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穿演法臺？
什麼意思？
“韓相，你是說，需要我們全力一擊，破開演法臺的防禦陣法？”一位身穿雲紋道袍，頭戴紫色金光的老者拱手，看向韓牧野，開口問道。
其他人也好奇看向韓牧野。
破開演法臺的防禦陣法，那可不是容易事情。
演法臺的防禦之力僅次於神庭皇城大殿。
當年為破開皇城防禦，十多位上古大能聯手，方才成功。
現如今，那些上古大能都已經飛昇仙界，就算無盡天尊是不遜於那些人存在，可不只是一位？
其他人便是加在一起，也絕不可能比得上那些大能的強橫。
純粹力量的強大，並非是疊加就能質變。
黃老六雙目眯起，飛身一步踏出。
他身後，萬丈的虛影浮現，魔龍黑甲，魔意沖霄。
魔龍纏繞之外，一副黑色的畫卷浮動，緩緩攤開，其上有金色的靈光閃耀。
踏天大聖，至寶社稷圖。
黃老六身上的力量直接炸裂，萬里之內，虛空震盪，所有的隕石都嗡嗡作響。
那些碎散在虛空中的石塊震動著化為漩渦，向著中心位置匯聚。
社稷圖似乎要將天穹遮蓋，將無盡虛空直接吸入其中。
這位踏天大聖的力量，竟然已經強絕恐怖如此！
不管是上天域的各方強者，還是堤壩中走出的大能高手，此時都是面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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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古云星系來的強者反而好一點。
黃老六在古云星系時候，名聲已經不小，在祖魔天尊座下，橫行四方，殺戮不斷。
黃老六長笑一聲，社稷圖化為峰巒般的長劍，被他抬手引著，朝前方一劍噼下。
這劍彷彿是天地傾覆，直接壓下，引動虛空轟鳴炸裂，肉眼可見虛空擠壓，扭曲，破碎。
如此一擊，便是一座星辰，也會瞬間碎裂如塵。
“彭——”
一座懸浮的十丈雲臺崩碎。
然後接著是第二座，第三座。
虛幻空間，數百座雲臺崩塌，化為塵霧。
黃老六目中透出精光，緩緩抬手，將社稷圖收回。
這一擊，他能碎三百七十五座演法戰臺。
可也就如此。
前方沉木淵，有數不盡的這樣十丈戰臺。
社稷圖收回，黃老六身形一動，落在韓牧野身後。
此時無人開口，都是目光盯著前方雲煙翻滾的沉木淵。
那些被斬碎的戰臺，肉眼可見的開始復原。
“這就是演法臺防禦陣法的力量。”手中握著山河筆的高小玄神色澹然，朗聲來看。
他沒有出手，但他對演法臺的力量不陌生。
曾經，他也闖過演法臺，並且在其上留名。
“演法臺會吸收所有的攻擊之力，所以理論上來說，只要一擊不能直接破碎其中陣法，那就永遠不可能再破開。”
演法臺吸收了一擊之力，那後面所有的力量疊加，其防禦力會越來越大。
第一擊沒有破開，後面就更不可能。
高小玄的話讓周圍那些強者紛紛搖頭。
此地已經匯聚此方世界幾乎所有的頂尖高手。
可沒有幾人敢說自己的戰力之強，能超過黃老六那一擊。
至於聯手，更不可能。
這裡的人都是心思各異，來自不同勢力，怎麼可能同心聯手？
“如果是要一擊打穿演法臺的防禦，我也做不到。”韓牧野身邊，賈五輕聲開口。
無盡天尊都自認無力擊破演法臺！
雖然知道結果必然如此，可聽到無盡天尊親口承認，不少人都心中松一口氣。
原來，無盡天尊也沒有想象中的強啊！
韓牧野面色不變，點點頭。
賈五身上原本平澹無奇的氣息忽然升騰，這一刻，虛空之中一絲難言的力量被激發。
所有人只感覺呼吸困難，似乎身軀被束縛住。
彷彿這一刻，自己沉溺在深淵之底！
無盡天尊的怨氣力量！
不少人驚駭的轉頭，看向賈五。
無盡天尊雖然說自己無力打破演法臺，可他匯聚力量，分明是還準備一試。
這說明，他戰力之強，竟然還在打破演法臺防禦的信心！
一人之力，能比得上上古數位乃至十位大能聯手？
太可怕！
“是我試試，還是你說一個更好的法子？”
賈五轉頭看著韓牧野，面上露出一絲笑意：“我知道你做事絕不會沒有後手。”
賈五和韓牧野在碎星島上相識，那時候一起喝酒聊天，過著平凡人的日子。
這種無拘無束的逍遙，反而展現出的都是真性情。
