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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一場倥傯,生噩耗陰陽兩隔

胡亂許瞪了他一眼,道:“迷魂湯你個鬼,剛才師父喂的那碗是清腦行氣的藥,現在我這碗是元氣粥。”

燕留刀笑嘻嘻地道:“哦……哦……原來是元氣粥呀!”

胡亂許有些不耐煩,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燕留刀,覺得他攔腳絆手的,礙於他施展,惡狠狠地道:“起開,別擋著我喂粥!”

“啊——”燕留刀被他這麼一推,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那幾根銀針瞬間刺入尾椎,疼得他痛苦哀嚎,仰著脖子,滿臉漲紅。

一旁東方追嚇了一跳,看著燕留刀渾身都在顫抖,疼得直冒冷汗,眼角都飆出了淚來,不由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看著都覺得疼入骨髓呀。

“嗯?又怎麼了?”胡亂許端著碗,轉頭冷冷看著燕留刀,總覺得這小子古古怪怪的。

燕留刀一臉吃屎樣,五官扭曲成一團,急忙解釋:“痔……瘡……”

“啊?痔瘡?”胡亂許瞪眼看著他。

燕留刀勉力地用手撐著椅子扶手,強忍住痛站了起來,伸手一把抓著身旁的東方追,雙腿哆嗦地道:“二……二公子,勞煩你扶我……出去一下。”

他每說一句,都帶著窒息感,咬牙忍著劇痛,面色發青。

“哦!哦!”東方追真是佩服燕留刀的那股子狠勁,立即伸手攙扶住了他。燕留刀半彎著腰,撅著屁股,被他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胡亂許表示不解,這兩個水火不容的傢伙怎麼搞在一起了,側頭看了一眼椅子,愕然道:“哎呀,還真是痔瘡啊,都流血了!喂,燕留刀,要不要我幫你拉上一刀啊!”

燕留刀彎著腰,身板一硬,渾身就僵持在了那個跨門檻的姿勢上,機械地轉頭,看向東方追,嘴角抽搐著道:“他……他在說什麼呀?”

東方追笑道:“他好像是說要幫你割……痔瘡!”東方追覺得痔瘡這兩個字有些不雅,先是頓了頓,最後才從他二公子的金口中說了出來。

“啊?快走!快走!”燕留刀一聽這話,夾著尾巴快速逃了出去。

胡亂許搖頭,道:“年輕人,怕什麼害臊嘛?都這麼嚴重了!”

他看著椅子上的那灘血,不由嫌棄地皺了皺眉,又搖了搖頭。他這皺眉,彰顯的是他醫者父母心,他這搖頭,是因為他畢竟還是有些嫌棄。

燕留刀和東方追來到一片桃花林中,燕留刀連忙撅起屁股,顫抖著道:“二公子,勞煩……你幫幫忙,幫我把銀針給……拔出來!”

東方追急忙道:“幹嘛要我來呀?我去替你叫霸到宗的人。”

燕留刀一把抓住他的手,顫抖地道:“這關乎一個男人的尊嚴,若是傳了出去,我豈不是會被人笑話死!”

東方追看著他那副囧樣,忍不住好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誰讓你拿著銀針瞎胡鬧,這下吃苦頭了吧!”

燕留刀道:“二公子,求你幫幫忙,今日你替我拔針,他日我替你擋刀,絕不失言!”

東方追道:“得了吧,若不是看在你可憐的

分上,我才懶得理你!”

“多謝二公子啦!”燕留刀說完,雙手緊緊抓在桃花樹上,咬牙忍住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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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桃花林中便傳來了一聲淒涼地哀嚎,滿樹桃花在風中顫抖凌亂,樹影婆娑,最後那棵桃花樹上留下了十根深深的抓痕。

坐在廚房內的師徒二人正在吃飯,南宮契還覺得奇怪,皺眉看向窗外,道:“怎麼靜得有些出奇?東方夜行等人此刻不是該撕咬起來了嗎?”

撕咬?夜枕風一怔,腦袋中頓時浮現起兩隻地包天的獅子狗在互相撕咬的畫面。

正說到這兒,便聽到遠處傳來燕留刀淒厲的叫聲,南宮契微微蹙眉,道:“這是怎麼了?”

夜枕風一邊埋頭乾飯,一邊道:“嗯……應該……應該是燕留刀那小子的叫聲。”

一個小藥童突然急匆匆地趕了進來,對夜枕風道:“夜公子,谷主找你呢。”

“何事?”

“寒公子……哦,不對,是寒姑娘他們回來了!”

“紫月!”夜枕風口中還塞著飯菜,赫然起身,噌的一聲就跑了出去。

南宮契雙手還抬著筷子,筷子裡是給徒弟夾的肉片,看著徒弟一陣風似的就沒了蹤影,廚房內只留下門框在風中吱吱呀呀的來回晃盪。他不由搖了搖頭,長嘆一聲,最終將那塊充滿愛意的肉片放在了徒弟的碗上。

大堂之中,寒紫月一襲紫裳倩影,站在人群中很是顯眼,他一眼便認出了她來,看到那熟悉倩影之時,他只覺內心百感交集,眼角有些溼潤。

他衝她喊道:“紫月!”

