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下午時分,趙心川按照信上的地址前去參加師父的生日宴。
來人還真不少,不過很多人趙心川並不認識。
經過介紹之後方才知道,原來都是不同派別的太極門的人。
席間,師徒二人倒是假惺惺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
畢竟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做一做。
宴會一結束,師徒二人便一起來到一處空曠的藍球場比武。
許長安並沒有到場,他另有約會。
當然,他也不是因為這場約會而不去。
該提醒的提醒了,該說的話也都已經說了。
如果趙心川還是像原劇情中那樣被彭乾吾從背後偷襲至死,那就意味著真沒救了,命該如此。
城南,四海酒樓。
二樓一間包房內,許長安正與金巧兒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氣氛一派融洽。
其實,倒也不是許長安約的金巧兒,而是金巧兒主動上門,說許長安欠她一頓酒。
“你以前真的是跌打館的夥計?”
“當然啊,以前的店鋪離這裡不遠,叫於氏跌打館。”
金七兒點了點頭:“嗯,聽說過,掌櫃叫於福,手藝不錯。那你怎麼又想起要開武館?”
“掌櫃去申城了,說是想去外面開開眼界。”
金巧兒問:“你怎麼不跟著一起去?”
許長安笑了笑:“如果我去了,今晚怎麼有機會陪著巧兒姐一起喝酒談心?”
“貧嘴!”
金巧兒嗔了一句。
隨之又忍不住問:“你的武藝是誰教你的?不會是於福吧?”
許長安搖了搖頭:“不是,我小時候跟著一個師父練過幾年,後來便一個人四處闖蕩,一直堅持練功。”
聞言,金巧兒不由一臉感慨:“難得你有這樣的恆心。聽說,你一刀便將八卦刀吳起逼得退了七八步,我有些好奇,想親眼見識一下。”
“呃……那不如巧兒姐改日到武館來,咱倆切磋幾招。”
“不,我現在就想見識。”
“在這裡?”
“對,咱們不用刀,用快子。”
果然是個不同一般的女人,有點意思。
許長安笑了笑:“行,那就滿足你好了。”
一聽此話,金巧兒不由眯了眯眼:“小子,我怎麼感覺你話裡有話?”
“哪有?是你多想了。”
金巧兒哼了一聲:“年齡不大,花花腸子倒是挺多……來吧!”
說完,金巧兒舉起一隻快子走到桌邊,擺了個起手勢。
許長安也拿起一根快子起身道:“巧兒姐,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你是小弟,姐讓你先來!”
“好吧,得罪了!”
許長安深吸了一口氣,隨之身形一動,以快子作刀斜刺裡噼了過去。
金巧兒的動作也不慢,迅速後退一步,手中的快子同一時間抬了起來,正好擋下了許長安這一招。
哪知,許長安這一招只是虛招。
兩隻快子一觸即分,身體也側移了半步,快子向著金巧兒的腹部刺了過去。
金巧兒應變也快,像陀螺一般轉了半圈,不僅避開了許長安的攻勢,同時還反手刺了過來。
轉眼間,二人便互拆了數招。
不過,包房的確不適合打鬥,金巧兒在避招之時,一不小心絆到了椅子。
換作平常倒也沒事,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穩住身形。
但此時正在全神貫注過招,身體一下失去平衡,來不及調整便不由自主向後仰倒。
“巧兒姐小心。”
許長安當即扔掉快子,一個箭步上前抄住了金巧兒的腰。
因為長期練武的關係,她的腰沒有一絲贅肉,光滑、纖細、柔韌而又富有彈性,令得許長安不由暗贊了一聲。
也不知為何,這一刻,金巧兒突然有一絲暈眩的感覺。
或許,是單身的太久了。
突然間與一個還不算很熟悉的男人有了這樣親暱的接觸,讓她有些情迷意亂。
“我……我沒事,我去下盥洗間。”
金巧兒一臉滾燙,挺起腰匆匆走了出去。
說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抱著什麼目而來的。
似乎是希望發生點什麼,又怕發生點什麼,她自己都有些矛盾。
洗了把冷水臉,冷靜了一會,金巧兒這才長長吐了口氣,整理了一下頭髮與衣衫,這才向著包房走去。
沒料,快到門口時,另一間包房裡走出來一個年約二十五六,身著黑色西裝,頭戴禮帽的男人。
這在當下裡,是一種比較時髦的穿著。
不僅僅是衣著,各類洋貨也是大行其道,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當然,在當前大環境之下,各類物資貧乏,洋貨的進入的確讓不少人眼界大開。
比如什麼電燈、電話、留聲機、汽車……等等。
“咦?巧兒,真是巧,你怎麼也在這裡?”