“前輩倒是瞭解我。”韓牧野輕笑一聲，伸手指向前方。
“打穿演法臺有兩種方法。”
“第一種，以絕強力量一擊斬破演法臺的防禦，這樣演法臺雖然會被破壞幾分，但也能收取。”
“第二種，登上演法臺，與演法臺上的虛幻傀儡一戰。”
韓牧野看向四周，輕聲道：“如同當年飛昇大能一般，擊敗虛幻傀儡，取得飛昇臺上飛昇仙界的資格。”
所謂的打穿演法臺，原來是要擊敗演法臺上傀儡，取得飛昇資格！
韓牧野一句話，周圍修行高手全都雙目放光，面上露出激動之色。
原來，這才是打穿演法臺的方法！
那自己有沒有這樣的資格？
一時間，無數人心潮澎湃，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時飛上演法臺，與虛幻傀儡一戰。
“諸位，演法臺上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可也會傷損，而且無數萬年未曾開啟，誰也不知其上會不會有變化。”
韓牧野面生神色化為鄭重，沉聲道：“要登演法臺，也要小心謹慎，量力而行。”
曉得，這誰不曉得，現在誰還聽得進去這些話，你就說什麼時候能登上演法臺。
幾乎所有人的目中都透出熱切。
韓牧野四周看一眼，輕聲道：“諸位，保重。”
哈哈，就等你這句話！
一眾強者紛紛拱手，然後飛身衝向前方的虛幻高臺。
人落其上，便可見一道虛影在其面前凝實。
“轟——”
有人已經出手，那虛影擋不住一擊，就被擊散。
然後其上的高手身形化為流光進入第二座戰臺。
不過十息，有人已經闖過十座高臺。
“咦，有點意思！”前方高臺上，有人低呼。
他面前的傀儡出手，竟然有其之前出手的影子。
這演法臺，分明是復刻了自己！
“演法臺，就是為演練世間萬般術法道法而存，闖過的高臺越多，面對的傀儡力量越強。”
“而且，這些傀儡所施展的功法，還會借鑑吸取自己的手段，彷彿在與另外一個自己對戰。”
高小玄看著前方靈光閃耀的無數戰臺，雙目之中透出緬懷之色。
“有時候，最難戰勝的，就是自己。”
最難戰勝的就是自己！
賈五面上露出一絲異色，雙目盯著前方的戰臺，不知在想什麼。
“有點意思啊。”黃老六咧嘴一笑，然後樂道：“這得讓我丫頭來，她的修行根基還不夠穩固，要是能總結一下也不錯。”
上古神庭時代，有資格登上演法臺的都是世間大能強者。
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被邀請登上演法臺。
這對修行者來說，本身就是機緣。
“擊穿演法臺，就能得到登上升仙台的資格？”賈五忽然回頭，看向韓牧野。
韓牧野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高小玄出聲：“上古時代，確實是如此，那時候的大能強者需要在演法臺上打穿。”
“後來，修行界中能打穿演法臺的強者越來越少，不得不將飛昇仙界的標準降低。”
“到最後，只要連穿百座演法臺，就能飛昇仙界。”
連穿百座？
那，似乎，也不容易。
前方，最快的幾位已經打穿二十多座演法臺。
可他們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
“轟——”
一位聖人境的道人身形被虛幻傀儡擊中，飛落而出，面色蒼白的落在演法臺之外。
他神色陰沉，剛準備再衝上去，可一口逆血噴出，整個人都如同虛脫一般，癱軟跌坐在隕石上。
“從演法臺上敗落，需要修整至少一日才能重上，修習打坐，總結自身。”高小玄看向那位修行者，高聲開口。
對方抬眼，面上帶著感激的點頭。
賈五眉頭輕輕皺起，低聲道：“小子，以這大陣的力量看，恐怕不是打穿一百座演法臺就成吧？”
別人不行，不代表這位世間排名第一的強者不行。
打穿演法臺，不可能這麼簡單。
“此陣現在自行運轉，要擊穿，恐怕是要一路穿行，將所有的演法臺上傀儡都擊敗。”韓牧野輕聲開口。
擊敗所有的傀儡，如同當年那些最強的大能一樣，穿過演法臺，得到昇仙資格！
賈五眼中神光閃耀，面上露出狂傲神色，哈哈笑一聲，一步踏出，落在演法臺上。
“小子，那咱們就比一比，看誰先踏過去。”
比誰踏過，不是比誰擊穿的多。
無盡天尊對自己，對韓牧野，都有這樣的信心！
