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地界。
還沒有老司機帶路，幸虧李國華前世也是一個願意四處熘達的人，若不然，這還要跑到其他的地界呢？
中途。
也不是沒有人想要搭便車，奈何副駕上坐了人，只能愛莫能助，有的人還想直接爬到車棚上，李國華有些心虛。
不敢掙啊。
就怕有命掙，沒命花。
何況這路況也不是特別的好，怎麼可能答應呢。
最後也是不歡而散。
萬一要是蹦躂一下，給掉下來，可就不是斷一條腿那樣的簡單了，不由的感慨，還是阿三會玩啊。
無論是火車頂，還是汽車上。
但凡能坐下一個人，他們絕對不會讓車休息一下的。
淳樸嘛。
不見得。
....
當看到滄州的石碑之後，李國華松了一口氣，這一路走來，哪怕是吃飯，也就是在車上啃了一個饅頭，可謂是風塵僕僕。
走了七八個小時。
看來還是開的有些慢。
畢竟要識別路嘛。
情有可原。
下午三點多，李國華才來到紡織廠的門口，裡面可是不少的女工，男工比較少，畢竟大老爺們，能做的了衣服的。
也確實是有些能耐。
不是人人都能成為東方不敗，玩得來繡花針。
“秦主管，這是鋼材，您找人搬一下，順便將單據給籤了。”
李國華給一個腦袋有點禿頂的中年男子發了一根香菸之後，兩人坐在一旁閒聊了兩句，至於葉竹萱則是邊上看著。
“國華，你這早到了半天，難道是有其他的事情嗎？”
“有件事想要請秦主管幫忙。”
李國華也沒有來虛的，直接將一個紅包塞到了秦主任的兜裡。
“好說？”
有好處的事情。
不少人願意做。
李國華也沒有多包，也就是五塊。
一點心意。
多了，李國華都怕這一趟回去虧本呢？
“咱們紡織廠有沒有一些不用的廢棄的布，那怕是衣服也不能做。”李國華開門見山道。
“有是有。”
“而且還不少，基本上都是燒了鍋爐的，沒有一點的價值，有得職工拿回家當擦腳步都覺得不行，你要這些做什麼？”
秦主任有些好奇道。
“這不是孩子快出生了嗎？”
“看能不能縫成一次性的紙尿褲。”李國華打了一個哈哈。
“你這小子？可是夠奢侈的。”
尼瑪。
衣服都不能做，也就剩下這點作用了，何況李國華也不想看著徐慧真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尿布，有時候。
或許還需要輪到他的身上。
得不償失。
主要是費手。
這年代可沒有什麼紙尿褲，基本上都是五六塊不能穿的衣服，撕扯成布塊，縫起來，就能當尿不溼。
嘖嘖！
淳樸的人。
“有，還有不少，不過這也不能免費給你，你跟我去財務部，象徵性的給個十塊錢，你可以拉一車回去。”秦主任開口道。
“謝謝。”
果然是有錢好辦事啊。
如果僅僅是三五片的破布，不至於讓李國華大動干戈，還奉上紅包，主要這布還是有其他的用途。
除了做尿不溼之外，還可以做抹布，拖把，只要是能想象出來的東西，勞動人民的智慧，可都是會給你做出來的。
大雜院的屋子，基本上都是地磚，可是筒子樓裡面住的人，最次也是水泥地，何況都是一些優秀的幹部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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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一本萬利。
“一個拖把，賣五毛錢，不過分吧。”
有本事自己做。
這衣服都還要縫縫補補穿三年，怎麼也捨不得拿出來當拖布吧。
商機？
不就是別無我有嘛。
等他們卸完貨之後。秦主管找人將倉庫裡面的廢棄的布，一股腦的全部都給裝滿了車，李國華的眼睛都快瞪直了。
這還帶壓縮包。
這錢花的是真值得。
跟秦主管打了一聲招呼之後。
李國華跟葉竹萱兩人來到招待所，不要誤會，並沒有住下來，只不過是李國華想著趁著夜色全部給開到那獨院。
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師傅，你要那破布做什麼，衣服做不來，顏色也不正，最多也就是鄉下孩子的尿不溼，都嫌硌屁-股。”葉竹萱有些不解道。
“這可是商機？”
李國華吃著大碗的拉麵，還點了一碗獅子頭，一盤菜也就四個，葉竹萱不要看長得黝黑，可是這飯店是一點也不輸給男子。
一個人吃了兩個獅子頭。
來滄州的地界上，不嚐嚐老闆娘的獅子頭，這可是一道名菜，那可就有點百來一趟的感覺。
“商機？”
“什麼是商機。”
葉竹萱有些不滿，這說話總是留三分。
“做成尿布，不過是簡單的裁剪一下，我在外面一毛錢賣三塊，你覺得值不值。”李國華反問道。
“值！”
衣服可不便宜，還需要布票。
這年頭，為何大家夥穿的衣服都有補丁啊，一方面不就是買不起嘛。
還有一點原因。
那就是布票難得，也就是過年的時候，發一點，一家四口可能不夠用，勉強也就夠兩個人。
兩年一換。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是不是有些奢侈了，一套衣服，少數七八塊，這還是要布票的。
棉毛羅口褲價值2.93元。
男球褲5.92元。
男球衫6.02元。
圓領男衫1.38元。
....
