:等到草兒青青……是的,等到草兒青青,馬兒早已餓死。

為尋覓抓捕埃斯法,藍羅涅斯與雷蒙思維德不遺餘力,整個天國皆漫布了白軍士兵與素衣秘士。

“聽說大天使埃斯法又回來了,他遭人誣陷又回到了這裡,”此刻,多德拉諾西廣場上,那位曾與埃斯法一同流浪八年的乞人伊凡站立著與五位坐在老橡樹下長椅上的志同道合者談論說,“你們不曾聽說他在大天使節當日大鬧大天使廣場麼?但你們總該看見如今那些隨處亂竄的白軍士兵與披著光鮮外皮的天使了,他們正是在搜查他,漫街的通緝令也寫得清楚明白。”

“這世界竟變得如此荒唐,我們天國的人民,只要是相信善良與正義的,誰不知道不落天使埃斯法啊!近些年來他四處奔波流浪為人民做盡好事,他平易近人,是我們天國當之無愧的大天使,所有美好的話語都不能形容他的品德,最令人尊敬的人莫過於此。”其中一個人低聲道。

“那些高高在上紆尊降貴的人,虛假而偽善,但這樣的大天使卻遭到那群奸邪之徒的謀陷!”伊凡說,“埃斯法這樣的人尚且如此,我們這些毫無權職的平民還不任由他們拿在手掌間撥弄,我們是國家的一份,決不能對這不義之事袖手旁觀,埃斯法為了我們漂泊流浪,我們也要為他而奮勇起身。”

“所有民眾都願意支援埃斯法,這是民心所向,但我們要如何去做才能儘快團結所有人,才能不受那些奸邪之人的迫害,讓天國重見光明,這卻是一個智慧的問題。”坐在座椅上的一個老者說。

“我有一簡陋的計劃。”伊凡望了望四面八方,見四下無人低聲道,“我們可以埃斯法的名義團結所有民眾,在並無大事之時隱而不發,一旦出現重大變故,便隨著埃斯法揭竿而起,我寫了一首簡短不才的詩詞,只當是讚頌埃斯法聚集民眾的口號。”

話罷,他從衣兜中拿出紙張,五人接過紙張,但見上面寫著:

“獨行煉獄三十年,沉沉孤影天堂現。

翩翩白衣步雲街,帝閣白殿視如粟。

路人驅之他鄉客,他客一笑蔑世人。

吾輩別家身十載,罪誣叛國殊不知!

路人膽駭心擊缶,高呼叛國賊人歸。

賊人歸來頓紛亂,刀戈鐵馬滿白殿。

心如堅冰神似鐵,目若金戈破蒼劍,

雲步一點入青冥,黃泉碧落不復見。”

“此詩恰到好處。”五人連聲稱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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