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恨比愛更深，在觀眾們不斷的口誅筆伐當中，想要獲得票房就很難了。
至於口碑，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正是基於對電影評論市場的熟悉，吳迪才為換皮捏了一把汗。
雖然張楓的做法很聰明，從最大的限度上規避了加塞演員對作品的影響。
但是，這終究是小聰明。
什麼經費不足，所以才同意加塞，或者是都是熟人，推脫不開，這種理由，觀眾是根本就聽不進去的。
卻也逃不過聰明觀眾們的法眼。
“張導，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某些人就是這樣，明明話都已經到嘴邊了，還在那裡裝蒜。
“我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了？”
果不其然，吳迪的故弄玄虛，收穫了張導的大白眼一枚。
“那當然不能。”
“該說的我還是得說。”
於是，吳迪沉了沉，總結了一下詞彙，說道：“張導，其實，在我們這部電影裡，加塞那麼多新人，不太好吧，會讓劇情很割裂，而且，現在的觀眾都挑剔的很，雖然我相信張導你對電影的把關還是很嚴格的，但是，我看她們大約也演不出那種效果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張楓皺著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請簡明扼要。”
“張導，你有那麼缺錢嗎？”
“以至於誰來投資，你就同意他加塞？”
果不其然，張大導演瞪眼了。
就知道她回答不上來，怎麼樣，猜對了吧，吳迪腹誹道。
略帶下垂的眼尾眨動了幾下，顯然是受到了眼肌的帶動：“收錢怎麼了？”
“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事事都和他有關係，想不明白了！
純屬碰瓷！
碰瓷是不會碰瓷的，張楓一向是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不會故作姿態。
只見她把吳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那略帶嘲諷的眼神，讓吳迪特別的不舒服。
“我不收明珠公司的錢，難道，要收你媽的錢？”
我的媽媽？
由於對這個稱呼還比較陌生，吳迪很是在那裡打愣了一會，過了一刻，他才終於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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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算了吧。”
“投資嘛，當然還是來源多樣化一點比較好，既然明珠公司願意投資，我們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你媽的錢，就等於是蘭女士的錢！
吳迪終於明白了。
那還等什麼？
有錢不用是傻蛋！
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特別油膩的那種。
張楓看了看，就露出了艱難的表情。
這是什麼情況？
也太噁心了。
之前相中他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他竟然還有這麼油的一面。
“來了來了，導演，節目組終於來了。”
“我們可以開始準備了吧。”
遠處響起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劇務小王歡快的聲音就出現在了耳畔。
這個小子，現在很活躍嘛。
“導演，什麼節目組？”
“有採訪任務嗎？”
要是有採訪任務，為什麼不早說，吳迪看看自己休閒的打扮，很是後悔，早知道，就應該把那幾套順眼的行頭拿出來。
現在也來不及了。
“確實有採訪，不過你別急，你的表現一定會很好。”
張楓起身，去迎接客人，吳迪陷入迷惑。
她為什麼這樣有信心？
自信這東西，就連吳迪自己還都沒有撈到呢！
一輛保姆車開過，很快就從車上跳下來幾個人，話筒，攝像機，反光板，倒是一應俱全。
一個美貌的女子，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打扮的知性優雅，看起來像是主持人的模樣。
既然是個正經的節目組，那吳迪就要好好表現了。
確實也該到這個環節了。
電影的拍攝已經進入尾聲，聽說最多到這個週末，就可以殺青了。
換皮這部電影，前期宣傳聲勢浩大，但是，到了正式拍攝階段，老實說，各種版面佔據的範圍還是比較少的。
為了影片的質量也好，為了保持神秘感也罷，除了張楓特意放出去的一些新聞以外，各大媒體上關於換皮的訊息其實是不多的。
就算是有，真實性也要打一個問號。
很多都是媒體為了博眼球，胡編亂造的假消息。
但是只要是大眾向的作品，終究也還是需要宣傳的，脫離不開，尤其是換皮這部電影，從選角再到題材，都是奔著票房去的。
怎麼可能放過宣傳這個重要的陣地。
張楓應該慶幸，在2009年，各大公司對於電影的宣傳還處於摸索階段，宣傳還沒有壓過電影本身。
只要電影的內容好，劇情佳，即便是宣傳一般，也能靠著時間，口碑，慢慢磨出足夠的票房。
一些酒香不怕巷子深之類的傳說。
換到十幾年後，電影票房的競爭早就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踩死你，我才能活。
新時代的電影，往往還沒開拍就開始炒作，正著炒，反著炒，只要能找到角度的位置，都要炒。
管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只要能給作品帶來持續的熱度，那就對了。
不只是宣傳自己，還要順帶著踩別人幾腳。
尤其是同期上映的片子，更是被拉踩的重點。
就比如換皮和夫子這兩部電影，如果是換做新時代，早就不知道互黑多少回了。
以換皮這部電影招風惹雨的體質來說，這部電影恐怕還沒上映就已經被踩到泥裡，翻不了身了。
幸好，幸好。
現在是2009年，娛樂圈裡各種無下限的炒作，還沒有那麼氾濫。
吳迪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還找化妝師小姐姐借來了一面鏡子，好好的端詳了一陣。
認真的樣子，逗得小姐姐花枝亂顫。
“不用看了，帥得很。”
嘖嘖，來自美女的誇獎就是讓人受用。
吳迪轉過身來，卻愣在當場。
正在他想抖擻精神，認真接受採訪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
就在他的面前，從保姆車上跳下來一個人。
靈活的手腳，輕快的表情。
顯然是一個熟人。
“韓晶晶！”
“你怎麼來了！”
吳迪本來想捏著嗓子，卻沒想到，操作失誤，不只是沒成功，還被話題的主人公聽到了。
只見韓晶晶回過頭，捕捉到了吳迪的身影就笑嘻嘻的跑了過來。
“喲！”
“吳老板，你來的挺早的呀！”
嬉皮笑臉，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