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止籬趴在車窗邊,看著廣袤無際的大海,心中對未來的生活,隱隱有些期盼。
“妹妹,我說那些衙役說海島上的日子不好過,連塊兒像樣的耕地都沒有,食物貴乏,環境惡劣,島上的人也特別彪悍,我有些怕!”
蘇慕天臉上一片迷茫,眼眸中帶著驚恐之色,聲音中都帶著一絲顫抖。
蘇止籬轉頭,看著身邊神色慌張的蘇慕天,眼中閃過疼惜之色。
她拉起蘇慕天冰涼的小手,柔聲安慰道。
“哥哥別怕,海島上的日子或許會艱苦,但卻自由,我們可以在那裡開始新的生活。”
“自由麼?”
蘇慕天漆黑的眼眸中閃過疑惑之色。
蘇止籬見了微微勾起嘴角,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海洋,像是在勸說蘇慕天又似自言自語道。
“與自由相比,還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呢?”
困在圍城中的人嚮往外面的天空,但是當走出城的時候,遲疑彷徨又左右人的情緒,驚恐是必然,更何況蘇慕天是個孩子呢!
蘇止籬此時能做的不是講大道理,而是引導著蘇慕天自己勇敢的面對實現罷了。
“妹妹,島上的日子真的不好過麼?”
”我不清楚別人的日子是怎麼過的,但是有我在,咱們的日子一定會過得輕鬆愜意,如果可以我希望咱們能獨居在小島上,我們可以在島上種滿桃花,一年四季花開不敗,到時候我們的島就叫桃花島怎麼樣?”
隨著蘇止籬描繪的美麗畫卷,蘇慕天眼中的迷茫退去,重新燃起了希望,眼中又恢復了往日的光彩。
“妹妹,我們真的會有一座桃花島麼?”
“嗯,會的,畢竟我們餘生都要在島上度過,一輩子很長,我們有足夠多的時間來實現它!”
“嗯,對,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建設我們的桃花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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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中的憶柳,把兩人的對話聽在耳中,眼中的迷茫漸漸消散,溫暖填滿心田。
她的嘴唇微動,無聲的說出了桃花島三字後,嘴角緩緩的上揚,眼中閃著期盼之色。
傍晚時分,一行人終於達到臨海村,聞訊而來的驛站衙役們看著豪華的流放陣容,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誰是負責押送任務的官差?”
一個黑胖子身上披著衙役制服,鬆鬆垮垮的搭在身上,完全能看出是匆匆趕來,不過顯然他並不打算整理儀容,整個人想個茶壺一般,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隊伍不滿的叫囂道。
隊伍前面的樊蕭神色一凜,身上凌厲的氣勢瞬間暴增,其他的侍衛見狀,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整個人如出鞘的寶劍一般,鋒芒畢露。
黑胖子見這架勢,童孔微縮,臉上閃過懼色,氣勢頓時弱了下去,不過周圍有其他衙役和村民看著呢,輸人不輸陣,他耿著脖子不敢後退半步。
周文見黑胖子氣勢弱了,於是他走上前,拿出腰牌遞了過去。
“我是京城順天府獄吏,這是我的腰牌,我奉命押送前太醫院院正蘇清一家流放至此,現在罪犯送到,請接收!”
黑胖子一聽對方是京城來的頓時蔫了下來,他沒想到對方來頭這麼大,京官還是太醫,這樣的人即使獲罪也得罪不得,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缺醫少藥,這來了個太醫,他們哪裡敢得罪,不放鞭炮相迎都算是低調了。
“在下是南荒驛站總管,大家都叫我老黑,大人請移步驛站,我給您開據文書!”
黑胖子恭敬的把周文請進了驛站之中,兩人一走人群中的議論聲便大了起來。
“你們聽到了麼,這次來的是位京城的大官,還是個太醫!”
“太醫?那醫術是不是很高?”
“那還用說,一定比村裡的那個牛郎中厲害,牛郎中就是個赤腳大夫,人家可是正經的太醫~!”
“太醫怎麼了?不是一樣被發配道咱們這裡了麼?說不定就是個徒有其名的庸醫,醫術不濟治死了人才獲罪的!我覺得還是村裡的牛郎中可靠。”
“李二家的,話可不能這麼說,太醫可是給皇宮裡貴人治病的,能是咱這窮鄉僻壤一個赤腳大夫能比的麼?”
“沒聽說過掉毛的鳳凰不如雞麼?管他原來是給誰治病的,現在就是個犯人,地位比咱們還低呢!”
“李二家的說得有道理,太醫怎麼了?人家眼界高著呢,還能給咱們這些平民看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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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
蘇清撩開窗簾,看著外面圍觀的村民,身上穿得破舊,衣服上是大補丁上面滿是小補丁,看著不比京城中的叫花子好到哪裡去。
黝黑的皮膚,全都是骨瘦嶙峋的模樣,腳上趿拉著草鞋,有的人乾脆光著腳。
“夫君,他們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姚婉娘掃了眼外面的村民,繡眉緊蹙,眼中原本的同情,隨著他們議論的內容而變成憤怒。
“婉娘你放心,大風大浪都挺過去了,外面這些不入流的議論,我還真不會放在心上。”
蘇清嗤笑一聲,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他放下窗簾,目光溫柔的看向姚婉娘,柔聲說道。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真是……唉!”
姚婉娘輕嘆一聲,臉上帶著一抹冷意。
隊伍中的其他人,聽了村民們的議論,面色陰沉,一臉憤怒的模樣。
外面的議論越發過分,蘇慕天氣鼓鼓的生著悶氣,那鼓起的兩腮就像是青蛙一般,看得蘇止籬噴笑了出來。
“噗呲……呵呵呵~!”
“妹妹,你還笑得出來,你聽聽他們說的都是什麼話,什麼叫做罪有應得,什麼叫做貪官汙吏,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以亂說?”
“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唄!反正風水輪流轉,有他們求到咱們的時候,到時候看打誰的臉!”
蘇止籬柔聲的開導著蘇慕天,瞟向車外目光變得陰沉。
“話雖如此,但還是覺得很生氣!”
蘇慕天都著嘴巴,悶悶的說道。
“二哥哥,如果你讓狗咬了一口,你還能咬回去麼?”
蘇止籬挑了挑眉,壞笑的說道。
蘇慕天聽了蘇止籬的話後,嘴角微微抽搐,對著蘇止籬豎起了大拇指。
車廂裡的存在感很低的憶柳,直接被蘇止籬的比喻給逗樂了,車廂中沉悶的氣氛瞬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