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著我幹嘛？這不是很容易發現的嗎？”
俞行攸感覺顧暮蒼的目光有點過於熾熱。
顧暮蒼搖頭，“不，目前來說，你是第二個發現的。”
“第二個？”
俞行攸疑惑，“那第一個，是你爺爺，還是你爸媽，還是你弟弟妹妹？”
“都不是。”顧暮蒼沉聲道：“是我戰友。”
“啊？”俞行攸精準的捕捉到，“所以你家人，不知道你的口味？”
“嗯。”顧暮蒼點點頭。
俞行攸沒想到。
顧暮蒼抬頭，看著她，“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吃糖嗎？”
“天生口味？後天影響？”
俞行攸回答。
顧暮蒼唇角微勾，“算是後天影響吧，我在進部隊以前，都沒覺得糖是個很難得的東西，有時候也會吃膩。
“但是後來進了戰隊，這方面管控的很嚴格，當時有一點好吃的，在裡面，那可都是硬通貨。”
俞行攸似乎能夠想到，那是比天元觀還要苦的地方。
畢竟在道觀，她還能時不時地和師父開開小灶。
但是那種地方，要是開小灶，被抓到，應該後果很嚴重吧。
顧暮蒼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是很嚴重，因為我們訓練很多，有時候會出現低血糖，所以糖就很珍貴。”
顧暮蒼說著說著，似是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時候，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那你應該很喜歡吃糖啊，為什麼會這麼避諱？”
俞行攸問道。
顧暮蒼眼底閃過暗色，俞行攸察覺出他不太想說，涉及到他心裡的事，趕忙揮手。
“哎呀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你不說也行，你休息吧。”
俞行攸說著，起身離開。
門關上，屋內只剩下顧暮蒼。
顧暮蒼看著手上的糖，恍惚間，似乎回到了五年前。
“暮蒼，活下去，只有你能幫我們復仇。”
“不要！我們都要活著！”
“我們，活不了了，任務不能出錯，你一定要活下去！帶著我們，出去！”
手心微涼，顧暮蒼這才察覺到，自己的眼淚掉到了手心。
……
樓下。
顧從容顧雲飛和顧毅還坐在沙發上。
看到俞行攸下來，趕忙問道：“暮蒼怎麼樣了？”
俞行攸擺手，“大家放心，就是治病的必要過程，過了前面幾天就好了。”
顧雲飛想起之前俞行攸的話，不禁確認道：“嫂子，真的還要九天嗎？”
“嗯，前十天肯定是會吐的，全部吐完，就去除的差不多了，後面的三十九天，就是恢復期，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顧毅三人雖不想顧暮蒼這麼受罪，但這是必須要有的過程，也沒辦法。
俞行攸出去收拾藥房，收拾完回來，顧從容和顧雲飛已經去休息，顧毅還坐在客廳裡看報紙。
俞行攸不知想到什麼，忽地問道：“顧爺爺，顧暮蒼喜歡什麼口味？”
“啊？”顧毅一下沒反應過來，想了想，發現自己好像不知道，“不太清楚，暮蒼不挑食，什麼都喜歡。”
俞行攸點頭。
“你問這個做什麼？”
“哦，看他似乎不喜歡苦。”
“苦這個，沒有人會喜歡吧。”
顧毅笑著道。
俞行攸點頭，確實是這樣的。
跟顧毅互道晚安以後，俞行攸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俞行攸望著天花板，心裡想著顧暮蒼那傷神的一幕。
她心有點癢癢的，想知道到底是誰，能讓顧暮蒼這麼一個硬漢，會有這麼一面。
與此同時，隔壁的顧暮蒼也沒睡著。
顧暮蒼定定的看著手上的糖。
良久，他將糖拆開，塞進了嘴裡。
熟悉的奶味，淡淡的梨香，顧暮蒼閉著眼睛回味了一會兒。
直到糖全部吃完，顧暮蒼看著手上的糖紙，突然有點懊悔，不該今天吃的，明天還要吃藥。
顧暮蒼心裡難得地開始期待，明天，俞行攸還會給他嗎？
讓顧暮蒼沒想到的是，俞行攸給了，而且一給，就是一袋。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顧暮蒼回屋休息，俞行攸提著一個大袋子進來。
“昨天我看你挺喜歡吃的，這些你就留著吧，都是我之前做的，全部在這裡了，接下來還有九天，你每次吃藥前後吃一顆，會好受很多。”
顧暮蒼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些糖。
俞行攸說完，出去拿東西，再回來，顧暮蒼已經吃了幾顆。
俞行攸哭笑不得。
她沒想到，顧暮蒼被她拆穿了以後，都不裝了。
俞行攸一面給顧暮蒼檢查，一面道：“你少吃一點，雖然我沒加特別多糖，但是吃多了對牙齒也不好。”
“嗯嗯。”
顧暮蒼點頭，又吃了一顆。
俞行攸沒辦法，只能將那些收走，就留了兩顆給他。
“算了，你這樣，我不太信，還是吃藥的時候，我給你發吧。”
俞行攸拿著糖離開。
顧暮蒼眼巴巴地看著，“你剛剛說都給我的。”
“我現在收回。”
俞行攸毫不留情道。
說完以後還沒忘記把門帶上。
回了房間，俞行攸將糖收好，想起顧暮蒼的樣子，嘴角沒忍住揚起。
她開啟手機，給八師姐姜芷瞳打了個電話。
“喂，小九，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啊？”
“師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想我了？”
“嗯。”
“哈哈哈哈，快了快了，拍完最後幾幕，就能殺青了，最多半個月。”
俞行攸算了算，顧暮蒼這裡，她監督完前面十天就行，到時候就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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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
俞行攸又跟姜芷瞳聊了一些，最後才結束通話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日常給顧暮蒼煎藥撒糖，俞行攸難得的有了休息的時間。
七天後。
俞行攸照常給顧暮蒼喂完藥和糖，回屋休息。
開啟手機，正好看到有一條推送新聞。
她點進去一看，正是此前有組織的拐賣案。
影片裡面，是警方根據現場的一份名單，將所有拐賣案的人員抓獲。
一個個頭上套著黑袋子，正在往警局送。
路兩邊既有受害者家屬，也有群眾，還有新聞記者。
俞行攸看著那群套黑袋子的人，掐指一算，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全都在裡面。
這事，總算是可以放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