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賈張氏就坐客車去了秦淮茹的孃家。
這一路走的賈張氏,氣喘吁吁。
“秦淮茹···秦淮茹···”
她到這裡的時候剛好趕上,秦淮茹的家人下工回家吃午飯。
秦家人聽到有人喊自己女兒的名字,邊出來看了眼。
發現是賈張氏之後,嫌棄的眼神好毫不掩飾。
賈張氏很想問,你那是什麼眼神?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
“秦淮茹呢?”
“找秦淮茹來我們家幹什麼?”
秦淮茹的大嫂:“她不是嫁給你們家了麼!”
賈張氏:“秦淮茹跑了,我來找你們要人。”
“什麼?”
“秦淮茹跑了?”
秦淮茹的大嫂一下子愣住了,但隨即開懷大笑:“跑了好啊,”
“可是你找我們家要什麼人?”
以前他們被賈張氏瞧不起,現在突然心裡有了一種暢快感。
“老大家的讓她進來說,吵吵嚷嚷的太丟人了。”
秦淮茹大嫂這才不情願的,讓賈張氏進屋。
錯身的時候,賈張氏狠狠的剜了一眼。
現在賈張氏確信,秦淮茹跑了。
為今只有讓秦淮茹的孃家賠償了。
“你們家的秦淮茹跑了,你們說怎麼解決?”
“我們早就跟她劃清界限,斷了關係,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什麼?”賈張氏喊道;“我不管,她姓秦,是你們秦家人,你們家的賠償我。”
“賠償,賈張氏,你沒說胡話吧。”
“秦淮茹嫁去你們賈家這麼多年,當牛做馬,你怎麼有臉要賠償的。”
“你們家那摳門的樣子,也好意思要賠償,別在我家胡攪蠻纏。”
面對一家子的口誅筆伐,賈張氏臨危不亂,面無懼色:“秦淮茹可是我們賈家明媒正娶的。”
“我們家給了彩禮的。”
噗嗤:“就五塊錢的彩禮,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你那個短命的兒子,當初還忽悠我們,說會對淮茹好,會曉靜我們。”
“結婚生娃十幾年,我們可吃過你們家的一個饅頭,一個雞蛋?”
“反倒是,淮茹經常回來打秋風。”
賈張氏:“那我不管,反正你們得賠償我。”
以前誰要說她死龜兒子,她早就急了。
但現在她已經成了孤家寡人,最重要的就是養老。
在養老面前,其他一切都是虛無。
“賈張氏,你愛那告那告去,反正我們跟秦淮茹已經斷絕關系了。”
“還有,我們家不歡迎你,給我出去。”
賈張氏在秦家胡攪蠻纏,被秦家人給抬了出去。
摔了個四仰八叉,她不敢鬧了,害怕捱揍。
唯一能夠確認的是,秦淮茹帶著孩子跑了,沒有回孃家。
賈張氏不是笨蛋,別人能夠想到的問題,她也一樣能夠想到。
現在秦淮茹跑了,她的生活無以為繼,軋鋼廠接班的名額才是重中之重。
這年月能夠進城當工人,是多少人一輩子的夢想。
賈張氏跌跌撞撞的回到城裡,一路上都在想一個問題。
是自己去廠裡接班,還是找個人。
自己的話養尊處優這麼多年,怕是幹不了力氣活,只能打掃衛生,幹點零活。
這樣的話工資很少,開不這樣自家已經沒人了。
就連拖油瓶都被秦淮茹給帶走了,便宜外人自己也不放心,賣了可以得到一筆錢。
可錢再多,也有花光的時候·····
賈張氏糾結了。
可這件事又不得不儘快解決。
秦淮茹走後,秦京茹就惦記上秦淮茹工作的事兒。
“強子,你說我姐走了,她的工作誰接班?”
強子:“賈張氏唄,還能有誰。”
秦京茹眼睛一亮:“你說,咱們給賈張氏一點錢,把這工作買過來,我去上班怎麼樣?”
強子:“你去上班?”
“孩子誰看?”
秦京茹:“他們都要到上學的年紀了,大不了先讓三大媽給看著!”
強子:“三大媽?”
秦京茹:“對,大不了每個月給他們家點錢,就當僱她了。”
強子點頭:“只要孩子不出四合院,在院子裡也出不了什麼事兒!”
“可在家呆的好好的,你為什麼要上班啊!”
