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
何雨水去學校報道了。
沒了何雨水這個定時鬧鐘,李抗戰艱難的從被窩裡爬起來。
跟他的床依依不捨的分別。
李抗美沒了何雨水照顧,也很自立,只是小臉上的笑容漸漸少了。
這孩子太過依賴何雨水了。
沒有了嘰嘰喳喳的何雨水,大家都感覺少了點什麼。
吃過早飯,傻柱看到郵遞員往自家信箱裡,投放信件。
開啟之後,是何大清寄來的信。
同時,裡面還有錢,跟全國糧票。
每一分都是皺巴巴的,似乎還能聞到汗腳的味道,能夠想象,這錢是何大清費盡千辛萬苦才攢下來的小金庫。
何大清懼怕白寡婦,但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兒女,更何況,如今還有了孫兒。
錢跟信傻柱揣進兜裡,騎上腳踏車去上班了。
到了子弟校,李抗戰把妹妹放下來。
進入廠子裡的時候,丁秋楠看到他的身影,欲言又止。
丁家如今的日子很艱難,丁父跟丁母在家裡頓頓吃糠咽菜,吃不飽飯。
可只有丁秋要一個人的收入,想吃幹飯都成了一種奢望。
昨天,家裡又要錢了,丁秋楠此時已經身無分文了。
吃不飽怎麼辦?當然是買溢價糧了。
丁秋楠想要借錢,但是借了還,還了借,這種死循環什麼時候是頭?
更何況,丁秋楠是個高傲的人,跟人借錢她張不開嘴。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丁秋楠想到了李抗戰。
她想請求李抗戰,把自己父親的工作問題給解決了,這樣父親有了工作就有定量,也有收入,以後就不愁了。
坐在醫務室裡的丁秋楠,神情恍忽,坐臥不安。
最後,為了解決眼前的困難,她還是決定去找李抗戰。
沒辦法,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剛剛結束艱苦時期,人們對於食物的渴望,無以復加。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填飽肚子麼?丁家如今是一天兩頓飯,頓頓稀湯寡水,丁父,丁母年紀大了,瘦成皮包骨,再不妥善解決,就危及生命了。
丁秋楠來到辦公樓,不少人見到她,還以為是又來問考大學的事情,連忙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丁秋楠這朵帶刺的玫瑰,如今讓大家避如蛇蠍,生怕自己是那個倒黴蛋,被丁秋楠給盯上,反覆一個問題,能磨死你。
丁秋楠一臉苦澀,她都沒想到自己如今在廠領導,眼裡竟成了洪水勐獸。
“冬鼕鼕······”
“請進。”
李抗戰聽到敲門聲,連忙把搭載桌子上的雙腿拿下來。
“丁大夫,你找我有事?”
丁秋楠進屋,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李抗戰心裡一哆嗦,怎麼又關門?
我們倆好像沒什麼揹人的事吧?
這可是大白天啊,廠裡全是人,丁秋楠啊,丁秋楠,你可千萬別鬧么蛾子啊。
李抗戰忍不住在心裡暗暗祈禱。
“李主任,我今天來是有事兒求你。”
李抗戰騰起站起身來:“有事兒說事,你關門幹嘛?”
“還有,你怎麼這麼固執呢,都說了,你參加高考的事情,我無能為力啊!”
就在李抗戰繞過丁秋楠,要去開門的時候,他被丁秋楠給攔下了。
“不是高考的事兒。”
嚇死寶寶了。
丁秋楠只是攔了李抗戰,還好沒寬衣解帶,既然不是高考的事兒,李抗戰也放心了。
這丁秋楠可是個狠人,動不動就敢懸樑自盡的狠人啊。
“那你找我?”
“私事!”
私事?
李抗戰覺得自己跟丁秋楠,似乎還沒熟悉到能說私事的地步啊。
上次救她也是因為良心過不去。
丁秋楠:“我原本是想找您借錢,可是我改變主意了。”
李抗戰:“別,千萬別改。”
李抗戰是寧願借錢給她,生怕她提出其他要求,主要是丁秋楠就是個麻煩啊。
還有,你借錢為嘛,不去找你的舔狗南易呢。
丁秋楠看到李抗戰對自己如此提防,心底發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李抗戰,我就這麼讓你害怕?”
