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鼕鼕。”
包廂外傳來了敲門聲。
韓子棟抬頭：“請進。”
包廂門緩緩開啟，穿著一身棕色長款大衣的文玄雅出現在門後，衝他揮手打招呼：“安扭~”
韓子棟起身慢慢迎了上去：“安扭。”
文玄雅笑著點頭應了一聲，轉身關上了包廂門。
“沒帶口罩？”
看到文玄雅特意帶了棒球帽、黑色邊框眼鏡作為裝飾，韓子棟隨口說了一句。
文玄雅搖了下頭：“在門口摘掉了。”
說話間她摘掉帽子，仰著頭兩手並用理順了長髮，將左側的長髮捋到了胸前，邊脫掉了外套，邊看向了韓子棟：“我沒有來遲吧。”
“沒有，剛剛好。”
韓子棟順手接過外套掛在一邊，衣服上澹澹的香水味讓他鼻翼翕動，忍不住輕嗅了幾下周邊的空氣。
文玄雅皺了下鼻子，解開襯衫的袖釦，卷了上去：“就是晚了也沒辦法，我總不能帶著一身汗漬來見你吧。”
“果然是我們文阿姨，橫豎都有理。”
文玄雅聳了聳肩，表示對“阿姨”這個稱謂無所謂，抽出一張溼巾，擦了擦手。
韓子棟看向了文玄雅，兩個人經常在錄製現場見面，這還是他為數不多私底下約會文玄雅。
沒有了那副濃豔的煙燻妝，一身澹妝的文玄雅多了幾分生活氣，一米七二的衣服架子，名副其實的模特身材穿什麼都好看，就是不穿……應該也好看。
“呶，”文玄雅遞來了用過的溼巾，韓子棟瞟了一眼，沒有接：“幹嘛？”
“幫我丟掉。”
文玄雅向韓子棟斜後方努了努嘴。
“又是幫你掛衣服，又是幫你丟垃圾，我是你的專屬服務員嗎？”
嘴上吐槽不停，韓子棟還是接過溼巾團，轉過身立定在原地，遠遠的朝著垃圾桶拋了過去。
溼巾團在空中滑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但是沿著後半段下降曲線的軌跡飛行時，原本皺在一起的溼巾團莫名撐開了一些，隨後近乎直直的掉在了距離垃圾桶幾公分的地方。
啪的一聲不但打在地板上，還打在了韓子棟的臉上。
丟人呢！
他表情訕訕，看向了文玄雅剛要解釋一二，就看到文玄雅繞過了他，快步走到垃圾桶旁，撿起了溼巾紙，看著他笑容玩味：“還要玩嗎？”
“幼不幼稚……”
韓子棟伸出了手。
文玄雅失笑：“別玩了，馬上吃飯了。”
然後她當著韓子棟的面將溼紙巾丟進了垃圾桶裡。
韓子棟甩了記白眼：“阿姨，你好……”
“想清楚再說。”
文玄雅兩手抄臂，笑意吟吟的站在原地看著韓子棟：“你也不想這件糗事傳遍整個圈子吧。”
“你好，漂亮。”
韓子棟認栽。
“苟有喔~”
文玄雅滿意的拍了拍手。
隨後她抿著嘴，提著垃圾桶放到了桌邊，看了眼垃圾桶，又看了眼韓子棟，意思不言而喻。
韓子棟懶得理文玄雅，直接坐回了位子，文玄雅得意的打量起了包廂裡的設施：“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麼高檔的酒店。”
“多看幾眼吧。”
“為什麼？”
“今天你買單，”趕在文玄雅說話前，韓子棟搶話道：“別忘了，你可是欠我一頓飯。”
“好，我買單就我買單，”文玄雅光速接受了事實：“我買單是應該的，畢竟你幫我過了結算線。”
聽到文玄雅的話，韓子棟來了幾分興趣：“你們是個人結算？”
文玄雅明白韓子棟的意思，忙解釋道：“不是，這次的表情包採取個人結算和統一分配混用的方式。
真正拿到手裡的錢可能沒有多少，但是不管如何，我算是團裡第一個過了結算線的成員，從明年開始完全採取個人結算。”
過了結算線，採取個人結算方式代表著文玄雅的演藝生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即她終於要開始賺錢了。
多少三線以下的女團活動六七年直到解散也沒有走到結算的那一天，過了損益分歧點，正式結算簡直就是現役偶像團體夢寐以求的出道成就。
韓子棟真心誠意的祝賀文玄雅：“恭喜你，玄雅阿姨！”
沒有女人不介意年齡的問題，但是公開被人喊是一回事，私底下被人稱呼又是一回事，文玄雅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韓子棟的祝福。
