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兩秒,溫司才找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她試圖邁開步子往前走,剛走兩步,就聽到顧行景低笑一聲。
“溫司小姐,聊聊如何?”
溫司心下一緊,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
她很緊張,但越是緊張,臉色就越發冰冷。
“聊什麼?”她冷冰冰的開口問道。
“聊聊她。”顧行景邁開長腿,逆著光,朝她走來。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顧行景走了兩步,似是隨手般,將一個門開啟了。
“請。”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溫司深吸一口氣,心裡很清楚她現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所以她去了。
她走到了門口,站在門口就看到了房間裡的空蕩。
太空蕩了,這不正常。
“請吧。”顧行景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如同受到了某種蠱惑一般,溫司抬腳走了進去。
顧行景也隨之走了進來,他將門關上,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像是一扇密不透風的高牆,氣勢逼人,壓迫感十足。
“你接近她有什麼目的?”顧行景聲音冰冷,如同淬了千年寒冰。
不同於溫司那種浮於表面的冰冷,他的聲音冷到了骨子裡,光是聽著,便能讓人遍體生寒。
溫司心裡記著小姐說的話,嘴角努力揚起一抹笑來。
“先生說笑了。”
和昨晚一樣的稱呼讓顧行景眼眸微沉。
眼前的溫司和昨晚那個狐狸女人身形相似,髮型也相似,如今就連稱呼也對上了。
這很難不讓他懷疑些什麼。
不過……
顧行景往前走了一步,手上戴著黑色皮手套,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說笑?”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卻不見絲毫笑意。
“我從不說笑。”
說話間,他抓住了溫司的胳膊。
溫司身體下意識掙扎,卻猛地被顧行景按在了門上。
冰冷的皮質手套殘酷無情的拉開了她的衣袖,露出了那剛剛被程止歡包紮好的傷口。
小小的蝴蝶結還透著幾分可愛,但無法讓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心軟。
顧行景破壞了她的繃帶,眼神透著幾分陰鷙,直勾勾地盯著那刀痕,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來。
“狐狸女人?”
難怪,難怪會對小乖那麼熟悉。
竟然還真選到了小乖最喜歡的禮物。
顧行景鬆開抓住溫司胳膊的手。
就在溫司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脖子猛地被一隻大手掐住。
“你……”溫司瞳孔緊縮,窒息感從身體裡傳來。
腦子緊繃成了弦,理智好像要被恐懼掩埋,但比恐懼更深的,卻是她從小受到的程家家規還有那就算死也要掩護小姐身份的決心。
溫司努力憋出幾個字來,“什麼,意思?”
“接近我的小乖有什麼目的?”顧行景大手越來越緊,彷彿看不見因為窒息而臉色變得有些發紫的溫司一般。
窒息感壓迫著溫司的理智,眼前甚至出現了幻覺。
她努力張嘴呼吸,艱難的發出了聲音。
“沒。”
“有。”
脖子處的大手越來越緊,冰冷的皮質手套像是屠宰場裡屠夫那冰冷的大刀,只需要一用力,便能終結她的生命。
死亡的氣息籠罩著溫司。
她的身體害怕到顫抖,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死亡來臨的感覺。
顧行景這個男人,果然和資料中說得一樣危險!
不,甚至還要危險。
黑暗來襲,溫司只覺得黑暗將她的意識吞噬,她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在溫司暈過去之後,顧行景才放開了她。
溫司的身體因為沒有支撐而緩緩下滑,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顧行景垂眸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居高臨下的看著溫司,他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隻螻蟻。
手中的皮質手套被他摘下,殘酷無情的扔在地上。
黑色的皮鞋在皮手套上踩著,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那串黑色佛珠來,漫不經心般戴在了自己的左手腕骨處。
煞氣盡斂,眉宇間的陰鷙似乎也淡了一些。
“將她送走。”
顧行景聲音沙啞,對著這毫無一人的空氣說道。
在他開門離開之後,不知從哪裡冒出兩個黑衣人來,將溫司拖走帶離了別墅。
主臥門口,顧行景站在那裡,背挺得筆直,他理了理並不凌亂的衣服,這才抬手,敲了敲門。
“誰呀?”程止歡那嬌軟的聲音從門裡傳來。
“是我。”顧行景沉聲道。
“行景?”程止歡的聲音稍顯驚訝,隨後門裡響起了腳步聲,很快,門從裡面開啟來。
程止歡穿著長衣長褲,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抹淺笑,“什麼事呀?”
她聲音軟得出奇,帶著淡淡的甜意,像是摻了蜜。
顧行景表情冷淡,聲音蘊著幾分低啞說道:“你那個朋友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剛才走了。”
程止歡長睫快速顫抖了兩下,垂在一側的手指尖一動。
她想過顧行景肯定會試探阿司,但沒想到顧行景竟然直接將人送走。
送去哪裡?阿司現在又怎麼樣了?
她很瞭解阿司,在她清醒的情況下,她絕對不可能不告訴她一聲就不聲不響的離開。
一定是顧行景做了些什麼。
“走了?”程止歡皺了皺眉,“怎麼會走了呢?”
她往前走了半步,身子前傾,幾乎是要貼在顧行景身上。
她仰著小臉,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顧行景。
“是她自願的,還是你讓她走的?”
她靠得很近,近到顧行景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的鼻息,還有她身上有些過分濃郁的香水味。
他睫羽微垂,薄薄的陰影淡化了他眉間的柔意,反而為他添上了一抹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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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我?”
指尖撥動著那腕骨處的黑色佛珠,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來,竟是主動往前邁了兩步,大手一撈,就將程止歡摟到了懷裡。
他低著頭,壓迫感十足。
喉結上下滾動,聲音蘊著幾分低啞,“那我該怎麼懲罰你好呢?”
他的小乖怎麼能不相信他呢?
這樣他可是會不小心找到理由懲罰她的。
他嘴角緩緩勾起,隱隱洩露出幾分邪意,幽深的瞳孔中跳動著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