何止是害怕啊,簡直提心吊膽好不好,誰知道你能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啊。
“丁秋楠,你要借多少錢?”
丁秋楠:“我說了,不借錢了。”
“我就一個小小的食堂主任,你放過我吧!”
看著李抗戰一臉無奈的樣子,丁秋楠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抗戰,這件事你能辦。”
“廠裡我就認識你這一個領導,也只能求你了。”
李抗戰反駁,道:“別胡說,你還認識劉峰,焦敏,還有其他廠領導。”
丁秋楠看著李抗戰:“他們?”
“躲我還來不及呢。”
丁秋楠繼續,道:“對你來說不是難事,我想求你幫我爸活動一下,讓他能回去上班,或者有個工作。”
李抗戰心想,丁秋楠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就算我能解決,無親無故的為什麼要幫你呢。
丁秋楠看到李抗戰不吭聲,知道自己提出這個請求很過分,自己又沒什麼能報答人家的。
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李主任,我家的情況你不瞭解,·······”
丁秋楠把自家的情況,跟李抗戰娓娓道來。
雖然沒添油加醋,但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可,這跟李抗戰有什麼關係,這年月,吃不飽的人太多了,他管得過來嗎?
丁秋楠再次使出了殺手鐧。
“我沒什麼能報答你的,也送不起禮,不瞞你說,還有半個月才開工資,我如今已經身無分文了。”
“能給你的這剩下這副軀殼!”
李抗戰麻了,她怎麼又舊事重提了。
我根本不貪圖你的美色啊!
無論,丁秋楠如何說,李抗戰就是沒反應。
丁秋楠:“午休的時候我來找你。”
李抗戰:“別,我妹妹中午來我這裡。”
丁秋楠:“那就晚上!”
話落,丁秋楠甩著麻花辮走了。
看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丁秋楠,李抗戰暗道: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中午,丁秋楠再次來了一食堂吃飯。
而三食堂的南易,一臉憂愁。
劉明敢:“師父,你怎麼了?”
南易自語道:“丁秋楠怎麼不來三食堂吃飯了呢?”
“不行,我得去問問她。”
舔狗要出動了。
傻柱吃完午飯:“師父,我去看看雨水,把信給雨水送去,還有錢跟票。”
李抗戰點頭:“我就不去了,反正她週末也會回來。”
李抗戰開啟抽屜:“你把蘋果跟桃酥給雨水送去,也不知道學校的飯菜怎麼樣。”
“還有,告訴她都考上大學了,就沒必要向以前那般,挑燈夜戰了,要學會享受大學生活。”
傻柱:“您這說的有點多,要不跟我一起去?”
李抗戰搖頭:“不去,雨水太粘人了,好不容易開學了。”
傻柱騎著腳踏車走了,午休時間,就算不是午休時間,食堂的下午活也很少。
南易這邊午休的時候,回到宿舍。
用自己的電爐子,給丁秋楠煮了倆雞蛋。
然後放在懷裡,去了醫務室。
只是有過以往的教訓,南易沒有大咧咧的闖進去。
可不論他在窗戶底下,如何咳嗦,差點把肺子咳出來,丁秋楠也沒反應。
就在他要是去耐心的時候,丁秋楠出來了。
丁秋楠不得不出來,不然,其他同事就沒辦法好好午休了。
“南易,你到底要幹嘛?”
丁秋楠蹙眉,聲音冷清。
“丁····丁大夫,我來問問,你最近怎麼不去三食堂吃飯了?”
丁秋楠:“我去哪裡還要跟你打報告?”
南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女神對自己百般不耐煩,離自己越來越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雖然丁秋楠一直冷冰冰的,但以前不會拒絕自己的示好啊。
情敵,崔大可如今已經不在了,她為什麼呢?
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南易只好把懷裡的兩枚雞蛋拿出來:“我給你煮了雞蛋!”
丁秋楠很想收下,但不知為什麼,腦海裡突然就浮現出了李抗戰音容相貌。
“南易,我不能要,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還有,是不是之前我們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是同事,同志,朋友!”
