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變換。
大明,天順年間,宦官專權。
東廠為了對付異己,不惜重金招募大批兇悍死士嚴加訓練,並組成了一支兇名赫赫的黑騎戰隊。
東廠督公曹少欽,權傾朝野,一手遮天,意圖打造東廠王朝。
在朝內,不遺餘力打壓反對他的官員。
在江湖,攪起腥風血雨,殘殺各路英豪。
世人一提及東廠,皆談虎色變。
這日,曹少欽端坐在高臺上。
臺下,站著東廠四大檔頭:大檔頭賈廷、二檔頭路小川、三檔頭曹添、四檔頭常言笑。
這四個傢伙心狠手辣,乃是曹少欽的左膀右臂。
賈廷面向高臺拱手道:“稟督公,兵部尚書楊宇軒四月初八向皇上彈劾東廠,請求皇上關閉東廠,懲辦督公。”
路小川則從懷中摸出一個信封:“督公,這是楊宇軒的諫書。”
“哼!”
曹少欽冷哼一聲,眼光瞟向關押在囚車中的楊宇軒。
“楊大人,你這是專門找我的麻煩啊。
我們東廠太監對皇上一向忠心耿耿,你這樣饞言誣告和我作對,就不怕掉腦袋嗎?”
“呸!”楊宇軒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宦官不得參政乃太祖遺訓,你們私設公堂,濫殺忠良,矇蔽皇上,天理難容!”
曹少欽摸出絲帕擦了擦嘴角,慢條斯理道:“楊宇軒,我看你是越老越湖塗。
交出兵權,我便饒你不死。”
楊宇軒怒道:“你們這幫亂臣閹黨,胡作非為。沒有聖旨,休想讓我交出兵權。”
“呵呵……”曹少欽輕蔑地笑了笑:“要聖旨?來人啊,咱們給他寫一張。”
“你……曹少欽,你好大的膽子,你敢私造聖旨?”
別說,曹少欽還真有這個膽,當著楊宇軒的面讓人寫了一張聖旨。
隨之喝道:“犯官兵部尚書楊宇軒,囤兵關外意圖謀反,依律滿門抄斬!”
不過,曹少欽卻又故意留下了楊宇軒的一子一女,將之發配塞外。
他這麼做,是想引出楊宇軒的親信,曾經的一代名將周淮安。
早在幾年前,周淮安便因不滿宦官專權,憤而辭官混跡於江湖,並結識了不少江湖豪傑,專門與東廠作對。
這幾年,已經殺了不少東廠番子。
曹少欽恨之入骨,故而決定利用楊宇軒一雙遺孤,將周淮安等人引出來一網打盡。
《新龍門客棧》的故事,就此展開。
……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西北,茫茫大漠深處,有一座山,名曰龍門山。
山腳下,孤零零矗立著一幢土房建築。
這是一間客棧,門前早已吹背色的幡旗上繡著四個大字:龍門客棧。
日落時分。
一個婀娜多姿、風情妖嬈的女人坐在屋頂上,也不知是因為寂寞還是無聊,看著天邊的落日反覆吟唱著一首小曲:
“八月十五廟門開,各種蠟燭擺上來。
紅蠟燭紅來,白蠟燭白。
小妹我一把攥不過來……”
這女人正是客棧的老闆娘:金鑲玉。
此女混跡邊關,八面玲瓏,黑白通吃,個性爽朗而又潑辣。
前來客棧喝酒或是住宿的客人可謂五馬六道,魚龍混雜。
有駐守龍門關的官兵、有來往的商旅、江湖豪傑、綠林好漢、江洋大盜……不一而足。
客棧裡經常發生血腥的打鬥,但多年來依然屹立不倒。
由此可見,金鑲玉手段不一般。
樓下的大堂中,有酒客隱隱聽到金鑲玉的歌聲,也跟著湊熱鬧唱:
“吃罷了飯來堂上坐,大漠裡的妹子愛哥壯,我的小呀金蓮呀愛哥哥。
喝碗酒來撒泡尿啊,大漠裡的漢子愛妹嬌,我的小呀金蓮呀愛妹嬌……”
“滴鈴鈴……”
隨著一陣清脆悅耳的駝鈴聲,一個腰挎長劍,頭戴斗笠的年輕男子騎著駱駝而來。
到了客棧外,男子跳下駱駝,將韁繩拴到了拴馬樁。
當他摘下斗笠時,金鑲玉不由眼神一亮:“喲,哪裡來的蠟燭……嗯,客官打哪裡來的?”
說話間,輕飄飄躍下屋頂,一副害羞而又熱辣的眼神毫不掩飾地打量著來人。
許長安也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笑道:“你就是老闆娘?”
“誒,叫我金鑲玉。”
“金璧生輝玉玲瓏,好名字。”
“那我人呢?”