韓牧野面色不變，輕輕點頭。
“韓相，我很好奇，既然只是需要穿過演法臺，就能有機會掌控，並且得到昇仙機會，那為何，你會召集這些強者來？”
韓牧野身後，徐謂澹澹的聲音響起。
手中摺扇輕搖，徐謂看著前方的虛空：“為了彰顯天下第九的強大？”
“為了讓各方勢力罷手不戰？”
徐謂搖搖頭，輕聲道：“我想，韓相不是那樣膚淺的人。”
韓牧野笑一聲，緩緩坐下：“你說對了。”
徐謂輕笑看向他，然後聽到韓牧野開口：“我就是這麼膚淺的人。”
徐謂，黃老六，高小玄都是嘴角一抽。
韓牧野面帶笑意的看著前方高臺。
雖然賈五說要比，但他不會現在就上臺。
如徐謂說的，他韓牧野引各方強者來此地，不可能只是為了讓他們看著自己如何登臺破陣，展現自己強大，也不是為了震懾各方。
韓牧野要做的，是偷師。
從上古神庭崩塌到現在已經四十多萬年。
這麼久遠的時間，時間修行法都已經有了無數變化。
堤壩中的修行手段或許還古遠些，其他古云星系和古神隕落之地的修行法門，術法道法劍術，都早已經大不相同。
各家宗門，都有各自的修行特點。
韓牧野現在做的，就是如同當年修行萬劍歸宗一樣，歸納眾家之長，為自己所用。
坐在隕石之上，他面前所有高臺上的爭鬥都進入眼底。
有人術法力量宏大，舉手抬足都是有轟碎天地之力，有人動作迅疾，一閃而逝的身影，讓人肉眼無法捕捉。
有人劍術玄奧，一劍刺出，虛空震盪，有人道法引動天地之力，言出法隨……
一座座高臺上，那些強者展現出了讓人驚歎的手段。
而他們對面的傀儡，擁有著上古傳承的各種術法道法手段，還有開始不斷吸復刻模擬的本領。
韓牧野坐在那，腦海中，一座座高臺上的爭鬥都顯現為一幅幅畫面。
玉凌道宗的道術，劍閣的劍術，上古傀儡的戰法，青陽劍宗的御劍……
一日時間，韓牧野沒有動絲毫。
這一日，賈五已經直接踏過三百五十八座高臺。
其他強者，過百座的有五位，齊羽道祖，玉凌道宗兩位天尊，還有兩位天尊境的強者，都過了百座戰臺。
其他人，在八十多座和九十多座的不少。
至於敗落出高臺的，那是更多。
此時，不管是敗落的修行者，還是那些依然站在高臺上的修行者，全都面色凝重。
敗落之人在全心總結得失，依然在戰臺上的高手，則是全力應對面前的強大傀儡。
越是前行，這些傀儡越是強大。
這種強大不但是來源於傀儡本身力量，更來自於其掌握展現的手段越來越多。
“轟——”
一位手持靈寶的聖人境強者被面前傀儡一拳擊出戰臺，面色蒼白的落在隕石上。
他面上閃過驚懼之色，緩步往後退去。
剛才傀儡一擊，差點將他直接轟殺。
“你的靈寶煉化不夠，關鍵時候出手有阻礙，特別是你以火系術法施展催動，其實不能發揮這柄青玉傘的所有力量。”
端坐的韓牧野忽然出聲。
那手中持著靈寶玉傘的道人渾身一震，轉頭看向韓牧野。
“我記得左寧道觀的那位前輩手上有一柄闢火五牙戰戟，他自己反而是修水脈的，你們可以交流一下。”
韓牧野說完，在那道人驚駭的目光之中，緩緩站起身。
周圍，所有從戰臺上敗退的修行者都看向韓牧野。
這位天下第九，劍道大能，被神帝指定為繼承者的天玄韓相，到底戰力如何？
韓牧野一步踏出，手中一柄青色長劍出鞘。
“倉啷——”
劍光引動，直入高臺。
第一座高臺上的傀儡還未完全顯化，就被韓牧野一劍挑滅。
他的身形落在第二座高臺上，他手中劍依然平舉，往前跨一步，劍鋒將剛出現的傀儡刺穿。
再一步，出現在第三座高臺上的韓牧野劍鋒輕輕一帶，彷彿隨手抽劍，便將前方的傀儡斬成兩段。
當他出現在第四座高臺上時候，已經是他踏出第四步時候。
劍隨身走，第四尊傀儡連抬手的機會都沒有。
第五座高臺。
第六座高臺。
第七座。
第十座。
一百！
從第一座高臺到第一百座高臺，韓牧野一共踏出一百步，手中劍除了前刺便是斜帶，彷彿只是隨意前行。
前行一百步，擊穿一百座高臺！
這就是天玄韓相，天下第九的真正戰力？
高臺之外，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面上佈滿驚駭之色。
徐謂手上的摺扇展開一半，卻收不回去，面上帶著驚異。
“這傢伙，這麼強？”
“怪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