“但,決不會成為戀人。”
“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扭頭,丁秋楠回去了。
南易呆愣的站在哪裡,手裡還捧著要送給丁秋楠的煮雞蛋。
一臉失望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愛情沒有對與錯,只有願意不願意。
以前丁秋楠願意給南易機會親近自己,但現在她不願意了。
僅此而已。
傻柱這邊來到了,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
來到何雨水的宿舍外,等她。
何雨水出來後,見到他很開心。
然後左瞧右瞧,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本來傻柱還以為自己妹妹看見自己,才這麼高興的。
但看她的動作,顯然自己想多了。
“別看了,師父沒來。”
“哦!”
何雨水頓時變得興致缺缺。
傻柱無奈,自己在雨水面前就這麼沒地位啊。
“喏,師父沒來,但這是他給你帶的。”
何雨水一臉驚喜的,接過來。
“抗戰哥還說什麼了?”
傻柱心裡吐槽,這女人啊,翻臉比翻書都快。
一會一變臉啊。
“讓你好好享受大學時光······”
何雨水甜甜的,暗道:我就知道抗戰哥也像我一樣,想著他。
傻柱掏出何大清的信:“咱爸來信了。”
何雨水接過來仔細的看著:“我考上大學,你生了孩子,咱爸都沒說回來看一看。”
傻柱:“他不是說了麼,怕白寡婦,回不來。”
雨水:“這白寡婦那裡好了?讓咱爸這麼心甘情願的給她拉幫套?”
傻柱:“管他呢,愛回不回。”
“這是錢跟糧票,你留下,咱家什麼都不缺。”
“你可別在學校餓瘦了!”
何雨水:“不能,學校吃的挺好的,我們還有飯補,只要有票也能吃到肉。”
傻柱跟雨水聊了一會兒,告別了。
何雨水回到宿舍,室友看到她手裡的東西,一個個忍不住打聽。
“雨水,來找你的男人是誰啊?”
“我哥。”
“情哥哥吧?”
哈哈·······
何雨水翻了翻白眼:“我們倆長得不像嗎?我親哥。”
像不像你自己心裡沒數麼,你大眼睛,你哥小眼睛,就連長相也是天差地別啊。
“你哥對你可真好。”
“這些東西不是我哥給我的,是我物件讓他捎給我的。”
“哇,雨水,你有物件了啊。”
何雨水:“這有什麼稀奇的?”
“我物件是軋鋼廠的食堂主任。”
有人看不慣何雨水幸福的樣子,心裡發酸:“那你物件年紀很大了吧?”
何雨水:“抗戰哥才不老,他二十一歲。”
“二十一歲?”
所有人心底暗暗吃驚。
但就是有人跟何雨水過不去,因為何雨水是本地人,條件也是一眾人裡最好的。
穿得好,吃得好,用的也好,還有一輛新腳踏車,簡直就是這個時代的白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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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人妒忌,檸檬酸了。
“二十一歲,是挺年輕的,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麼樣!”
“那個廠子啊?”
何雨水看著平時跟自己不對付的,董慧萍。
大聲道:“抗戰哥可精神了,濃眉大眼·······”
“軋鋼廠知道嗎?”
董慧萍還想說什麼,常麗玲拉了拉她:“董慧萍你別說話了、。”
“你們外地人不知道,軋鋼廠是萬人大廠,所有工人跺跺腳,城門樓子都得顫一顫。”
其他幾個吃瓜群眾,心裡忍不住暗暗滴咕,何雨水的物件還真不簡單,二十一歲就成了萬人大廠的食堂主任。
這麼年輕的幹部,只有用年輕有為,來形容了。
同時一個個也對何雨水,口中的抗戰哥起了好奇心。
“雨水,什麼時候讓我們見見你物件?”
何雨水:“抗戰哥工作忙,今天都沒來。”
董慧萍忍不住,出演挖苦:“我看是沒臉見人吧!”
何雨水氣不過,說她可以,但不能說她的抗戰哥。
“等星期六放假,你們去我家做客,抗戰哥跟我住在一個院子裡。”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有個東北的姑娘:“雨水,俺還沒逛過京城呢,放假你能不能帶我出去轉轉?”
何雨水豪氣道:“這有什麼,放假了我就帶你去。”
“雨水,還有我。”
“雨水,帶我一個。”
·······
何雨水是來者不拒,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
(昨天忘記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