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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十六章 冰山

與普羅修斯的通訊結束,東方晨收回心神,剛一抬頭,卻發現阿曼尼正在看著自己。

他內心一驚,馬上說道:“哦,家裡人剛才發消息詢問呢,畢竟很擔心嘛。”

阿曼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家裡人?那為何不直接語音通訊,多花時間用文字通訊,屠神團各位高手還沒我不熟悉的,用得著這樣防著我嗎?

還是說,在即將到來的事件上,你有什麼瞞著我,嗯?東方團長。”

東方晨冷汗都下來了,心說這丫頭也太精了,懷疑得太精準,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

於是他趕忙轉移話題,明知故問道:“阿曼尼小姐,天樞與在下雖非生自同一父母,但比親兄弟還要親。試問在對付恨水這件事上,我怎麼敢有別的想法?

唉,人心不古啊。

算了,不說這些了。請問恨水現在在什麼方位?我們距離他還有多遠?”

阿曼尼臉色不好看了,稍顯窘迫地說道:“剛才正要與你說此事呢,不看你正忙著呢麼?所以就沒好意思打攪你。

說來也奇怪,就在剛才,恨水的所有信息源全部消失了。要麼,他徹底自毀了作戰服;要麼,就不在地球上了。”

自從監守者馬里亞納海溝之戰敗於屠神團後,費米拉從厄茲拜拉那裡討來對策,開放監守者所有成員的系統許可權,讓他們自由發揮。於是,作為流浪者最重要裝備的作戰服,便首當其衝,被費米拉遠端遙控開啟了所有許可權。

這樣一來,監守者之前那種相互不知對方座標方位的冬眠狀態便被打破了。所以才有後來一個找另一個共謀大事,各個小隊迅速齊聚、合作行動的情況發生。當初阿曼尼怎麼在蒙古國找到恨水之一,恨水又如何得知破堅小隊與屠神團的交火地點並潛伏之,做到這些全靠他們各自從不離身的作戰服。

也就是說,N7“行者”、N8“探界者”、N9“黑水”三種監守者制式作戰服,從費米拉開放許可權的那一天起,等同於監守者圈子裡的活地圖。每個人都知道除三位副統領之外所有同事們的具體座標,因為副統領許可權更高,他們三個可以精確定位其他人,而下屬卻無法獲知三位隊長的具體位置。

不過在三位副統領當中,厄茲拜拉又是一個例外,除了費米拉,監守者任何成員都無權檢索聯絡他,再說他們也根本做不到。

正因為如此,阿曼尼才能一直追蹤恨水,直到幾分鐘前。

東方晨聽阿曼尼說完,皺著眉頭說道:“徹底自毀作戰服?可恨水有三個啊,難道每個恨水都自毀作戰服了?”

東方晨這個疑問一出,阿曼尼如遭雷擊,因為她嗅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

之前破堅小隊慘敗,加之阿克萊爾被恨水偷襲殺死,對阿曼尼的心理造成巨大打擊,致使她一門心思想的都是怎麼找到兇手報仇雪恨。從而忽略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既然副統領能夠獲悉監守者每個下級成員作戰服顯示座標,那麼恨水之前是如何躲過自己監測,潛伏隱藏於戰場的?

此時此刻,綜合種種,答案就只剩一個:恨水是故意暴露的,為的就是引誘己方追擊。

阿曼尼很清楚,恨水在暗影組織系統內註冊備案的只是一個個體單位而已,另外兩個恨水分身不論是誰,都只算作他的秘術,而不是正常作戰單位。

於是,得益於這個漏洞,誰都不知道平時出現在大家面前的,究竟是三個恨水中的哪一個。因為牝屍化生的緣故,三個恨水很有可能一模一樣,不論外形氣質,還是言談舉止,甚至是技能功法。

基於上述原因,每當上面需要費米拉暗影團出任務時,系統只會給恨水配發一個出戰單位的裝備物資,包括作戰服。

平時大家嘻嘻哈哈,打打鬧鬧間日子也就那麼過去了,除了一開始的驚奇,到很多年後的麻木,誰都不會把恨水三分這件事太當回事。漸漸印入潛意識後,感覺這樣的恨水再正常不過。

可萬萬沒想到,恨水正是利用自己的三分之便,更利用大家的心理盲點,來在關鍵時刻開展他的種種陰謀詭計。

阿曼尼為自己的大意輕心後悔不已。

為何在恨水之一潛伏戰場那麼久,甚至在偷襲殺死阿克萊爾的一小段時間內,阿曼尼連一點苗頭都沒發覺?偏偏暗殺事件過後沒幾分鐘,恨水的座標突然出現?

這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麼?又有怎樣的陰謀?

之前被阿克萊爾的枉死氣昏了頭,再加上東方晨白痴似的不斷問這問那,嚴重干擾了她的判斷。現在,藉由傻帽東方晨的一個疑問,阿曼尼才猛然驚醒,事情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三個恨水,雖然有許多套不同的制式作戰服,可系統漏洞卻允許一個恨水裝備了作戰服就OK,這點連費米拉都沒理由干涉。

那麼另外兩個恨水,事實上始終處於費米拉暗影團自我監察系統的盲區,誰都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在幹什麼。而這正是其暗中搞小動作的最佳平臺!

暗殺阿克萊爾的恨水,一直被追到北冰洋的恨水,剛剛消失的恨水,是同一個嗎?

阿曼尼腦中泛起連串疑問,不由得暗中叫苦,要理清這些太困難了,需要更多的智商幫助。

阿曼尼白了一眼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東方晨,不得已向他開口求助。

足足過了五分鐘,東方晨才弄明白阿曼尼的擔心和疑問。但他很清楚,恨水的突然出現和消失絕不會像阿曼尼分析的那麼簡單。

因為恨水短短一個小時不到的所作所為,居然結結實實把普羅修斯給耍了,由此便得出一個看似不可能,但實際上卻是唯一合理的結論:恨水擁有世界層次的空間道具。很可能是某種靈器,但不排除神器的可能。

想到這裡,東方晨試探詢問:“阿曼尼小姐,請問恨水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裝備,比如靈器?”

阿曼尼立刻回道:“有,木象印。”

東方晨接著問道:“木象印?這玩意有何特殊之處?”

阿曼尼搖搖頭:“倒沒什麼特別的,木象印更多的像是一種治療恢復性的靈器。其它方面也有,不過是陣法之類的東西,不是特別難纏。”

“再沒有別的特殊裝備或者道具了嗎?”

“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蟲,我怎麼知道?”

“你再好好想想,哪怕道聽途說的也行啊。”

“沒有,真沒了。”

……

對話結束了,東方晨卻陷入沉思。看來,恨水的隱忍與城府,比目前所表現出的一切還要恐怖。

既然普羅修斯推斷他擁有能容納一個世界的空間道具,那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身懷如此重寶,卻在那麼長的年月裡沒有表露出絲毫,這一點就連同樣以心計見長的七殺都做不到。

無數次的出身入死,不可能沒留下什麼痕跡。七殺就是最好的例子,雖然他想竭力保護九鼎的秘密,但很多事身不由己,心細之人還是能從蛛絲馬跡中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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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想再多也沒有,只有親身直面恨水,或是他的分身,所有的一切才會浮出水面。

恨水,這名出身紀族世家,卻又桀驁不馴的監守者成員,猶如永遠漂浮在大海上不願靠岸的冰山,以往展現給大家的,不過是露出海面冰山一角。

而今,東方晨知道,一覽這座冰山全貌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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