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翼飛說:“我今天已經盡力了。”
“嗯嗯”,女捕頭一邊撕咬著雞翅,“看到了,也聽到了。你搞得有聲有色,盛況空前。”
“嘿嘿嘿......關鍵要你們滿意。”
“非常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毛翼飛望著窗外昏暗的天色,說:“你覺得,竊賊今晚會來嗎?”
女捕頭搖了搖頭,說:“如果我是竊賊,一定不敢來。”
“為什麼呀?”
“呵呵......咱們的工夫不但做足了,而且似乎有點過分。挖這麼大的一個坑,人家敢跳嗎?以我之見,稍微有點防備意識,都不會再來作案了。但是,金錢的誘惑不可小覷,你把東西都擺到桌子上了,動靜鬧這麼大,一直關注你的竊賊不可能不知情。”
毛翼飛說:“模稜兩可。你到底是傾向於竊賊上鉤還是不來?”
女捕頭說:“我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願意嘗試,至於竊賊來不來,不在考慮之內。”
“嗯,那咱們現在幹嘛呢?你們在屋裡也呆了一天,難道不嫌枯燥嗎?”
一個女捕快說:“這算什麼啊?我們追捕逃犯的時候,可比現在艱苦多了,還不是得咬著牙堅持。”
毛翼飛嘻嘻一笑,“既然你們耐得住煎熬,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只不過,我現在想出去溜達一圈,不能陪你們了。”
女捕頭面無表情地說:“把包裹留下來。”
“當然。”毛翼飛放下包裹,轉身走出房門。
他在城裡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回到客棧時,天已經黑了。
進了房間,見客廳裡亮著燈火,女捕頭坐著,其他幾個女捕快都整齊地靠牆坐著。
“哎喲,你們可難過呀,我都有點點不好意思了。”
女捕頭斜了毛翼飛一眼,“用不著大驚小怪的。”
毛翼飛笑了笑,看了看桌子上的包裹,說:“我這就睡覺了哈,你們慢慢熬。”
躺倒床上以後,毛翼飛有意觀察姑娘們的表現,靠在床頭眯了一刻鍾。
期間,他沒有聽到客廳裡有人說話,連一聲咳嗽都沒聽見,不禁對姑娘們的表現刮目相看。
接下來,客廳的燈火熄滅了。
毛翼飛沒有除去衣裳,倒頭就睡,毫無羈絆。
夜深時,大風來襲,再次搖晃窗頁。
客廳裡的一雙雙眼睛瞪得老大,盯著睡房的窗臺。
風兒咆哮著,一陣一陣地襲擊窗臺,將窗頁撥拉得咯唧作響。
過了許久,風兒漸漸地小了,微弱而無力地推動著窗頁。
直到天色放亮,女捕快們和女捕頭都沒有闔眼。
但是直到窗外傳來了一聲雄雞的報曉,她們心心念念想看到的人和發生的事都沒有出現。
但她們依然沒有放棄,女捕頭下令,自己與手下輪流閉眼瞌睡,每一輪由兩人睜眼值班。
個多時辰以後,陽光穿過窗臺,射進了室內。
女捕頭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和腰身,走到視窗,看了看下方的街道。
接著,她對部下下令:“都起來,準備撤了。”
然後,她拎起沉甸甸的包裹,走到毛翼飛床前,將包裹扔在他的腳邊。
“哎,你醒醒。”
“嗯?”毛翼飛睜開眼睛。
“我們得走了,竊賊昨晚沒有光顧。”
“是嗎?那你們可太辛苦了。”
“金器交給你了,我們先回去歇息。”
“哦,這就完了?嘿嘿嘿......”
“不。沒完。我們還要來。”
“啊?什麼時候來呢?”
女捕頭望了一眼窗臺,說:“我以為,竊賊光顧的時機都在夜間,我們只要抓住夜晚至天明的時段即可。白天,我們需要回去休息,晚上就有精神。”
“這樣太令我過意不去了。”毛翼飛坐起身來,從包裹裡拈出七個金元寶,遞向女捕頭,說:“還是那個意思,這些請你拿去,犒賞一下捕快,你自己也應得一份。”
女捕頭猶豫地咬住了唇角。
毛翼飛說:“就算你肯拼命,也要體恤部下啊。大家累死累活的,都是為我辦事。我出點良心錢,心裡也踏實。”
“好吧。”女捕頭接過金元寶,“那我們晚上見。”
女捕頭領著捕快們走了,毛翼飛接著睡覺。
直到正午,毛翼飛才拎著包裹出了客棧,找了家飯店吃了午飯。
然後,他回到客棧,又在大堂召開了金器鑑定大會。
昨日吃到白食的人熟悉毛翼飛的套路,懂不懂都往桌邊湊。
很快,生人也被吸引過來。
毛翼飛適時地丟擲了邀請大家吃飯的誘餌,令偽專家和真裡手都十分興奮。
在外邊乞討的幾個乞丐聞風闖進了客棧,立刻引起了掌櫃的重視。
掌櫃喊夥計對乞丐們實施驅趕,卻被毛翼飛攔阻。
“哎,這幾位兄弟暫時先別湊熱鬧了,去外邊候著,等會少不得你們飽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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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乞丐千恩萬謝地出了大堂,識趣地走到馬路對面的一棵樹下坐了,既不影響客棧的生意,又方便留意客棧的動靜。
由於在昨天,毛翼飛就積累到了相當高的人氣,經過現場人員的傳播,前來客棧鑑別金器的人越來越多。
多數人都不是來鑑別金器的,而是為了一睹毛翼飛的風采,表達與他結交的意願。
毛翼飛使出三寸不爛之舌,與來客們胡侃海吹,一時將客棧裡搞得熱火朝天。
這番動靜也驚動了本地的一個大人物,並將她引來。
此人名叫胡靜書,是撒馬拉城有名的富婆,家中田宅無數,牛羊萬匹。
昨日,僕人向胡靜書稟告毛翼飛的豪壯行徑時,胡靜書都頗為不屑。
“擺一點破銅爛鐵來裝裱門面,這人多半是個沒料水的,不用理!”
而今日僕人再次向胡靜書稟告毛翼飛又在客來客棧聚集人員鑑別金器時,胡靜書便坐不住了,揚言要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喜佬”。
胡靜書帶著幾個男僕,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客棧。
掌櫃一看來了闊佬,頓時堆起笑臉,上前迎接。
“嗨呀,胡夫人大駕光臨呀。”
胡靜書板著一張保養得宜的白臉,瞅了一眼毛翼飛那邊的人群,說:“聽說你這裡來了貴客?”
掌櫃說:“是呀。客人豪氣得很,昨日便邀集大家來品鑑金器,為我這小小客棧添姿添彩,真是令我與有榮焉呀。”
“哼……你這客來客棧,在本城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客棧了。我倒是好奇,到底這位客人是什麼來頭,也想來見識見識。”
掌櫃朝毛翼飛那邊一指,“呵,就在那桌,胡夫人您請自便。”
胡靜書便帶著男僕,大搖大擺地走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