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寧凝也只是一瞬間的氣憤與不悅，轉眼間便已是站到寧容身邊，抬頭朝著寧瑾玉：“大哥，那我們一起走吧。”
“小妹你倒是改了性子。”
以前的寧凝每次見到他，都是愛理不理，更多的是看不起他。
但這幾次見面，她明顯改變了不少。
不過，她身邊這個人，才是今天的重點。
“顧大人。”
“大皇子。”顧萌朝他頷首福禮。
做為外臣，在這個時候她還不太想得罪眼前人。
做為劍，她有權選擇握在誰的手裡。
是守護，還是進攻。
她做主。
“顧大人為何不以真容示人？”
“臉上有疾，怕汙了聖人的眼。”顧萌一臉平靜，她可是記得寧容的想法。
不要讓她在外人面前出現。
那天她在客棧遇到寧容，回去後卓影告訴厲霽月，在隔壁茶樓，寧凝與寧瑾玉皆在。
只為等她們相遇，然後吵起來。
之後她們的談話讓她意識到寧容的想法，是想護她，而非懼她。
當然，這也是事後厲霽月和她分析，得出來的結論。
她說這話確實是有點想要掩藏，因為在來的路上她偷吃了一粒易容丹。
以防萬一。
這裡不是她的戰場，她也沒想要留在這裡。
“都別站在這裡了，進去吧。”寧容緩緩開口，就像那鄰家大姐一般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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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不錯的未來繼承人，可惜了。
顧萌在心裡輕嘆一聲，隨後眸子微沉，跟上寧凝的腳步。
走在最後的是寧瑾玉。
他雖沒有表明態度，但卻聽卓影提起過，他在暗中招兵買馬，拉攏朝臣，已有不少朝臣傾向於他。
至於拉攏的手段，也是賊噁心的。
朝中女子為官的居多，但聖人皇宮裡只有皇夫一人，所以其他大臣哪怕是看上了別家的公子，也不敢明目張膽再納回家。
只能養在外頭。
但是寧瑾寧卻藉著送歌舞公子的空隙，將人暗中送去她們府上。
“這事，聖人不管？”顧萌覺得這裡面有蹊蹺，便問厲霽月。
然而厲霽月卻也是有些無奈的輕笑：“這種事，女皇應該是有所耳聞，若是十年前的女皇，一定會把這些人全都廢了，但現在，怕是不行。”
“為何？”顧萌眼裡全是不解，遇到這種事，怎麼可能不管。
要是她，早把人給砍了。
“因為女皇的身體不行了。”
“這你也知道？”
“聞姑娘是藥王谷的人，她們這次受令回谷，就是想為女皇找出病因。”
厲霽月果然厲害，連這也能打探出來。
顧萌微微一沉思，便想到陸仁他們回去匆忙是因何了。
“很有可能陸仁他過不了多久也會來這裡。”
陸仁的醫術，她是知道的。
“難，除非是他們的師傅來。”厲霽月卻是不看好，如果能來，陸仁也應該早來了，而不是還沒到。
也因這句話，顧萌才萌生了進中來會會女皇的想法。
“到了。”
聽到寧容提醒，顧萌也從回憶裡回過神來。
映入眼的是一座黃琉璃瓦重簷廡殿頂宮殿，硃紅色的乾清宮三個大字讓顧萌覺得莫名的熟悉。
在她記憶裡，在古代這個地方確實是舉行家宴的宮殿。
所以，她心中的好奇越來越重。
邀月國的第一任女皇，有可能與她來自同一地方。
有宮婢挑著八角形繡有龍鳳呈祥的宮燈上前引路。
一左一右，各四人。
穿過層層遊廊，在進到宮殿裡前寧容稍稍落後兩步，與顧萌同行。
“顧大人第一次進宮來，我在一旁介紹，你們先去見母皇。”
“是，長姐。”
寧凝與寧瑾寧都沒敢反駁，只要她一天沒嫁人，她就還是最有可能成皇女的可能。
而且，長姐發話，他們也只有聽的份。
顧萌這一路走來，都是微低著頭的。
但寧容到她跟前，卻是牽過她的手，輕拍了兩下，柔聲道：“放心，別害怕，母皇她人很好的，只是最近身子有些不濟，所以才會遲遲未見你。”
不是未見，而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吧。
畢竟她來這裡，身份是保密的。
顧萌沒有說破，點頭：“多謝大郡主引薦。”
她能來，一定是眼前人在女皇面前說了什麼。
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用說話那麼直白了。
“你懂就好，只是你一會要是一直戴著面紗，怕是會被有心人記著。”
“那我現在就取下。”
顧萌知道寧容的擔心，當著她的面輕輕取下面紗一角。
寧容原本也只是試探，但沒想到顧萌會真的要取面紗。
她難道就不怕嗎？
可就當緊緊的盯著顧萌面紗下那張陌生的臉時，還是不由地眨了兩下眼。
“你真是顧大人？”
她相信自己前些天看到的不是眼前這個。
“是啊，只是為了安全，動了一些手腳。”
一張普通又乾淨的陌上臉，讓人看一眼確實不會再多看。
但那雙眸子太過清澈，和那天見到的一樣。
其實他們三人長的像的地方就是那雙眸子，初看都是清澈單純，但越看的久，便覺得那雙眼會與眾不同。
“那還是先戴上吧。”
寧容像是想到了什麼，示意她將紗巾戴上。
女皇坐在正中央，身前是黑漆理溝戧金雲龍紋宴桌。
隨著顧萌與寧容走近，看的更清。
雲鬢高挽，端的是雍容華貴。
見到顧萌與寧容走近，眸眼裡藏了一絲笑意。
她身前兩邊端坐著的寧凝與寧瑾玉。
“坐。”
原以為她會是個難以近人的，但顧萌沒想到她直接叫她們先入座。
“母皇，這位是顧萌，大烈國烈皇新封的顧大人。”
顧萌走近還未坐下，寧凝便起身先一步介紹。
“孤聽聞凝兒府裡住了貴客，原來還真是貴客。”
“外臣叩見女皇陛下！”
顧萌連忙上前行禮，用的是外臣。
寧瑾玉聽著微微皺眉，這怎麼與他打聽到的不太一樣？
但他也確實是聽了一些閒言碎語，不然今晚他也不會想盡一切法子都會要來參加。
包括朝裡諸位大人，對此也是有忌諱。
“不必客氣，先入座。”女皇平靜的看了她一眼，讓人看不到任何情緒。
不喜不怒。
顧萌頷首入座，正對著寧瑾玉。
“傳膳。”
她聲色鏗鏘有力，一點也看不出有病。
顧萌在心裡快速轉計，看來這位女皇，也是想一見她的容貌，連客氣的話也不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