秦京茹回憶起秦淮茹當初當了工人,回孃家,親戚朋友羨慕的目光····
“強子哥,你不知道,我姐當初當了工人,在鄉下······”
強子:“那成吧,反正你天天在家也沒事兒做。”
“去了軋鋼廠在廚房也不累,還有馬華他們在也能照顧你。”
夫妻倆晚上就去了中院。
“你們倆來我家幹嘛?”
“是來看我們家的笑話嗎?”
“還是說,秦淮茹跑了跟你們有關?你說,秦淮茹去了哪裡了?”
強子皺著眉頭,秦京茹也沒跟賈張氏爭吵,今天來的目的是買工作。
“賈張氏,秦淮茹跑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別胡攪蠻纏,我們今天來是給你送錢來了。”
賈張氏撇嘴:“你們有這好心?”
秦京茹:“直白的講,我要買你們家的工作,你開個價。”
“不賣!”
“多少錢?”
“嗯,你說什麼?不賣?”
看著秦京茹吃驚的目光,賈張氏:“對,不賣。”
秦京茹:“不賣,你是打算自己去上班,要進廠擰螺絲?”
賈張氏:“你當我傻啊,我能賣幾百塊?”
“這些看看似很多,但能花多久?”
“生活個一兩年錢花光了,我怎麼辦?”
還有一點,賈張氏沒說。
她要是賣了工作,自己住的這個房子也要交上去,她就徹底跟城市說拜拜了。
只能灰熘熘的回鄉下去種地了。
雖然被拒絕,但秦京茹不想放棄啊。
她以前的心願是嫁到城裡,後來的心願是當工人,這年月當工人是主流。
當了工人是榮耀,工人的地位很高的。
可以說說,無數人趨之若鶩。
“賈張氏,我姐以前每個月給你三塊錢養老錢吧!”
“啊,怎麼了。”
秦京茹繼續道:“這樣,我也不買你家的工作了。”
“只要你讓我接班,這錢我也出。”
“只要你活著,每個月我都給你三塊錢的養老錢。”
強子沒說話,不用花錢買,好像還挺合適的。
不過每個月給三塊錢,一年就是三十六塊錢。
也不算太多,要是花錢嗎起碼得幾百塊!
更主要的是,以後的事兒誰說得準?
賈張氏能活多久還不一定呢,要是萬一那天嘎嘣死了,這工作不是白撿了。
還得了賈家的房子,這買賣划算。
賈張氏也在心裡衡量,一個月給自己三塊錢,自己能買去痛片,也能攢下養老錢。
而且,自己也有糧食定量,一個月十幾斤的定量也餓不到。
房子也能保住了,自己也能在城裡生活了,不用回去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插秧種地了。
就是這三塊錢好像有點少。
人都是貪婪的,更何況賈張氏呢。
原歷史軌跡裡,傻柱娶秦淮茹都要每個月給她三塊錢,這三塊錢是不能少的。
賈張氏也因為這三塊錢的養老錢,就把秦淮茹給賣了。
“京茹啊。”
“按理說,你是淮茹的妹妹,咱們也算沾親帶故的。”
“這工作給你沒什麼,但這三塊錢······”
秦京茹心裡不願意了,以前我姐給你三塊錢,我就要多給?
秦京茹也不是大方的人,她的大方都是跟自己家裡人,對外人小氣得很。
“張姨,三塊錢不少了。”
“這樣吧。”
“要是您能白天幫我帶孩子,我就每個月給您五塊錢咋樣?”
有了利益牽扯,不僅賈張氏不直呼其名,連秦京茹也改了說話的語氣,以及稱呼。
秦京茹想著找三大媽也要給錢,還不如讓賈張氏幫著看孩子,每個月給五塊錢,自己也省心了。
賈張氏:“成倒是成、”
“但是你家倆孩子的糧食,我可供不起。”
秦京茹:“張姨,看您說的,我家孩子的糧食我能讓您出麼。”
賈張氏:“那咱們是不是得找人作證?”
秦京茹不想弄得人盡皆知,只要是怕四合院裡其他的禽獸給破壞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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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面住的人,什麼德行,她很清楚。
“張姨,咱們明天去街道,讓街道的同志作證,您看怎麼樣?”
“好,就按你說的。”
找街道的同志,賈張氏很滿意,也很放心。
“京茹啊,張姨這有個事求你。”
“你也知道,你姐走了把家裡的糧票,錢都帶走了。”
“而且,家裡的糧食也沒了。”
“能不能·····”
秦淮茹看著強子:“強子哥,回去給張姨裝幾斤棒子麵。”
強子:“賈張氏,你家的面袋子呢》?”
面袋子?