寒紫月白髮輕飄,轉過身來,那美麗的臉龐似盛著銀月光澤,大大的紫眸一眨眼,似如翩躚的蝴蝶。她顯得有幾分憔悴,可這種憔悴卻將她襯托得越發令人憐惜。

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夜枕風,二人四目相對之時,已是千言萬語化作了滿眼關切,似乎千年前遺失的心跳再次律動一般,二人眼中都映著對彼此的思念,他不顧堂上還有別人,徑直跑過去,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江顏明低笑一聲,道:“年輕人,還真是令人羨慕啊!”

門外白光一晃,南宮契身著一襲白衣走了進來,他白色的長髮如水攏在胸前,淺色的眸子朝大堂內打探了一圈,目光正好落在了司空白的身上。

“司空!”

“南宮契?”

二人相視而對,正要說什麼。

寒紫月卻先看見南宮契,向他行禮,道:“南宮院長,許久不見了!”

南宮契看著她,哈哈一笑,道:“一晃多年未見,小紫月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對了,我已經不是什麼院長了,你叫我南宮公子便好。”

“是,南宮公子。”

幾位舊相識相互寒暄了幾句,話題便轉向正題。

寒紫月將九頭蛇王的蛇丹取了出來,遞給江顏明,道:“此番多虧有司空公子、無塵法師,還有白大哥的鼎力相助,才能拿到這顆蛇丹。”

江顏明點頭,接過那裝著蛇丹的藍

色寶匣,開啟來,只見裡面的白色蛇丹發出奪目靈光,妖靈之氣澎湃如海。

江顏明一手抬著藍色寶匣,一手摸著鬍鬚,嘆道:“九頭蛇王的蛇丹,果然非同凡響呀!”

夜枕風看著那枚蛇丹,面露喜色。揮手從饕餮戒指中取出一株淡藍色的寒冰玄玉草,一同遞給了江顏明。

株寒淡藍色的冰玄玉草一拿出來,玉草身上的藍色仙靈之氣縈繞四散,四周頓時陷入一陣寒冷之氣中。

江顏明看著兩件奇珍,不由露出喜悅神色,他道:“你們能夠聚齊九頭蛇王的蛇丹和寒冰玄玉草,實在不容易,稍後我會開啟煉丹房,立即著手替夜公子煉製丹藥。”

夜枕風拱手向江顏明行禮,道:“有勞江谷主了!”

江顏明點了點頭,便與夜枕風交代起了一些事宜來,而這邊南宮契則對司空白道:“司空,沒想到這次你會出手助我的徒兒。”

司空白一笑,道:“枕風怎麼說都是我大泱府的學生,我助他一臂之力也是應該的。”

南宮契關心地道:“你身上的心魔弒,如今情況如何?可還有發作過?”

司空白道:“暫時沒有大礙,多虧有無塵法師隨側,才能壓制住我體內的心魔弒。不過此法並非長久之計……我們還在尋找徹底根除心魔弒的方法。”

南宮契突然想到了蘇彧,心中暗道,心魔弒既然是蘇彧下的,或許他有解除的辦法,尋個機會定要問問他才好。

正要再說什麼,突聽得江顏明又道:“對了,怎麼沒看到流螢,流螢那丫頭哪兒去了?回來了也不向我這個師父問安,這是玩野了嗎?”

一聽江顏明問起楚流螢,寒紫月等人的臉色不由一沉,各個面露悲傷之色。

江顏明只覺事情不妙,急忙道:“寒姑娘,流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的話語躊躇,心一直揪著。

這楚流螢是他的關門愛徒,想來也不是個做事沒有分寸之人。

寒紫月突然雙腿跪在地上,令得江顏明嚇了一跳。寒紫月雙眸微顫,含著淚水,抬頭看著他,道:“江谷主,紫月沒能將流螢帶回來,她……”

“她怎麼了?”江顏明瞪大了雙眼,緊張地看著寒紫月。

寒紫月淚花就在眼中打轉,她強忍住心中悲痛,咬牙道:“她葬身在了大海中。”

“什麼?”江顏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只覺雙耳嗡鳴,一屁股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雙眼發矇。

楚流螢雖說是他的關門弟子,但他卻一直將她當作女兒一般疼愛。

在藍月谷中一般是被寵著長大的,他們之間的感情與其說是師徒,倒不如說更像是父女,聽到如此噩耗,他當然悲痛不已,如今已是老淚縱橫,悲痛難抑。

“請江谷主——贖罪!”寒紫月向他一拜,眼淚啪嗒啪嗒滴落在了地板上。

因為楚流螢的死,她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一路來都悶悶不樂,處於自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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