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
林青鸞險些被一口茶水嗆到,安瀾趕緊過來給她拍背:“哎呀,主子,周世子信上寫了什麼,主子怎麼嚇成這樣?”
週一讓傳的話她也傳了,然後把信給林青鸞看,可萬沒想到林青鸞會反應這麼大呀。
林青鸞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看著信上的話,也是一陣無語。
想和她一起在雲晚湖賞景,看日落,那也得早點告訴她呀,這會兒天都黑了,再去哪裡看日落?
安瀾繼續道:“……早上奴婢換衣服的時候,那個週一忽然闖了進來,讓奴婢幫忙傳話傳信,可惜奴婢動作太慢了,出來後便隨主子一起去了坤寧宮,都沒來得急說……”
林青鸞:……
等一下,周楚暮不會在湖邊等了一天了吧?
萬安宮急匆匆的忙碌起來,林青鸞連軟轎都等不及,但臨出門前卻又有些猶豫。
若是被人看到,到時候上官冽問起,問她大晚上的去湖邊做什麼,她該怎麼說?
或許周楚暮已經走了,也或許……她找個心腹宮人去湖邊看一眼也可知曉,但林青鸞此時,卻只想自己去。
不管會不會被人發現,不管會不會被上官冽問的啞口無言,此時林青鸞連先找個藉口都顧不得,她滿腦子都是獨自在湖邊站了一天的周楚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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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枝頭,萬安宮到雲晚湖不算近,幾乎在整個後宮的對角線,而林青鸞……也從未走的這般快過。
“主子,主子莫急,或許周世子已經回去了呢……”安瀾也很是懊悔,早知道該尋個空蕩,早早與林青鸞說了的。
林青鸞心中微嘆,看一眼星月,又想起安瀾轉述的那些話。
她也是從未想到,文婕妤與衛婕妤竟是那般的身世……自小被老鴇子當做江南瘦馬養大,又被周楚暮的人陰差陽錯救出。年初時,她們自願入宮伺候皇上,但卻不願意誕下孩子,原本想服了絕子藥一了百了,但還未下定決心,便雙雙有了身子。
那二人也算衷心,想著或許自家主子會在皇嗣之事上做文章,便暫時等了一等。
然後文婕妤的胎借了勤嬪那次沒了,算是給皇后和勤嬪一個重創;而衛婕妤則是一直沒找到機會,拖到五個月大,再不能等下去了,她便準備自己動手。
正好皇后又想動手腳,送來那麼一碗珍珠元子,衛婕妤沒放過這個機會,乾脆的將自己的胎給打了。
為了一勞永逸,她還專門加大了藥量,讓自己再不能有孕。
至於北戎紅花……那日衛婕妤與那琪歌圖在御花園偶然相遇,正巧聽到那琪歌圖與身邊的甄才人說要想個辦法把那姓周的小白臉侍衛是弄到南薰殿去,要好好戲弄一番云云,當即衛婕妤便決定,將這一胎嫁禍在那琪歌圖身上。
而如今事情的發展也確如衛婕妤所料,那琪歌圖被禁足在南薰殿,絕不可能再對周楚暮不利,而她自己則再不能有孕,也算無了後顧之憂。
林青鸞心中嘆息,只覺得文、衛二人都不是普通女子,自小受苦,卻又這般決絕堅韌,對救了她們的人知恩圖報,面對天家榮寵,也沒失了初心。
實在是好女子。
胡思亂想間,林青鸞也未看清腳下的路,忽的踩到了個小石頭,她“啊”的一聲,下一瞬,腳腕便傳來鑽心的疼痛。
“……似是腳崴了。”林青鸞蹙眉,看著衝上來扶住的她的幾個宮人,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去傳軟轎來,本宮有些想看雲晚湖的夜景,都走到這裡了,本宮不想半途而廢。”
“是。”小太監回去傳軟轎,林青鸞扶著安瀾的手先坐在了一邊等著。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說不心急是不可能的,但林青鸞也無可奈何。
或許……他們之間,註定是沒有緣分的?
這個念頭冒出來,林青鸞忽然一怔……他們之間的鴻溝何其大,她是皇上的嬪妃,他是皇上的臣子,又能有什麼緣分?
沒有緣分,才是對的。
林青鸞垂下眼睛,睫毛微顫,心緒紛雜,偏在此時,軟轎來了。
“主子……咱們還去嗎?”安瀾小心的問道。
林青鸞心中也在左右遊移,但……
她起身,還是說道:“去。”
“去雲晚湖。”安瀾便對著抬轎子的太監說了一聲,扶著林青鸞進了軟轎。
這一處離雲晚湖本也就不遠,太監的腳程又被林青鸞快很多,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林青鸞掀開軟轎的小簾子,便能看到那一片月下湖光了。
“主子,到了。”安瀾提醒道。
林青鸞看了片刻,也不知道周楚暮在哪裡,但既然都來了,排除萬難的來了——
她扶著安瀾的手下了軟轎,一瘸一拐的走到雲晚湖邊,不知該往何處張望。
他是不是……已經走了?
林青鸞也不覺得如何失望,她原本也料到了這個結果,只是不來這一遭,便總覺得像是對不起周楚暮一般。
走了,便走了吧。
林青鸞在湖邊站了片刻,心中思緒雜雜,倒是月朗星稀秋風陣陣的,吹的還挺舒服。
“主子快看,那邊還有魚兒躍起呢。”安瀾沒見到人也有些失望,卻還是努力逗林青鸞開心。
林青鸞便笑了一笑,隨著安瀾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沒看見什麼魚,卻遙遙看到一個人影似乎站在對面。
她一驚,但再仔細去看那人影卻又忽而沒了,她手上一緊,握住安瀾:“你看到了嗎?”
“什麼?”安瀾不解,“奴婢什麼都沒看到。”
“有人在對面!”林青鸞急急返回想去上轎,“去對岸!”
但是她還未上去軟轎,不知哪裡冒出一股奇怪的香味兒,聞起來特別膩人,但又讓人下意識的想去多聞。
林青鸞腳步一頓,剛想問安瀾聞沒聞見什麼,卻感覺手臂一沉,她下意識去拉也沒拉住,險些被軟到在地上的安瀾給帶歪。
“哎呀,安瀾!”林青鸞大驚,但與此同時,“咣”的一聲巨響,她面前的軟轎摔在地上,而其餘宮人也七倒八歪的躺了下去,一時間,這湖邊唯一站著的竟然只剩林青鸞自己了。
“誰!”林青鸞扶住安瀾,厲聲喝道。
但馬上,她腰間便被一雙手攔住,冰涼的氣息靠近她的脖頸,帶著一股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