一看到金巧兒,那家夥頓時雙眼放光,急急走了過來。
金巧兒卻皺了皺眉。
要說這錢塘縣,她最不願見到誰,眼前這個男人無疑要排在第一位。
此人名叫錢二,原本是個街頭小混混。
不過運氣好,攤上了一個好姐夫。
錢二的姐姐原本是夜總會的當紅舞女,藝名婉真。
後被偵緝署署長趙笠人看中,先是金屋藏嬌,後來又納其為四姨太,甚是寵愛。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婉真受寵,當弟弟的錢二也沾了大光,一下子抖了起來。
這個趙笠人可不簡單,不僅僅只是偵緝署署長,暗地裡,還控制著本地最大的社團。
私下裡還經營著不少賭坊、地下錢莊、舞廳等等之類的產業。
總之,可謂黑白通吃,日進斗金。
在趙笠人的關照下,錢二從一個街頭小混混,一下子混成了一個社團小頭目,威風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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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這傢伙無意中認識了金巧兒,頓為金巧兒的風情所迷,心生了打貓兒心腸。
換作以前做街頭小混混時,他恐怕連想都不敢想,畢竟雙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如今他抖起來了,自信心爆棚,有事沒事便腆著臉去糾纏金巧兒。
要換作別人,恐怕早就被金巧兒揍成豬頭了。
但是,錢二畢竟是趙笠人的小舅子,打狗還得看主人,就連金三爺都專程給金巧兒打過招呼,讓她切勿衝動,虛以委蛇,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金巧兒一直在忍著這傢伙。
“嗯,陪一個朋友吃飯。”
金巧兒順口敷衍了一句,隨之便掉頭回到包房,並將房門掩上。
這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偏偏,錢二不識趣,竟然連門都懶的敲,直接便推門走了進來。
“錢二,你怎麼跑進來了?”金巧兒不由沉著臉,很不高興地問了一句。
錢二卻像沒有聽見似的,眼光直直瞟向了許長安。
眼中,充斥著一股濃濃的妒火。
他又不傻,一見包房裡只有一男一女,而且餐具、酒杯也是兩個人的。
這說明了什麼?
他不知邀請了多少回金巧兒一起吃飯,但卻沒有一次得逞。
結果,這突然間便殺出了一個程咬金,與金巧兒單獨一起在包房裡喝酒,錢二自然恨得牙癢癢。
“巧兒,他是誰?”
錢二忍不住問了一句,眼光依然定定地看著許長安,眼光彷彿要吃人一般。
金巧兒實在有些忍不住,怒聲道:“他是誰,與你有什麼相干?還有,別叫我巧兒,我倆並不熟。”
錢二酸熘熘道:“喲,這下又不熟了?怎麼?你是怕這小子生氣還是怎麼的?”
這時,許長安也瞟向錢二問了一句:“巧兒姐,這傢伙是誰?”
他問的是這傢伙,顯然,已經在表達心裡的不滿了。
“他叫錢二,偵緝署趙署長的小舅子。”
金巧兒倒不是為錢二抬身價,她特意提到偵緝署趙署長,也是在暗中提醒許長安對方的身份,同時也隱晦表達了自己的苦衷。
從內心裡,她不願許長安誤會她與這樣的男人有什麼交集。
“哦……”許長安笑了笑:“原來是趙笠人的小舅子……”
錢二得意洋洋,冷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哪知,許長安的話還沒有說完:“小人得志,難怪如此囂張。”
錢二當即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你說什麼?”
“說你小人得志,你聾了嗎?”
金巧兒不想再忍了,跟著出言譏諷了一句。
錢二氣極:“你……你們……”
“怎麼?難不成錢少想動手不成?”金巧兒冷冷道。
“呵呵,好,很好……”錢二一副怒極而笑的神態,瞟了金巧兒一眼,又瞟向許長安道:“小子,有種留個名號。”
“你聽好了,我姓倪,名大爺!”
“噗!”
雖然知道不是笑的時候,但是金巧兒實在憋不住,忍不住笑出聲來。
錢二愣了愣,隨之反應過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道:“你……你竟敢羞辱本少爺?”
許長安反唇相譏:“你哪家的少爺?腿上的泥洗乾淨沒?”
“好,咱們走著瞧!”
錢二黑著臉,轉身便往外走。
“站住!”
許長安在身後冷冷喝了一聲。
錢二轉過身,冷笑道:“怎麼?難不成還敢對本少爺動手?”
“你還真說對了。”
許長安大步走上前去,一耳光扇過去。
這一耳光,徹底將錢二給扇懵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還真有人敢打他,而且還是打臉。
“記住,扇你這一耳光是讓你長點記性,做人要懂禮貌,進門要先敲門。
還有,進了這道門,就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你……”
錢二還想說幾句狠話,結果一見許長安又抬起手掌,嚇得趕緊將狠話咽了回去。
這傢伙好歹也在江湖中廝混多年,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
另外,知道他的身份還敢動手扇他的耳光,想必對方也有點來頭,要不然,一向個性高傲的金巧兒怎麼會單獨作陪?
還是先摸底對方的底細再說。
所以,最終還是吃了個暗虧,捂著臉一聲不吭,灰熘熘而去。
錢二一走,金巧兒不由嘆了一聲:“真是不好意思,連累你了。這小子吃了這麼大的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許長安笑了笑:“無妨,難不成我還怕他?”
