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夕一驚,驀地打量身邊的男人,作為一個警察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是普通人也清楚一個人犯罪往往是因為某種原因,比如金錢上的誘惑,比如感情裡的波折而萌生犯罪的念頭。
如果王月真吸毒,那麼她必然有金錢上的需求,在珠寶店上班如果生意好提成好像收入是不錯,但對於一個有巨大金錢需求的人來說,王月有作案動機。
為什麼丁馳拒絕從這方面入手?
俞夕皺了下眉,隨後冷靜地問了句,“有具體計劃了?”
丁馳不語,在珠寶店裡走了一圈,仔仔細細看著店裡的佈局。
這個店面所有櫃檯加起來一共有七個,監控能照到整個店面的位置以及進出口的大門。
監控裝置是今年換的,大門外五米全在照射範圍之內。據探究,監控關閉的時間是在昨晚七點半到十點半,其中一共交易成功四件物品,有三件是昨晚當班的組長廖小青親自拿下的,只有一件是出自王月之手。
昨晚當班的人一共有六人,有三名是工齡在三年以上的正式工。
其餘三人中,一個是月銷售最好的金牌導購,一個是王月,另外一個是總店近半年派下來的組長廖小青。
丁馳看了一圈下來,腳步回到了俞夕身邊,他看了眼被老闆聚集在一起的員工,隨後緩緩開口道,“內鬼就是.....她!”男人的手指指向了廖小青。
所有人都愣了,丁馳的手還沒有放下,廖小青已經嚇得昏了過去。彷彿一切都不打自招。
俞夕木納地盯著丁馳淡然的側臉,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能在大咧咧的檢視了一圈之後就指出了內鬼。
出了珠寶店,俞夕在他身後喊了句,“等等!”
丁馳的步子停下來,他回頭,冷冷地看著她,“做什麼?”
俞夕有些不敢窒息的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因為從一開始這個廖小青的神色很自然,幾乎沒有一絲異樣,很難讓人相信她就是內鬼。
“呵!你要學的還多著。”丁馳只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就不再解釋,但他的表情俞夕忘不了,特別的意味深長,似乎還有些深意。
俞夕以為這案子就這麼結束了,他們回到警局後不久,俞夕給父母打個電話問他們到哪了,他們坐的是慢車,加上火車晚點,具體到達時間應該在晚上五點左右。
她百無聊賴的放下電話,依舊在想丁馳是怎麼知道廖小青就是偷走珠寶的人。
這時珠寶店老闆又給警局來了電話,說是躺在醫院的廖小青醒了,醫生檢查是突發心臟病,而且多方調查之後確定廖小青沒有偷珠寶,但王月趁亂逃走了,宿舍裡已經人去樓空。
俞夕這才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她沒有直接去質問丁馳,突然跑出去,一個人打車去了珠寶店。
她在店裡繞了整整一圈才發現廖小青站的櫃檯後面的架子上有一盒*片,之前她也看見了這盒藥,但當時一點都沒多想。
她要店員將藥盒拿給她看,她發現盒子有些舊,口子是開啟的,說明不是給家人或者朋友買的藥,她又看了說明書,頓時愣住了。
這盒藥是治療用於高血壓、瓣膜性心臟病、先天性心臟病等急性和慢性心功能不全。
尤其適用於伴有快速心室率的心房顫動的心功能不全,肺源性心臟病、心肌嚴重缺血等有明顯作用。
別的店員告訴俞夕,這是廖小青的藥。
俞夕聽後,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中。
服用這類藥物的患者本身容易血壓升高或者因為緊張或者激動等情緒昏厥,而丁馳則是利用了這一契機幫助王月逃脫嗎?還是只是一時的判斷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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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夕的眉頭皺得更緊,她把進珠寶店到離開珠寶店期間丁馳的神色變化和說的話全想了一遍,得出的結論連自己都震驚了。
前幾次案件一直沒有偵破,等於是完全斷了追蹤的線索,可這些案件彼此間似乎又有著微妙的關聯,一種窒息感油然而生。
丁馳!他究竟要做什麼?
從珠寶店出來,她接到秦伯年的電話。
“你父母幾點到,家裡我已經收拾好了,我準備去火車站接他們。”溫潤如玉的嗓音透過無線電傳輸進俞夕的耳中。
也不知道怎麼的,聽到秦伯年的聲音,俞夕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嘆了口氣,沉沉地答道,“五點。”
“你聲音聽上去有點怪怪的,怎麼了?”
她抿了抿唇,“我沒事,我南苑路的sv珠寶店,現在我打回單位申請早退兩小時,你能來接我一起去車站嗎?”
電話那頭有兩秒左右的停頓,隨後秦伯年好聽的聲音再度揚起,“站那別動。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俞夕站在珠寶店門口,打電話和局裡領導請假,順便又詢問了一個珠寶店那個案子的最新情況。
她從電話裡得知,警方現在已經在追蹤狀態,四九城各個出城口以及機場,車站這種地方已經向其他單位調派了人手全面追查。
她聽完後不做評價,直接問了丁馳在哪?局裡領導有些納悶,但還是做出了回答。
“丁警官在你走後不久也出去了一趟,具體去哪我不是很清楚。”
“他是去辦案嗎?”她問了句。
“應該不是吧。沒有說明。”
俞夕愣了好久,咽了口唾沫才答,“喔,我知道了。”
她垂下手,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丁馳這個人一定有鬼,她似乎已經確定他在暗中幫助著一些人,從那天幫白槿警告她,再到今天的行為,被袒護的這些人似乎都和最初孫醫生的案子有關。
丁馳,極有可能清楚案件背後的真兇。
照秦伯年所說的話,丁馳應該是衝著秦伯年來的,而且秦伯年也說覺得那些案子和自己有關。
可這些事和秦伯年究竟又什麼關係呢?
俞夕突然見覺得後背有些涼,果然愛情能讓人衝昏頭腦,丁馳以前的記錄那麼輝煌,他以前應該是個好警察,可因為陳熙的死,他竟然變成了會袒護罪犯的人,他留在警局的目的,俞夕怎麼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過了一會,俞夕看見秦伯年的車正向她駛來,她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目光隨意一瞥,竟在對面的巷子口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