“所以今天一定要我請客，要不要喝點小酒？”
“不要，我可是要開車過來的，不過，你們晚上應該還要練習，喝酒容易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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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玄雅頷首連連：“本來就是一場拼盤演唱會，結果被你臨時弄成了兩個會場，為了填滿表演時間，我們還要再準備一到兩首歌的舞臺。”
這件事確實怪他，練習時間本來就緊湊，還要開闢分會場，IOI和IZ*ONE必須額外準備新的Cover舞臺，韓子棟握拳加油道：“fighting！我相信你可以的。”
“內~”
文玄雅頂多是發發牢騷，又不是真的埋怨韓子棟，別說是再加一兩首歌，就是再翻一倍，她也不會有絲毫怨言。
不趁著眼下超高的熱度好好拼一把，還想著偷懶那才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那就喝一點點。”
韓子棟比劃了一下，少量的酒精不會影響文玄雅的練習，至於他，索性今晚就在江南睡了。
“好。”
文玄雅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她捂著嘴笑了起來，邊笑邊吐著隻言片語：“我聽說你是……酒垃，是嗎？”
韓子棟扯了扯嘴角，懶得理文玄雅，只是文玄雅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單手撐腮看著他：“你還是太年輕了，多參加幾次聯誼就好了。”
“你還說，”韓子棟找到了由頭，趁勢反擊：“你也太不小心了，收入明細怎麼會傳得到處都是，我看以後有你受罪的。”
“這事確實怪我。”
文玄雅按了按脖子：“我從來沒想到我居然會結算，一時高興就給家裡發了一張截圖，後面你也能猜到，總之就不知不覺散佈了出去。”
其他的小道消息、普通成員的收入明細網上多的是，不會引起什麼太大的波瀾，但是文玄雅可不一樣，她可是超人氣成員，靠著一句“阿姨，你好”一舉打出了知名度。
雖然5.53億的稅前收入她根本分不到多少，但是這超高的金額著實會刺激到不少人，引起物議。
韓子棟說道：“如果下次還出現類似的爭議，記得聯絡我，我幫你解決一二，省得以後每次你們迴歸都要被這張截圖裹挾。”
文玄雅聞言眨了一下眼：“好，那我就放心了。”
這時，酒店服務員終於推著上餐車來到了包廂外，韓子棟讓文玄雅去裡側避一下外人，又向服務員要了一瓶酒。
正式就餐前，兩個人輕碰酒杯，淺淺抿了一口。
“說真的，第一次分到那麼多錢，哪怕知道這筆錢到手裡不剩下多少，我也有點失了方向感。”
喝了一口酒，文玄雅徹底開啟了話匣子。
“我們出道不管是為了夢想，為了舞臺，說到底還是為了賺錢，實現經濟自由，比起到處跑商演，只是參加一週的錄製，就能源源不斷的收到分成，這種刺激真的……”
“讓人迷失？”
韓子棟補話道。
“對，讓人迷失，累死累活比不上一個舞臺機會，好在我們拿到了這個機會。”說話間，文玄雅又抿了一口酒。
“那就樹立一個更大的目標，比如先在江南買一套房。”
文玄雅失笑的搖著頭：“那也太遠了，倒是你可以在江南買房了吧。”
“我現在還是租房住。”
“真的？”
“這怎麼可能騙你。”
“你賺了那麼多錢，車子開的是二手車，就連房子也沒有買，你到底圖什麼？”文玄雅歪了下腦袋，沒等韓子棟回答，自己回道：“或許是你還有更大的目標？”
她放下酒杯，兩手支在桌上捧著下巴看向了坐在對面的年下男。
“你真的是不像是20代人，太沉穩了，當然，”文玄雅瞥了眼腳邊的垃圾桶：“有的時候也很幼稚。”
“對啊，我不是都說了嘛，我是長生者。”
“切，沒勁。”
“你看，說實話，你又不信。”
