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誰？”
“王盈和厲欣妹妹。旭弟和浩弟已經去追厲大伯了。我阿孃怕出事，也先過去了。”大丫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站在一旁，搓著凍紅的雙手。
那可是炭啊，她第一次瞧到那麼多的炭。
元寶則是更加羞愧地往一旁椅子後邊鑽去，很是自責。
大丫一時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怯怯地站在一邊。
“大丫，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還麻煩你照顧元寶，我去去就回。”
顧萌一想起厲家來搶她的東西就很是來氣，厲家那些親人，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敢搶她東西的人，這世上還沒有！
厲浩一邊跑一邊緊抓著厲開的手袖，一邊大喊：“你還我家炭，這是我後孃燒的，憑什麼讓你們搶去。”
這氣溫一下子降下來，凍的耳朵疼。
厲浩一隻鞋子跑掉了，這會被停下來的厲開狠狠一推，直接摔到地上，膝蓋蹭破了皮，疼的他齜牙咧嘴，但就是沒收回手。
“大伯，你這不問就搶，這是偷，你偷搶我家的炭，我要去縣衙告你！”
“去縣衙告？你個小兔崽子，長翅膀了是吧，居然還想告我這個長輩？”
“大哥，你和這麼一個小孩說什麼，我們一家人，哪能說兩家話，這多傷和氣，小浩子，你說是不是？”
突然一個與厲開長的有些相似的婦人到了厲浩跟前，長的是慈眉善目，說話也是和和氣氣的。
厲浩認出來了，這是那出嫁了的小姑。
厲浩聽著她的話似是有理，擦了一把被凍出來的鼻涕，喊了一聲：“小姑。”
“誒，都是一家人，起來，起來。”
厲芳聽到厲浩還認得她，連忙打著笑，腰彎將他扶起。
還拍了拍他身上沾的泥，頭上沾的草，一臉心冬的道：“作孽了，你那後孃是又欺負你們了是吧？這衣服都弄的髒兮兮的。”
厲浩心思沒在她這話上，而是緊緊地盯著厲開，見厲開手裡提了兩大袋炭就往自己的柴房送去，一把推開還在他跟著的厲芳，就要往裡鑽。
“你這是跑什麼啊？”厲芳見他推自己，臉上一閃而過的怒氣，但見到落後一步的厲旭也追了上來，臉上又是浮起那慈善的笑來。
“旭哥也來了啊，快進來，這天太冷了，進來烤烤火，暖和一下身子。”
“小姑。”
厲旭認出是今年死了丈夫的小姑，站在一旁作了揖，客氣的喚了一聲，隨後就去追厲浩。
“大伯，不問自取即為盜。二伯，我們雖然都姓厲，但早已分家，二伯是裡正，應該分辨的清何為盜，何為給。”
厲旭來的慢一點，是他去找二伯裡正了。
厲運原本得知厲開所做的事，連忙披了個披肩就想往外跑，去外邊看避一避，等事情結束了再回來。
沒想到他這剛一從後門開溜，就被厲旭給撞了個正著。
厲旭這麼一說，跑過來看熱鬧的人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厲家一天到晚都有熱鬧看，也不知道那秀才娘子這會在哪。
“二伯，今天我後孃還在說，二伯是個明事理的，是個好官，現在，我想請問二伯裡正，大伯盜我家的炭想據為已有，這事情該怎麼解決。”
厲旭一本正經地盯著厲運，想要以此討個公道。
“都是一家人，哪裡來的盜啊搶的，只不過是你那邊拿來我們這邊用用，就這麼簡單，你一個小孩子家家，哪來的那麼多彎彎繞繞，來來來，快帶表弟表妹們去屋裡玩，別凍壞了身子。”
厲芳一見厲運被問倒，連忙站出來當和事佬，還一臉疼惜的就要去推厲浩與厲旭進屋。
“我們才不進去，二伯要是說不清楚，我就以我父親的名義去衙門告你們盜我家的東西。”
厲旭死認理，就是想要厲運替他們說話，讓厲開將炭火送回去。
那是他和二弟去山裡砍的柴，是在後孃教習下搭的小窯洞燒成的炭，他不允許任何人搶走。
“你這個小兔崽子，口口聲聲說我偷了，你哪只眼看到我偷了，這是我弟弟的東西，他的東西就是我的，我拿來用用又怎麼了？你還敢瞪我？”
厲開自大的很，前幾天被打了，又得了厲運的叮囑，心裡本來就有一肚子怨氣。
昨晚得知小弟家裡有炭，那麼金貴的東西，他們居然拿來隨便在路邊取暖用，真是浪費。
他要拿去鎮上賣錢，到時銀子有了，就什麼都有了。
給他們？
他們配嗎？
一想到前幾天還厲浩拿著柴刀砍，他臉色又是難看起來，將手裡的兩袋炭直接交給厲王氏：“拿去房間鎖好。”
說完朝著厲浩走來，掄起一巴掌直接朝厲浩臉上扇去。
“我看你還敢拿刀砍我？我弟的東西，你個小兔崽子也敢來阻攔？”
厲浩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被厲開給抽到地上，兩耳嗡嗡作響，腦海裡似是有萬千東西炸開了一樣，紅的紫的，讓他一時竟然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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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你怎麼樣？”
“打他一下而已，怕是你們那惡毒後孃沒給你們飯吃，所以這才不經打。”
“是嗎？那老孃也打你一下看看。”
趕過來的顧萌正好看到這一幕，氣的她直接揮著袖子就朝厲開掄過去。
她這一拳用力十足，厲開直接被她一拳給打倒在地，半天也沒見動一下。
厲王氏原本想要將兩袋炭拿回房去，聽到顧萌的聲音，她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看到厲開直接被打倒在地爬不起來，她是手一抖，鬆開兩袋炭，立馬朝厲開撲上來。
“開哥，開哥？”
她不敢去碰厲開，叫厲開也沒反應，猛地抬頭，一臉怨恨地盯著顧萌：“你這個惡婦，你打你大哥，老二，你還不過來請家法，把這個惡婦關去浸豬籠？”
顧萌一臉看白痴的看著她，悠悠地道：“不是你的開哥說我沒給飯小兔崽們吃，所以才不經打麼？他連我這個弱女子一下都挨不住，怕不是是你沒給他吃飽飯，虐待大哥他了？”
顧萌倒打一耙，還說的義正言辭，氣的厲王氏拿手指著她，好半天也沒能放出個屁來。
顧萌看了眼倒在地上被厲旭扶起來的厲浩，又看了一眼厲王氏的手，沉聲問：“我家的炭，是現在給送回去？還是讓我打一頓，再給我送回去？”
打一頓？
周圍看熱鬧的有些害怕，剛剛顧萌那一拳，他們都看到了，居然把身強體壯的厲開給直接撂倒，這會還沒起來。
他們咽了個口水，緩緩往外邊退了幾步。
“怎麼？你還得想一下？要是這炭真進了你們的屋子，那就不止是送回去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