“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老闆娘名字美,人也美。”
一聽此話,金鑲玉更是眼如春水,整個人幾乎就要貼了上來。
當然,她要是真這麼花痴的話,也活不到今天。
這是一個危險的女人。
“做買賣的?”
這是一種試探,買賣二字在金鑲玉口中可不能簡單以生意二字理解,還有更深層的意思在內。
比如殺人越貨也是一種買賣。
“有空房嗎?”
許長安沒有正面回答。
“住多久啊?”
“怎麼?是怕我沒錢付賬?”
“嗯……”金鑲玉嗲著聲音道:“人家是怕你不辭而別……”
說到這裡時,又突然冒了一句:“八方風雨不如我們龍門山的雨。”
又開始試探了。
這是一種切口,常走這條線的人都知道。
許長安自然是應對如流:“龍門山有雨,雪原虎下山。”
一聽此話,金鑲玉一臉喜色道:“原來都是一個道上的,以後可要經常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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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安拱了拱手:“萍水相逢,以後可要多多關照。”
金鑲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就要看你的蠟燭亮不亮。”
許長安也意味深長笑了笑:“亮不亮,你早晚會知道。”
說完,轉身走進客棧。
離開了大明,許長安又一次來到了大明,只不過此大明非彼大明,乃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一次,許長安的身份乃是一個寂寂無名的江湖少俠。
不過,之前在《繡春刀》世界的積累並沒有因為世界轉換而消失。
系統能量是多元化的,氣運、聲望、俠義值、功德……都可以提升能量等級。
所以,許長安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雖然無官無職,在江湖中也沒有名氣。
但有了之前在《繡春刀》世界的積累,哪怕不加持任何BUFF依然是個高手,畢竟這個世界的武力值也不算離譜。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一進店,便有夥計熱情地迎上前來。
沒等許長安開口,金鑲玉隨之走了進來,衝著夥計吩咐:“三兩,好好招呼客人。”
說話間,不經意遞了個眼色。
三兩心神領會:“明白!”
說起來,龍門客棧雖地處荒漠深處,但名氣很大。
畢竟龍門關乃是西北關隘要衝,往北可通韃靼,向西緊鄰西域。
既是交通要道,又是中原與塞外及西域的重要經商通道,故而打此出入關的人很多,有百姓、有行商、也有江湖中人。
而龍門客棧正好臨近關口,方圓二三十裡就這麼一間客棧,生意自然不錯。
只不過,金鑲玉做的不完全是正經生意。
前來客棧之人不一定是為了住店,有的是為了在此銷贓、有的是為了在這裡盯肥羊、還有的是為了出關。
比如一些被朝廷通緝的要犯是過不了關卡的。
江湖傳說,金鑲玉有一條出關密道,可以繞開關卡。
故此,常有人找她走密道出關。當然,需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甚至有可能是性命。
如果言語之間得罪了金鑲玉,或是她看不順眼的人,便有可能直接給宰了,然後交給廚房做肉包子。
某種程度上講,龍門客棧乃是一間黑店。
過路的,不懂行的,往往就會吃到香肉。
金鑲玉親自打過招呼的,夥計自然心知肚明,不會將香肉端出來。
不過就算如此,許長安還是不放心,衝著三兩吩咐:“來碗尼姑面就行了。”
“得嘞……一碗尼姑面!”
尼姑面,也就是素面,不加肉臊。
就在許長安低頭吃麵時,有夥計找到金鑲玉小聲道:“掌櫃的,樓上有生意。”
“嗯,明白了。”
金鑲玉應了一聲,提著裙子走上二樓,並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床邊坐著一個絡腮鬍大漢,天氣其實並不熱,但這傢伙也不知是激動還是真的熱,已經脫光了上衣,額頭上也有不少汗。
此人人稱“笑面虎”,乃是一個出了名的江洋大盜,以殺人越貨為生。
之所以稱笑面虎,是因為這傢伙看起來一副笑嘻嘻的樣子,轉過頭就能在人背後捅上一刀。
這次又犯了大桉,被官府下了海捕公文,不得已之下想出關避避風頭。
一見金鑲玉進屋,笑面虎不由雙眼放光,艱澀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早就聽聞過金鑲玉的大名,如今一見,果然是個天生尤物,讓人頓生一種天雷勾地火的蠢蠢欲動。
“久聞老闆娘大名,在下江湖人稱笑面虎,想借老闆娘的地方一用。”
這傢伙故意一語雙關,眼神一直在金鑲玉的領口下打轉。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笑面虎……”
金鑲玉走上前去,輕佻地勾起笑面虎的下巴。
“老闆娘……”笑面虎伸出雙臂便想來一個熊抱。
結果,金鑲玉靈巧地閃開,笑了笑道:“笑面虎,老孃只開店,不賣身,你看錯人了。”
“我沒看錯……”笑面虎一副猴急的樣子起身撲了過來。
“嗯……”金鑲玉抬手推開笑面虎:“你們男人總是這樣猴急,說要就要,要完了就走,把老孃當成什麼了?