文玄雅擺了下手：“不過你有的時候確實過於‘死板’，我聽說你們C社內部還有敏感事項備忘錄，每月還都要考核？”
“聽誰說的，敏荷？”
韓子棟反問道。
樸敏荷和蠟筆團的昭燏同屬91line，私底下應該沒少來往。
“還有基礎知識的科普漫畫，偶像就算是再忙，也不能沒有常識，否則的話，遲早要鬧出千頌尹的玩笑，招致如潮水一般的惡評。”
“有道理，那你們的備忘錄、科普漫畫能送我們一份嗎？”
“真想要？”
文玄雅點頭。
她現在對韓子棟有種謎一般的信任，總覺得跟著韓子棟的腳步，至少不會走歪路。
韓子棟兩手搭在桌邊，身子前傾，笑著看著文玄雅：“我們玄雅阿姨要拿什麼來換？”
“嗯……我教你跳舞怎麼樣？”
腦海裡浮現了兩個一起錄製的那一期，文玄雅舔了舔嘴唇：“我記得你當時反應很大。”
她說到的反應自然不是生理反應，而是面對貼身熱舞，那種身體自然表現出律動的感覺：“我看你當時似乎差點跟著跳起來，應該舞感不錯。”
“哪有跟著跳起來，我當時站得板正好嘛！”
“無所謂，我教你跳舞，作為交換，你要幫我答疑解惑，解決公關問題。”
韓子棟盯著文玄雅看了一會兒：“成交！”
兩個人吃喝了一陣，韓子棟出去了一趟，到前臺付了款。
說是讓文玄雅付錢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說歸說，這次的約會地點是他定的，酒店的消費很高，哪怕是文玄雅有可能承當得起，也不該由她來掏錢。
解決了賬單問題，韓子棟重新回到了包廂。
文玄雅正拿著牙刷盒從包廂的洗手間走了出來，見到他進來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位：“坐這邊陪我聊會天吧。”
韓子棟自無不可，拿來酒杯坐到了文玄雅旁邊，他剛坐下，就聽到文玄雅說道：“就在你出去的時候，我定了一個目標，我要住進江南。”
“好目標。”
“別打岔。”
“好，阿姨，你繼續說。”
文玄雅失笑，抬手拍了韓子棟一下:“我有那麼老嘛，我可是跟栽經同年。”
文玄雅不過25歲，正是大好年華，當然很青春很漂亮，韓子棟改口道：“不好意思，習慣了。”
“算了，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文玄雅右手搭在椅背上，側著身子看著韓子棟。
眼前這個差了自己三歲的年下男身上可真是有一種既成熟又有趣的氣質，成熟得讓人覺得可靠，有趣得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不知不覺從椅子上爬起，湊了過去，臉跟韓子棟的臉就差貼在一起，兩人的鼻尖甚至會隨著她身子的晃動時不時碰在一起。
“玄雅阿姨，你想幹……”
韓子棟後半句話被文玄雅堵在了嘴裡。
香水味真好聞，文玄雅在他嘴邊親了一口就要分開，韓子棟直接攬住對方的腰身將文玄雅抱在了懷裡，他直直的看著文玄雅，還不待分說什麼，文玄雅兩手捧起他的臉蛋，再次吻了上去。
阿西……姐姐們真香！
包廂裡的旖旎氣息前後持續了兩分鍾，兩人嘴唇分開，手卻十指相扣，韓子棟摸了摸嘴唇，問道：“玄雅……”
“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玄雅阿姨，你今天的香水真好聞。”
文玄雅將頭抬起，眉眼含笑的看著韓子棟：“香水香吧，栽經送的。”
咳咳咳。
韓子棟一陣咳嗽。
怪不得恰到好處的擊中了他的取向。
文玄雅伸出手捏了捏韓子棟的臉蛋：“你居然還會臉紅啊，真是可愛。”
咳咳咳。
韓子棟咳嗽得更厲害了，臉也咳嗽得更紅了。
阿西……姐姐們真危險！
“好了，我要回SM娛樂練習了，”確認了心裡的某種猜測，文玄雅見好就收：“幫我拿下外套。”
韓子棟取來了外套，站在文玄雅身後替她披上，卻又從後面抱住了文玄雅：“怒那，下次還是用自己的香水吧。”
文玄雅愣了一下，片刻之後緩緩點頭：“好。”
看來金栽經比她想得更重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