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認識!”
項少羽一臉驕傲的表情。
“這上面寫著三不救,一、秦國之人不救;二、姓蓋之人不救;三、逞兇鬥狠,比劍受傷的人不救……”
“啊?這是什麼怪規矩呀?”
天明一臉無語。
他感覺這規矩好像是專門為蓋聶大叔量身定製的。
項梁一行人則走進院中,紛紛衝著端木蓉招呼:
“蓉姑娘……”
“蓉姑娘……”
端木蓉面無表情地衝著項梁點了點頭:“嗯,好久不見……”
說話間,瞟了天明一眼,問道:“這個小孩是誰?”
“我……”
天明剛想回答,項梁介面道:“哦,他叫天明,是少羽的朋友。”
天明也在看著端木蓉,心道:“這女人怎麼板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了她錢似的……”
沒料,端木蓉好像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再一次冷眼瞟了過來。
天明嚇了一跳,趕緊掉開頭,心裡又想:“本以為範老闆那張臉夠死板的了,誰知道這女人比範老頭更厲害……”
“這個病人是怎麼回事?”
端木蓉走向躺在擔架上的蓋聶。
“哦,是這樣……”項少羽解釋道:“我們村莊遭到了秦國鷹爪的襲擊,幸好這位前輩出手相助,擊退強敵。
不過,這位前輩也受了重傷,所以才來請醫仙蓉姑娘救治。”
端木蓉頭也不回,說道:“我這裡有三不救,梁叔應該知道吧?”
“呃……這個……”
“你可看到有過例外嗎?”
“這……”項梁一臉為難。
“這個人是不是用劍的?”
項少羽似乎有些不服,問道:“蓉姑娘何以斷定他是用劍的?”
“這個人的手以及手臂上的肌肉、骨骼都具有長年練劍才有的特點,此人不僅用劍,而且還是個用劍高手。”
“可是……這位前輩是為了救項家才受傷的……”
“哼!”端木蓉瞟了項少羽一眼:“又在撒謊,你們其他人身上都是淤青,並無劍傷。
可見,襲擊你們的人用的是鈍器,而非利器。
而這個人身上沒有一處淤青,卻有二三十種各種利器的傷痕,可見,他的傷是之前就有的。”
天明不由瞪大眼睛,暗道:“這女人也太厲害了吧?怎麼好像看見過似的……”
“把人抬走!”
項少羽急了:“蓉姑娘,蓋先生是與秦軍作戰才受的傷……”
端木蓉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眉頭一抬:“他姓蓋?”
“呃……”項少羽頓知失口,訕訕道:“蓉姑娘一定聽錯了,我說過他姓蓋嗎?”
這時,天明終於忍不住了,上前道:“醫生救人天經地義,偏偏你這個怪女人定那麼臭規矩,這個不救,那個不救。
我看你的規矩不如改成一條好了,活的不救,那不就簡單了?”
端木蓉冷冷道:“我還有事,你們可以滾了。”
“你……你……世上居然還有你這樣的怪女人,我……我拆了你的破木牌。”
天明轉過身,看樣子還真要去拆招牌。
“砰!”
突然間,一道人影閃現,一掌將天明打得沖天而飛。
“天明!”
項少羽大吃一驚,急急衝上前去接。
哪知,天明的身體就像是一根羽毛一般在空中飄飄蕩蕩。
而且,這傢伙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嚇得哇哇亂叫,看樣子似乎並沒有受傷。
“小屁孩子,一點規矩都沒有,再敢叫一聲怪女人,我讓你一年開不了口。”
出手之人,正是許長安。
項梁等人一個個面面相覷,因為他們根本沒有看清許長安是如何出手的。
沒想到,這小小的醫莊裡,竟然還隱藏著一個高手。
回過神來,項梁趕緊衝著許長安抱拳道:“這位兄弟息怒,天明年少不懂事,他也只是擔心蓋……”
說到這裡,又下意識瞟了端木蓉一眼。
許長安回道:“蓋聶是吧?我早猜到了。天下間姓蓋的用劍高手,也只有蓋聶一人。”
一聽蓋聶二字,端木蓉不由皺了皺眉。
他對蓋聶是有著深深的敵意的。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荊軻的死與蓋聶有關。畢竟,蓋聶是秦王身邊的第一高手,故而才會定下那三條規矩。
既然許長安已經點破了蓋聶的身份,項梁也不好再扯謊,回道:“沒錯,他便是蓋聶,但是……”
端木蓉冷冷道:“梁叔,不用多說了,我不殺他已經算是給了梁叔的面子,抬走吧。”
這時,天明終於落地。
不過這傢伙不敢吭聲了,一臉畏懼地瞟了許長安一眼。
因為他怕許長安真的讓他一年開不了口,那不得憋死呀?