隨便一身衣服，相當於一個人工資的三分之一，還要布票，能省則省，花錢的地方可不少，還要給孩子交學費。
一學期5-6塊。
吃喝拉撒。
還是省省吧。
哪怕是最便宜的毛巾，也要0.42元。
能用著，就絕對不會扔了的，除非是實在是沒辦法擦臉，可是也能擦鍋蓋，腳踏車身。
冬天的厚衣服。
更加的貴。
要貴一倍不止。
四合院生活的秦淮茹，自始至終，基本上都是一套洗的泛白的棉襖，這還有些補丁呢？
看了一下手腕上帶的表。
下午六點。
“師傅，你的腦袋是怎麼長得，怎麼這樣聰明呢？”葉竹萱露出一縷的崇拜的表情。
我？
哎！
“別犯花痴了。”
李國華喝了一碗湯，將底子都給舔乾淨，至於那紅燒獅子頭，打包了一份，回家帶給徐慧真吃。
“你還有什麼可買的嗎？”
李國華看著葉竹萱，有些局促不安的表情。
“師傅，我能跟你一起做買賣嗎？”
“別想得太好了，我們這算什麼，你知道嗎？”
李國華反問道。
“可能，有些，算是投機倒把。”
“這便是問題的根源所在。”
“我們可以偷偷的來嘛，只要不被逮住，我們就能不承認。”葉竹萱皎潔的笑道。
“在鄉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城裡人偷偷的白麵還棒子麵。”
....
“那算你一份。”
李國華不慌不忙的將事情給辦完之後，開著車走到一處站牌。
“四九城。又沒人去的。”
為何人人羨慕駕駛員，司機的職業，只要是外快從來都是來自於無形，當然還可以辦自己的私事。
關鍵是油錢還不是自己出。
“我去。”
“還有我。”
....
李國華坐在車上，葉竹萱在車邊上收錢讓客人上車棚裡面，滄州到四九城，若是做快車的話3.5元，慢車也要3元。
李國華的簡陋版本的貨車，也算是直達，一人1.5元，好多人都捨不得坐長途車，基本上都是看看有沒有順路的貨車。
湊合一下，省不少錢呢？
鄉下的人。
更是如此。
因此貨車的生意基本上都不差。
“師傅，有十二個人。”
安頓好之後。
葉竹萱將錢遞給李國華。
“你留一半，我留一半，這也算是見者有份。”
“師傅，這不合適吧，我可是聽我葉爸爸說過，副駕上的學徒，最多也就是給兩塊錢，這還要看拉的人多不多，若是不多的話，副駕上的學徒可是沒有的。”
葉竹萱提醒道。
“你葉叔叔是老頑固，你也不要太在意，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如你所言，可是後來者不是熟悉了，你也能開車之後，那就是換著開車。”
“那大家基本上是平分的。”
李國華對這一行的門道。
還算是知道一點。
“那也不合適。”
“你家裡面人口不是比較多，再說我看你也挺有眼緣的，就一人一半，若是在推遲的話，我下次可不帶你出來了。”
李國華故作猙獰道。
“謝謝。”
葉竹萱開心的將一半錢塞到自己的口袋裡，一趟出行，可是掙了10.5元，多再出兩次，都比她的工資都高了。
“不對，師傅，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葉竹萱回過神，有些怯生生的看著李國華。
尼瑪。
這姑娘的腦迴路是不是有問題啊。
“你難道不看看你的容貌嗎？”
“我也是有家室的人，膚白貌美，還有孩子要出生了，怎麼會看上你呢？”
一路上。
氣的李國華破口大罵。
深深的將葉竹萱給說的一文不值。
小姑娘直接哭了。
好難啊。
李國華捂著額頭，一邊開車，一邊無奈的感慨道。
怪不得好多老師傅都喜歡帶男徒弟，這一次，王二虎算是坑了他一把，這女人太過於難以相處是一方面。
這還有些自戀，外加自卑。
有驚無險。
因為一路上人也少，七八點都回家睡覺了。
李國華時速也彪的飛起。
開車五個小時，在四九城將客人放下之後，將車開到四合院的大門口。
想了半天。
獨門獨院還是有些不靠譜。
這難免有心人若是看到，他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