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茶咧嘴笑了笑：“不愧是親爹，您果真是瞭解我。”
這話顯然一語三關，既嘲諷了他作為父親不能陪伴女兒到長大，也諷刺了他打著關心的名義探索她的往事。
當然，還有明面上的誇獎——終於明白她這個女兒的性子，知道那麼一些她想要什麼了。
蘇葉清全都聽懂，苦澀一笑，說道：“如果你願意，咱們父女倆的相互了解只會更進一步。”
“哦，那我不感興趣。”蘇茶面上神色稍斂，淡淡說道。
蘇葉清眼中的沉痛一閃而過，看著她眼睛。
“你恨我。”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您對自己的認知還是挺清晰的。”蘇茶沒有否認。
蘇葉清垂下眼瞼：“是因為陳默默和蘇豔容？”
“算是吧。”蘇茶語氣淡淡，“想必您經過多方觀察和理解，已經明白我的過去是怎樣的日子，作為雲城的交際花，被許多男人視為玩物，我個人其實挺討厭人渣的。”
成年之後，日久天長的積累，使得她底氣越來越足。
加上有馮巧琴的遺產，蘇葉清贈送的一百億。
足以讓她在很多勢力面前，不至於卑躬屈膝，而是平起平坐存在。
雖然目前的她暫時還撼動不了蘇家，但只要她願意，千里之提毀於蟻穴，給她足夠的時間，蘇家遲早是下一個宋家。
她自以為掩藏得很好，但蘇葉清還是捕捉到了她眼中稍縱即逝的恨意。
他手抖了抖，面色幾番變化，似乎陷入深深的糾結中。
蘇茶覺得有些好笑：“怎麼，在糾結怎麼跟我算賬？我把陳默默和蘇豔容整得那麼慘，讓蘇家成為圈子裡的笑話，你要替她們討個公道？”
話語聽起來頗為漫不經心，其實仔細品嚐，隱約能聽出幾分的緊張。
她到底還是有一些在意他的吧？
蘇葉清看著蘇茶那張熟悉入骨的臉，微微合上眼皮子，心中的天平逐漸倒向另一種決定。
少許，他說道：“我和你生母的感情很深，我這一生只愛過她一個女人。”
“哦。”蘇茶不鹹不淡應了聲，神色波瀾不驚。
男人麼，家裡紅色旗子不倒，家外彩旗飄飄，端的風流種。
這跟他愛不愛家裡的妻子沒關係，不愛並不影響他胡亂提褲子。
下半身支使的生物罷了，沒什麼奇怪的。
只是既然亂搞了，還立什麼深情人設，就挺讓人反感的。
“我真的不愛陳默默。”蘇葉清嘆口氣，見她不屑都寫滿了臉上，只能緩慢解釋，“那時候你媽和陳默默還是挺好的朋友，往來頻繁，關係親密，連帶我都參與了不少她們的聚會。”
所以，這是一個狗血閨蜜愛上同一個男人，反目成仇的故事？
蘇茶挑了挑眉，繼續聽蘇葉清說下去。
“我一直把她當成普通的朋友，從未對她有過任何心思，只是我沒想到，我對陳默默無意，她卻對我有著不同心思。”
“那您老人家魅力還挺大的，姐妹花通吃？”
蘇葉清沒理會她的嘲諷，眸色微微黯淡。
“陳默默喜歡我，並不是多麼愛我，而是嫉妒你母親所擁有的幸福和快樂，以及喜歡我背後的蘇家。”
“所以在一次聚會上，我被她設計喝下有問題的飲料，稀裡糊塗跟她發生了關係。”
“我怕你母親知道這事兒生氣，就瞞著她獨自解決了陳默默。”
蘇茶好奇：“所以，您是怎麼解決的？沒把人弄死，反而給了她希望？”
“我把陳默默狠狠罵了一頓，給她一筆錢出國留學，讓她從此消失在我和巧琴的視野中。殺人是不可能的，雖然陳默默做法是很可惡，但還罪不至死，華國是一個講究法律的國度，誰都不能越過那條線。而且你母親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陳默默要是出事，她一定會追究到底，良心不安。”
“嗤。”對蘇葉清的說法，蘇茶嗤之以鼻，“別把女人都當成傻子，孰輕孰重心裡都門兒清，你要是把陳默默的事兒早點捅給我媽，說不得我媽就會遠離陳默默這個背刺的閨蜜，後面的慘事就沒了。”
“說白了，你就是心虛，不敢將你睡了別人的事兒告訴我媽！”
蘇茶的話半點都不給面子，蘇葉清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反駁，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說的沒錯，確實是我的問題，你媽是個倔脾氣，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只要我敢將自己被算計的事兒告訴她，她一定一點機會都不會給我了。我太愛她，我很怕失去她。”
蘇茶翻了個白眼：“自欺欺人，男人就慣會以愛之名傷害她人，做錯了就得被懲罰，找什麼藉口，將自私自利說的那麼清新脫俗。”
蘇葉清沒有反駁，眼中有著濃濃的悔恨。
“你說的沒錯，如果我知道我的決定後面會將她傷害得那麼深的話，我寧可放手讓她離開我身邊。”
蘇茶咕噥了聲：“說的比唱的好聽。”
馬後炮誰不會？
蘇葉清沒有理會她，眼中痛楚濃濃浮現。
“不論如何，傷害到底是達成了，我只是沒想到陳默默的心計會那麼深，會在你媽懷胎八月的時候出現，告訴你媽她懷上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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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大受刺激之下，早產了。”
“經此事情刺激，你媽對我越發疏離，我和她的婚姻名存實亡。”
蘇茶捏了捏手心：“所以，你忍不住又去找了陳默默，去她那裡找安慰，活活把我媽給氣死了？”
“沒有。”蘇葉清瞧得她臉色越發冷淡，急忙反駁，“我沒有愛過陳默默，怎麼會去找她尋求安慰？我只是努力討好著你媽，希望她能放下心結，能夠原諒我，好好跟我過日子。”
“只是我沒想到，陳默默會趁我出差，聯合我的司機把你偷了出去，然後換成了蘇豔容。”
“你媽畢竟是生你的人，很快發現不對勁，但沒有人相信她，加上陳默默時不時刺激，後來她就抑鬱而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