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醒醒……”
我只覺得腋下一癢，頓時從沉思從驚醒，我看著小胖，“幹嘛！”
小胖子擠了擠眼，“王教授點名要你回答問題。”
我撓頭，“呃，教授，我只想通了後半段的‘有中生無’，還沒有想清前半段‘無中生有’的手法。”
剛才隱隱似乎抓住了什麼，只是靈感一閃而過，差了一點卻沒有抓住，正要細究的時候卻被小胖子吵醒，我頗感有些遺憾。
只是我睡眼惺忪的樣子落在同學眼裡就成了死鴨子嘴硬的藉口。頓時惹來一陣會心的笑容，誰還沒有過睜眼說瞎話的時候？
“說說你的想法吧？”王教授道。
我把自己的方案說了出來：
“偷牌，這一步是不能免除的。”
切，眾人一陣鄙視，還以為有什麼新意，原來是拾人牙慧，這一點大多數人都想到了，老千也是人，並不能真的無中生有。
我不理會眾人的噓聲，繼續：
“但不是偷整張牌，而是只偷牌面上層的一個角，一點點如螞蟻搬家，一步步組成一張完整的牌。最後用這張拼出來的牌換下一張完整的黑桃A。一名頂尖的老千，這點技術應該還是有的。”
咦，這個方法有點新意，因為當時牌局沒有出現問題，因此驗牌並不會很嚴格，可以避過每一把之後的驗牌。退一步說，就算某一次發現牌面有點破損，也並不是多大不了的事隨便一個理由就搪塞過去，然後荷官銷燬用過的撲克，就相當於幫老千毀屍滅跡。
更妙的是，這招螞蟻搬家完全可以在許多動作掩飾下完成，避過監控不要太簡單。
眾同學有點認真了。
“接下來就用這張換下來的牌再換下自己的底牌，這個過程也很簡單，隨隨便便一個看牌的動作就可以無縫轉換。”
這本就是老千的基本功，這點沒有人有異議。
“換下牌之後就是毀屍滅跡，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這張牌消失在這個房間。”
消失？怎麼個消失法？眾同學來了精神。
“大家認真看錄影，這位老千在封牌之後還做過三個動作，跟另兩位賭客碰了一次杯，另外飛了一枚籌碼給荷官。三個動作都很可疑，因為他完全可以在這一個動作之間將那張多餘的牌轉移到別人身上。”
眾同學猛然覺得這小子分析得頗有道理啊！讓他的同夥把牌吃下去，而老千本人繼續充當吸引注意力的明牌。
等到賭場在老千身上一無所獲的時候，才會想起從另外三位賭客身上提取消化物，這時候撲克早已消化完畢，就算是檢測出點什麼也無法證明這位賭客與老千有聯絡。
這法子果然不錯。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已經看到了真相的時候，我卻是毫不留情地推翻了這個推論，“想必大家都認為他的同夥就在這四人當中吧？錯了，這其實都是障眼法，是做給賭場看的，故意引導賭場往錯誤的方向追查，拖延賭場調查的時間，給真正的同夥製造從容的逃脫機會。”
“其實他的同夥自始至終都沒有跟他接觸過，看不出任何嫌疑，是完全沒有人懷疑到的一個人。”我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給大家消化的時間。
“是誰，有這樣一個符合條件的人嗎？好象沒有吧？難道是隱形人？”小胖子覺得剛才被嚇住了，很沒面子，這時第一時間跳起來反駁。
不過大多數同學都沒有反駁，反而隱隱覺得，這樣一個人是存在的。
“這個人就是，侍應生！”我揭開謎底。
“這……”所有人半信半疑，侍應生的身份確實可以將多餘的牌帶出去，然後毀屍滅跡，但大家都沒有想明白，既然雙方沒有接觸，又怎麼把牌交出去的？
“是那支簽字的筆，老千在簽字的時候，已經將牌藏進筆裡面去了，侍應生只要出去後跑一趟廁所，往馬桶一扔，水一衝，這張牌便從此人間蒸發。”
“侍應生地位低下，又從始至終只露過短短兩次面，且完全沒有跟老千接觸的機會，誰會想到他才是老千的同夥？這才是老千真正厲害的地方，看似無關的棋子其實才是致命的殺招。”
這小子簡直天生就是做老千的料！王教授心中暗爽，表面上卻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可能是我聽過的最可行的方案了，連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同學的這個方案相當出彩。不過……”
王教授又嘆了一口氣，“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件案子從頭到尾就是黑桃A一個人完成的，他並沒有幫手，所以很遺憾，這位同學的方案只能做為備用，以後同學們去京葡的時候完全可以實地模擬一番。”
呃，沒有一個是對的？不過也正常，若是這麼輕易就讓一群菜鳥解開，怎麼可能成為十多年解不開的懸案？
到了現在，所有人都被那位黑桃A匪夷所思的千術震撼到了。
要知道，絕大多數老千都不會一個人行事，大多數都是有一整個團隊支援，從物色目標，到踩點，放風，做託，放餌，作事，武力，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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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此種種，放在過去細分為“正，提，反，脫，風，火，除，謠。”合稱為千門八將，實際便是將一整個局讓八位專業人士完成。
現在這位一個人單挑整間賭場，而且還能功成身退，怎一個牛字了得！
這種感覺就如同一位高明的殺手刺殺戒備森嚴的目標，一擊必殺之後抽身遠揚，那種“萬軍之中取賊酋首級”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
“教授，那真相是？”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就如同色狼之於美女，蒼蠅之於臭雞蛋，太折磨人了。
“真相是……我也不知道，大家不要這副表情看我，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位黑桃A在今後的教學中將會出任你們的專科老師，到時候就看你們的本事了，能不能從他手裡套出這個‘無中生有’的秘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