賈張氏:“讓秦淮茹給帶走了。”
“我去給你拿個搪瓷盆吧。”
強子:“也成,就用盆裝吧,不過你得放好了,別讓老鼠給糟踐了。”
這工作的事兒,就這麼愉快的解決了。
強子為了讓賈張氏對自家的兩個崽好一點,不僅給了棒子麵,還給了幾個土豆子,兩顆白菜。
“賈張氏,我看你家也沒菜了,這幾個土豆,白菜,夠你吃到下個月了。”
賈張氏笑眯眯:“那感情好,謝謝強子了。”
“別客氣,主要是我想請你以後對我家孩子寬容一點。”
“你也知道,我家那倆孩子被京茹慣得沒邊了,他們要是惹您生氣,您跟我們說,我們會教訓他們的。”
晚上,秦京茹就跟倆孩子交代。
“以後媽媽就去上班了!”
“好耶。”
“我說我去上班,沒人帶你們倆了?”
秦京茹心酸,自己上班了,這倆孩子怎麼這麼開心呢。
“媽,您放心我們在家很乖。”
強子咧嘴,很乖?
這話鬼都不信。
“你們倆以後有事兒就找賈張氏,我給她錢了,以後她會在家帶你們!”
“啊?”
倆小家夥:“媽,怎麼是那個老虔婆啊。”
秦京茹:“她以後不會欺負你們了。”
強子:“可是,孩子中午在賈張氏家裡吃飯,吃的也不好啊。”
秦京茹:“那沒辦法了,肯定是不如在家裡吃的好。”
“不過就中午一頓飯,不耽誤,我晚上下班再給他們做好吃的。”
“強子哥,你說咱們要是忽悠賈張氏,等她老到不能動的時候,說伺候她,管她的身後事。”
“她家的房子能不能給咱們?”
強子:“這是她的一塊心病,現在他們家都沒人了,肯定會滿足你的要求。”
“可你真打算給她養老送終啊!”
秦京茹:“也不虧。”
“我每個月給她五塊錢,她也花不完,等到最後這錢還不是攢下來便宜咱們、”
“而且,她就算老的不能動了,咱們也可以花錢僱人伺候她啊、”
“誰說要咱們自己動手了。”
強子忍不住滿意的點頭:“是啊,還白得一間房。”
秦京茹:“等到咱兒子將來娶媳婦,這不就有房了麼!”
強子:“因為這個她還能對咱們兒子好一點。”
秦京茹:“等明天工作的事情落實了,我就跟她聊聊。”
強子:“明天在街道做公正之前,就聊!”
“她要是每個月一分錢不要,房子留給咱,咱們就答應給她養老送終,而且一天三頓飯咱們都負責了。”
秦京茹:“一分錢不給不現實、”
“總得給她點錢,讓她手裡有點零花錢。”
“而且,她自己就有糧食定量,買糧食也要一兩塊錢呢。”
強子:“那她的糧本咱們攥在手裡,不就行了。”
“咱們負責她的吃喝,到時候咱們孩子也能吃點好的。”
夫妻倆商量完,就關燈睡覺了。
這個時候的秦淮茹已經進站,下車。
雖然是夜裡了,但秦淮茹聽了強子的建議,還是忍痛花了十幾塊錢打車,去了碼頭。
因為強子告訴她,要偷渡只有晚上。
秦淮茹也不認識蛇頭,就是主意正直接就去了碼頭。
到了碼頭這裡熱鬧的很,全都是漁船,還有人急匆匆的往船上運貨。
“小兄弟,麻煩問一下,這船是去香江的嗎?”
“你誰啊?”
被詢問的人很警惕。
“我想去香江!”
聽到這話,正在管理運輸的人松了口氣。
雖然他們現在的生意,上面有特殊關照,但終歸是見不得光的。
“兩百塊一個人,負責給你們送到對面。”
“兩百塊?”
秦淮茹上哪弄這麼多錢?
買車票,以及路上吃喝,打車,她手上已經沒有錢了。
不對,還有強子給的一百塊外匯。
秦淮茹哀求道:“小兄弟,我沒有那麼多錢啊。”
“沒錢?”
指著冰冷的海水:“沒錢就游泳過去吧。”
游泳過去?
秦淮茹是旱鴨子啊,況且還有倆孩子呢。
小當跟槐花也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很緊張。
“小兄弟,外匯你們要不要》?”
“要,怎麼不要!”
“我們母女三人,一百塊外匯。”
“我也只有這一百塊外匯,你想要多我也沒有,我是去香江投親的。”
“只要你安全把我送到對面,我會讓我親戚報答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