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淡淡地說道：“若我真的讓你照著那位聖主的話做了，你才真的是人界的罪人。”
許木聞言一驚，悚然道：“還請前輩賜教！”
花娘淡淡道：“輪迴石，也叫黃泉石，因為其乃黃泉之底的河石煉化而成，其中蘊含輪迴精華，故而也叫輪迴石。其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契約之石。”
“契約之石？”許木訝然道。
“不錯！”花娘點點頭，接著道，“天地萬物，生死皆有定數，小至山石草木，大到介面興亡，皆是如此，此乃輪迴之道真意。”
“陰司界自古以來便執掌輪迴之地，但對於輪迴之道的領悟也不過是皮毛而已，此道非人力能夠干涉，故而也不是修士可以完全領悟的。”
“不過即便是皮毛，也已經讓陰司十王受益匪淺，憑藉此道，十王可以藉助輪迴石與其他介面定下契約，讓瀕死的介面獲得少許喘息之機。”
“你所遇到的虛界，便是如此。”
聽到這裡，許木不由驚訝道：“陰司十王竟有這般逆天手段？”
花娘答道：“呵呵，逆天麼？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十王可以藉助所掌握的輪迴之道的力量，將虛界七十二年的時間抽離出來，開啟新的輪迴，每七十二年為一個週期。”
“但這樣的方法，只能延緩虛界消亡的時間，並不能從根本上改變陰司界滅亡的結局。”
“簡單來說，若把虛界比作一條巨大的河流，這條河流正在流向死亡。陰司界所做的事，則是在河流中製造一個漩渦，漩渦的存在也許可以延緩河流流向終點的速度，但卻不能改變死亡的結局。”
許木驚訝地問道：“既然是契約，虛界得了這麼大的好處，陰司界又能獲得什麼？”
沒錯，既然是契約，雙方便應該互有所獲才對，除非陰司界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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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淡淡道：“你這小子雖然市儈，倒也沒有說錯，不過陰司界所獲得的東西，其實已經蘊含在這件事情之中。”
許木聞言微微一怔，旋即訝然道：“前輩的意思是……陰司界是在從中悟道？”
“呵呵，你小子還挺聰明！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花娘點點頭，稱讚了許木一句，接著道，“藉助與其他介面定下的契約，十王可以進一步領悟輪迴之道，這便是天大的好處了。”
許木點了點頭，接著問道：“若是我將此石毀去，又當如何？”
“那還用說嗎？違背契約的一方，自然會受到懲罰。”花娘淡淡地答道，“一旦你將此石毀去，冥界所有的生靈便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許木不解道：“那這與人界何干？”
花娘冷笑道：“你以為那位聖主在人界修士體內種下的僅僅是普通魂印？此印名曰轉生印，一旦你將契約之石毀去，虛界修士無法再藉助輪迴之力復活，便會藉助轉生印吞噬人界修士的神魂，借軀重生！”
許木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駭然道：“怪不得聖主要移居凡人到虛界之中，原來是為此準備！”
想到這裡，許木忙稽首道：“敢問前輩可有破解此印之法？”
花娘淡淡道：“此印乃是十王傳授，我為何要助你破之？”
一聽這話，許木當即愣住。
他想到了花娘會拒絕自己，卻沒想到對方的理由竟是這個。
只見他神色難看地說道：“陰司十王為何要將此法傳授給虛界之人？豈不是在鼓勵他們破壞契約？”
花娘笑著反問道：“小友真的猜不到嗎？”
許木沉默了，久久未語。
半晌之後，花娘才淡淡地說道：“一旦你將契約之石毀去，虛界之人必將進入人界，關於契約之石的訊息，也將在人界流傳下去。億萬年過後，當人界也走到時間的盡頭，你說那時候的人界修士會做何選擇？”
許木神色難看地說道：“為博一線生機，人界修士必會步虛界後塵。”
“嘻嘻，這就對了！”花娘笑著說道，“到時候，十王就又多了一個可以幫他們領悟輪迴之道的介面，何樂而不為呢？”
許木怒道：“泱泱一界生靈，竟是陰司界的玩物嗎？”
花娘柳眉一豎，斷喝道：“那不然呢？”
看著花娘眸中不帶半點同情的目光，許木再次沉默了。
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修士視凡人為芻狗，高階修士視低階修士為芻狗，高階介面視低階介面為芻狗。
這，完全就是理所應當。
花娘見許木久久未語，忽然笑道：“不過嘛，我也不是不能幫你。”
許木大喜過望，忙不迭地說道：“前輩此言當真？”
“這是自然，不過我可是有條件的。”花娘笑嘻嘻地說道。
“晚輩願聞其詳！”許木焦急地拱了拱手。
不多時，許木聽完了花娘的條件，忍不住愕然道：“只有這樣？”
“那不然呢？你小子身上值得我看重的還有什麼？”花娘不屑地說道。
許木尷尬地笑了笑，並未馬上作答，而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出乎他預料的是，花娘並未提及神秘瓷盤，而是讓許木把那件金色袈裟送給她。
這件袈裟雖然是六道菩薩之物，但神通確實一般，甚至還不如五行雷甲，這一點許木上次用它抵禦無心老人偷襲的時候就發現了。
他之所以能在無心老人手下活命，完全是因為無心老人認出了袈裟的來歷，及時收手，撤去了絕大部分力道。
即便如此，他還是瞬間便被重創。
很多時候，這件袈裟起的只是一件信物的作用。
眼下花娘主動要求換走這件袈裟，卻讓他免不了多想起來。
莫非，這件袈裟還有什麼自己未發現的神通？
但若是不換的話，人界那數萬人怎麼辦？
花娘見許木這副模樣，頓時沒好氣道：“小子，你想清楚了沒有？”
許木訕訕地笑笑，答道：“啟稟前輩，晚輩願意！”
說著，他拱手將袈裟奉上。
花娘見狀淡淡地哼了一聲，接過袈裟，沒好氣道：“行了，看你答應得還算爽快，我就再送你一份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