“蓉姑娘……”
項梁試圖再解釋。
“各位先等等,蓉兒,你過來一下。”
許長安轉身走向屋子裡。
端木蓉跟著走了進來,說道:“你不用勸我,你明知道我定那三條規矩的原因。”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你卻不知道。”
“什麼事?”
“之前那小屁孩,你知道他是誰麼?”
“誰?”
“他姓荊……”
“什麼?荊……他是……”
端木容一臉震驚。
畢竟,姓荊的人並不多,而許長安又特意將她喚到屋子裡,她自然有所猜測。
“沒錯,他正是荊軻與麗姬的骨肉……”
“怎麼可能?這……到底怎麼回事?不對,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天明的身份雖然很隱秘,但也並非沒有人知道。而且,你仔細看那小家夥的臉,是不是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這麼一說,端木蓉不由細細回憶了一番,隨之眼神一動:“別說,他與荊軻大哥的確有點像。”
荊軻乃是墨家弟子,與端木蓉關係一向不錯,以兄妹相稱。
故而,端木蓉一直稱呼荊軻為大哥。
“所以,我一聽天明的名字,再一看他的臉,就猜到他的身份。
蓋聶一定是帶著天明一路逃亡,被秦國高手追殺,身上才會有那麼多傷痕。”
“原來是這樣……可是……”
“蓉兒,你一定是誤會了。其實荊軻與蓋聶乃是知己好友,否則,他又怎麼會拼死保護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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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一直誤會他了……”
“沒事,現在誤會解開了,你還是出手救醒他吧。”
端木蓉點了點頭:“嗯。”
不久後,二人一起走了出去。
端木蓉的語氣依然冷冰冰的:“病人和這個小孩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呃?”
天明摸了摸後腦。
“多謝蓉姑娘!”
項梁趕緊抱拳謝了一聲。
隨之又衝著許長安抱拳道:“多謝小兄弟,在下項梁,未請教兄弟尊姓大名?”
雖然不明白端木蓉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但他知道一定與許長安的勸說有關,自然也要感謝一番。
許長安回了一禮:“在下墨家弟子,許長安!”
“原來是許兄弟……”
客套了一陣後,項梁一行人紛紛告辭而去,只留下了一臉茫然與驚喜的天明與昏迷中的蓋聶。
論醫術,許長安雖然也有一些研究,而且自認水平遠超一般的所謂名醫。
但與端木蓉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畢竟術業有專攻,端木蓉本身就是醫家出身,而且還是醫家百年以來最傑出的弟子。
經過她的精心治療,僅僅過了一晚,蓋聶便醒了過來。
“大叔,你終於醒了。”
天明一臉驚喜與激動,大聲嚷嚷著。
“天明,你沒事就太好了……”蓋聶眼見天明活蹦亂跳的樣子,終於松了一口氣。
隨之瞟向四周問:“這是什麼地方?”
“叫什麼鏡湖醫莊……”
“哦?是醫仙蓉姑娘救了我?”
“蓋先生醒了?”
這時,許長安微笑著走了進來。
天明趕緊起身站到一邊,有些畏懼地瞟了許長安一眼。
這傢伙,已經產生心理陰影了。
“閣下是……”
“在下許長安,與蓉姑娘都是墨家弟子。”
蓋聶拱手道:“原來是許兄弟,多謝相救,蓋某感激不盡。”
“救你的人並非在下,是蓉姑娘。再說了,你不顧一切保護天明的安全,也算得上是墨家的恩人。”
“嗯?”
蓋聶愣了愣神。
許長安笑道:“蓋先生不必驚訝,天明的身世我早就猜到了。”
聞言,蓋聶不由嘆了一聲:“沒錯,天明與你們墨家的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二人正聊著,端木蓉走了進來。
“蓉姑娘……”
蓋聶上前見了一禮,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蓋先生不必客氣……對了,天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蓋聶愣了愣,問道:“是不是他又調皮了,惹蓉姑娘生氣了?”