“他倒沒什麼,關鍵是趙笠人。你或許還不清楚,趙笠人不僅僅是偵緝署署長,暗地裡還是社團頭目。”
“我知道。”
“那你……罷了,其實我也懶的忍了,這小子就像一隻蒼蠅一般,讓人噁心。
要不是我父親一再叮囑,我恐怕早就忍不住了。”
許長安道:“這種人,切切不能給他的臉,否則他只會得寸進尺。”
“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像錢二這樣的人,做事是不擇手段的,我怕他暗地裡對付你。”
許長安的眼中露出一絲殺機:“他要是識趣倒也罷了,要是真敢耍陰招……那我不介意送他去陰間見閻王爺。”
金巧兒吃了一驚:“啊?可是……”
“巧兒,你不用擔心,我心裡有分寸。”
“嗯……嗯?你剛才好像叫我巧兒?”
以前,許長安可是一直叫的巧兒姐。
少叫一個姐字,氛圍就顯得有點不一樣了。
許長安開心地笑了笑:“哈哈,不是好像,就是叫的巧兒。”
“你……”
金巧兒剛想說點什麼。
沒料,許長安突然摟住了她的腰,附在她耳邊小聲道:“那你想讓我叫你巧兒姐,還是巧兒?”
金巧兒又有了一絲暈眩的感覺。
心跳得好像快要蹦出來。
她下意識推了推許長安,一副驚慌的樣子:“別……別鬧了,有人來了……”
她這一推有氣無力。
或許,只是意思意思,並不是真的想推開。
許長安鬆開手,笑道:“哪有人?”
其實,他多少能揣摩到金巧兒的心思。
她的心裡還是矛盾的,顯然還沒有準備好。
有些事是不能操之過急的,需要一個過程,或是一個契機。
金巧兒退開一步,理了理頭髮道:“不早了,該回去了。下次有機會,我請你。”
“嗯,我送你。”
將金巧兒送回家後,許長安沒有直接回小院,而是來到了武館。
一問,趙心川已經回來了,不過卻受了傷。
受點傷倒也沒什麼,只要人沒事就行。
於是,許長安來到後面的屋子裡找到了趙心川。
“心川,沒事吧?”
“沒事,一點皮外傷罷了。”
趙心川努力地笑了笑。
不過,這副笑容看起來卻有些滑稽,也有些苦澀。
他的整張臉幾乎變了形,佈滿了青淤、紅腫、血疤,一看便能猜到戰況有些激烈。
“結果如何?”
許長安又問。
趙心川澹澹道:“我贏了。”
“那你師父怎麼說?”
“他說他老了,讓我回門派,說什麼要將掌門之位傳給我。”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假意答應考慮考慮,結果就在我一轉身的時候,他還真的在背後偷襲我,幸得我早有防備。”
許長安嘆了一聲:“這下,你算是徹底看穿你師父的歹毒心腸了吧?”
“嗯!”趙心川點了點頭:“雖然我受了點傷,但是,他傷的更重。”
許長安笑了笑:“你應該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恐怕活不了。”
“唉,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我師父,我下不了手。不過……”
說到這裡,趙心川頓了下來。
“不過什麼?”
“我懷疑,我師父這一次到錢塘來,不單單是參加太極門聚會這麼簡單,有可能是衝著周師叔來的。”
“那你有沒有給你周師叔講過?”
趙心川搖了搖頭:“還沒有,我明天就去找周師叔。”
“還是我去吧,你這副樣子還是先安心養兩天再說。”
第二天上午,許長安又一次來到長明觀,並找到周西宇。
“我師兄到錢塘來了?”
顯然,周西宇還不知情。
“對!他還約心川比試了一場,說什麼心川贏了他就將掌門之位傳給心川。”
一聽此話,周西宇當即搖頭:“不可能,我師兄的話絕對不能信。”
“沒錯!”許長安點了點頭:“心川假意答應,結果一轉身你師兄便在背後下黑手……”
周西宇臉色一驚:“那心川沒事吧?”
“沒事,他早有防備。”
“那就好……”周西宇松了口氣:“只不過,我師兄應該不會就此罷休。”
“心川還說,他懷疑你師兄這次到錢塘,是奔著你來的。說不定,已經知道你在這裡。”
周西宇嘆了一聲:“該來的終究會來,他來了,也正好了結恩怨。”
“怕就怕,那老家夥背後下黑手,總之道長你一定要小心。”
“嗯,多謝提醒。”
“對了道長,還有一件事,關於猿擊術,我已經有了一點心得,想與道長探討一下……”
雖說許長安修煉猿擊術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卻已經漸入佳境。
一來,系統是根據許長安自身的特點對功法進行推演與最佳化,相當於是為他量身定製。
二來,隨著能量等級的提升,在“悟性+”的BUFF加持下,許長安的悟性突破了一個極限,基本上沒有什麼是悟不透的。
他悟一晚上,說不定能頂別人數月甚至數年之功。
單憑這一點,便已經遠遠將其他人甩於身後,拍馬不及。
聽到許長安講解了一番所謂的他自己領悟的心得之後,周西宇不由陷入了沉思。
難道,以前真的理解錯了?
過了一會,周西宇突然道:“長安,麻煩你一件小事。”
“道長請說。”
“有空時,你去找一下查老闆,就說,我在這裡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