你到底是想要出關呢,還是想要人?”
“我兩樣都想要……我有錢,我可以給你二百兩。”
“好啊,老孃給你……”
金鑲玉嫵媚地一笑,隨之一抬手。
“休休休……”
“相思柳葉鏢?”
笑面虎驚呼一聲,下意識想要躲閃。
結果,卻沒來得及。
畢竟畫風轉變得太快了,前一刻金鑲玉還在衝著他嫵媚地笑,下一刻便痛下殺手。
他根本反應不過來,瞪著不甘的雙眼倒在血泊中。
“就憑你還也配饞老孃的身子?”
金鑲玉一臉不屑地走到笑面虎身前,蹲下身搜走了對方的銀子。
“送你出關得二百兩,殺了你得五百兩,你讓我金鑲玉怎麼做?”
這種黑吃黑的事情她經常幹,不過也要分人,宰的一般都是像笑面虎這類的獨行大盜。
樓下。
突然來了一隊官兵。
為首的乃是鎮守龍門關的千戶餘錦江。
他可是這裡的常客。
一個夥計急急迎上前去:“千戶大人,今天怎麼這麼早?”
餘錦江一瞪眼:“怎麼?來早了你不高興?”
“不敢不敢,邊關可全靠大人守護,能伺候大人是小人的福氣。”
“少特麼拍馬屁,你們掌櫃呢?”
“在樓上,和客人談點小買賣。”
餘錦江罵罵咧咧道:“媽的,讓她趕緊談完下來陪老子喝酒。”
“是是是……”
這時,許長安忍不住瞟向餘錦江。
也不知為什麼,一看到他便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親切感,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不少經典的畫面。
比如玉什麼團、官人什麼要、聊齋什麼譚等等。
過了一會,金鑲玉理著鬢髮與衣裙,風情款款走下樓梯。
“掌櫃的,這麼快就完事了?”
有個酒客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這些酒客之所以喜歡來龍門客棧,金鑲玉乃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與其逗嘴乃是一眾酒客的一大樂子。
哪怕被罵個狗血淋頭,這些人依然樂在其中。
金鑲玉當即叉腰喝罵:“我呸,還吃羊肉呢?有火沒處洩,憋死你們這些王八蛋。”
另一個酒客哈哈大笑道:“那不如讓我借掌櫃的那個地方洩洩火吧,哈哈哈。”
金鑲玉轉頭就是一句:“洩你爹呀,臥槽……”
“寶貝兒,哈哈哈!”
這時,餘錦江快步走了過來,雙手一抄便是一個熊抱,將金鑲玉橫抱起來。
“老子今天不吃羊肉了,吃你……”
“吃你爹個球啊!”
金鑲玉反手抓起一碗酒潑向餘錦江。
“吃我的,吃我的……”
餘錦江一個手下來勁了,衝著金鑲玉嚷嚷。
“去你爹的。”
金鑲玉順手將手中的碗砸了過去。
這時,餘錦江似乎感覺有點不對勁,看了看自己的手……怎麼有血?
於是沉下臉來衝著金鑲玉問:“裙子上怎麼有血?”
“哪有?”金鑲玉下意識否認。
“這是什麼?”餘錦江攤開自己的手。
這下,金鑲玉方才回過神來,一定是剛才不小心沾上了笑面虎的血。
沒等她回答,一個自作聰明的傢伙道:“一定是撞紅了吧,哈哈哈。”
金鑲玉順勢罵道:“沒見過啊?回家問你娘。”
“我娘早過點啦。”
“那就問你妹。”
“哼!”餘錦江不開心地哼了一聲:“上個月都不是這個日子,說來就來,下次早點說。”
說完,酒也不喝了,帶著一眾手下氣哼哼離開了客棧。
一行人剛走不久,突然間,一個高大魁梧,年約四十來歲的男子走到許長安桌前坐了下來。
這傢伙的模樣看起來有點嚇人,能把小孩子嚇哭的那一種。
本就奇醜無比,偏偏左邊額頭到嘴角還有一條長長的刀疤。
這道刀疤看起來有點像是一條蜈蚣蟲緊貼在臉上,顯得倍加猙獰。
大堂裡本來鬧哄哄的,卻突然間安靜了許多。
不少酒客紛紛瞟向許長安這一桌,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因為,他們大多認識這個疤臉。
疤臉的大名沒幾個人知道,只知其外號黑熊。
此人臂力驚人,武器乃是一柄重約五十餘斤的鬼頭刀。
一般人根本耍不轉這麼沉的刀,但在黑熊手中,卻如普通單刀一般靈活自如。
死在這柄刀下的江湖中人、綠林好漢不知有多少。
故而,這傢伙在西北一帶也算闖出了一些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