端木蓉搖了搖頭:“他的眉宇間隱隱有一股黑氣,他的身體一定有不尋常的暗疾。”
聞言,蓋聶不由嘆了一聲:“蓉姑娘好眼力,沒錯,天明被人下了一種特殊的陰陽咒印。
萬物負陰而抱陽,陰陽對立而又統一。
但是這種咒印卻打亂了人體內陰陽的對立平衡,故而,這不是普通的病,也很難透過醫術治療。”
端木蓉皺了皺眉:“陰陽咒印?難道是陰陽家的人下的黑手?這麼小的孩子,為何要對他下手?”
許長安介面道:“天下百家,也恐怕只有陰陽家最擅長陰陽咒術。
至於為何要對天明下黑手……我想,這恐怕是出自嬴政的授意。
而贏政身邊有兩大護國法師,都是陰陽家的高手……”
蓋聶脫口道:“你是說,月神或是星魂下的手?”
陰陽家,乃是百家之一,原本為道家的一脈,後來獨立成了一派。
現任的陰陽家首領自號東皇太一。
這傢伙根據古老的神話,將一眾手下以歌曲中的神命名。
他之下乃是東君,也就是月兒的母親炎妃。
當年,東皇太一為了得到蒼龍七宿的秘密,秘令炎妃以普通女人的身份接近燕國太子丹。
沒料,炎妃卻與太子丹發生了真感情,不惜叛離陰陽家與太子丹成了親,,最終被東皇太一秘密囚禁。
東君之下為左右兩大護法,右護法月神,左護法星魂。
護法之下乃是五大長老:雲中君、大司命、少司命、湘君、湘夫人,五人分別統領金、火、木、土、水五部。
許長安應道:“如此高明的手法,而且天明以前一直呆在秦宮,也只能是他們二人中的一個。”
端木蓉嘆了一聲:“如果真是月神與星魂二人下的咒印,恐怕有點麻煩了。也不知道家的高手有沒有法子。”
許長安回道:“陰陽家源自道家,二者之間有共通之處,但也有不小的分歧。
道家追求天人合一,而陰陽家則推崇陰陽之術,天地五行,乃至於突破天人極限。
從理念上來說,陰陽家似乎更勝一籌。
但以我的觀點來看,所謂的突破天人極限,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天地宇宙,無窮無盡。
一花一葉皆世界,我們所看到的,不過就是滄海一慄罷了。
他們連自身所在的世界都未看透,還枉談什麼突破天人極限?不過就是唬弄世人罷了。”
“一花一葉皆世界……”
蓋聶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聲,隱隱間似乎悟到了一些什麼。
端木蓉則點了點頭:“有道理。只是,你說了這麼多,天明的咒印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到法子,不過,事在人為,萬物相生相剋,總會想到法子的。
實在不行的話,還有一個人一定可以解開天明的咒印。”
“誰?”
蓋聶與端木蓉不約而同問了一句。
“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隱隱間有一種猜測……”
“沒錯,有一個人一定可以解咒……”
隨著一道蒼老的聲音,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走了進來。
這個老人的身份可不簡單,乃是墨家創始人墨子的後裔,墨家統領中地位最高者之一,非攻機關術大師,善於發明各種各樣的機關。
幼年時因一次意外導致失去一條手臂,後來自己做了一隻機關手臂安上。
“班大師……”
許長安與端木蓉分別打了一聲招呼。
“在下蓋聶,見過班大師!”
蓋聶也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隨之一臉期待地問:“不知班大師剛才所說的那個可以解咒的人是誰?”
“陰陽家東君,炎妃!”
“炎妃?”蓋聶愣了愣。
“她還有一重身份……”班大師瞟向許長安:“想來,你小子也知道是誰了。”
許長安笑了笑:“既然班大師都這麼說了,那應該就是她了。”
端木蓉皺了皺眉:“你倆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許長安嘆了一聲:“蓉兒,其實你認識她,而且情同姐妹……”
一聽此話,端木蓉不由臉色驚變,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燕太子妃。
其實,當年她曾經懷疑過太子妃的身份。
但後來發現太子妃對太子丹忠心不渝,對月兒溺愛有加,這才打消了疑慮。
現在經過班大師與許長安這一通啞謎,當年的不少疑團又一次浮現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