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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劍何家堡 第一百七十五章-杖中長槍

暫且不提花朝苑內的復仇之鬥,卻說何季好不容易從何魁手中搶下去抓獅虎獸的差事,為了防止何魁回去請示父親後,揭開自己欺騙的謊言,哪敢多待,一刻不停,領著眾人便向後山趕去。

哪怕眾人見到兩根刻著當年仙人登天的石柱發出的驚歎與疑惑,何季都未曾停下步伐,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眾人趕路。

顧蕭接過何季遞來那晶瑩剔透的珠子,學著他人樣子,放入口中,與江凝雪一道同時踏入波紋屏障之中,隨著目中白光閃耀,顧蕭再度睜開雙目,發現自己已是身處何家後山之中。

自這次下山以來,顧蕭見到的已是大大超乎他的想象,若先前墨門祖師尺安斬龍的只是提到了仙人傳說,那麼今日所見的這個形似法陣的屏障之門,算是讓顧蕭徹底的信了這世間確有仙人的存在過。

見人已到齊,何季環顧四周,確認了大致的方位,領著一行人向著適才何家堡內看到的發出穿雲箭的方向而去。

這一行人的武境,比起何家供奉與金銀銅衣護院們可強上不少,使出輕功趕路,在這後山林間,只望見道????????????????道人影穿梭。

這麼多年來,何季算是真正的離開了父親的庇護,獨自帶人去執行父親要辦的事請,興奮之色溢於言表,約莫半個時辰後,眾人終是趕到了一處半山林間。

此處早已沒有了雲霧遮擋,映入眾人眼簾的,不是眾人與獅虎獸苦戰的場景,而是滿地金銀銅衣護院與何家供奉的屍首。

饒是水滄瀾與宇文拓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名門子弟,可這副慘狀卻讓眾人一時間怔在原地,顧蕭與江凝雪也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儘管一路上已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應對獅虎獸。卻沒想到獅虎獸這般兇猛,這些今日還活生生的何家好手竟然死狀如此慘烈。

何季並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他的心中只有迅速抓住獅虎獸這一件事,鷹目一凝,躍至一錦衣供奉的屍首旁,查探起來,只見這供奉胸前三道血痕,應是被利爪所傷,可這並非他的致命傷,真正讓他身亡的則是體內真氣被抽乾而亡。

想到哪獅虎獸以真氣為食,何季暗自心驚,沒想到獅虎獸如此兇悍,望向滿地屍首,並不見方月華等人,如此看來,何家拔擢的這些供奉還不是一無是處。

顧蕭也近前檢視了這些屍體,望著滿地金銀銅衣,想起鶴不凡三兄弟,他們在自己初入何家堡時,也算對自己不錯,顧蕭有些擔心,在這場中細細檢視起了每個屍身,直到沒發現三人,這才放下心來。

水滄瀾亦不關心這些人的死活,運起內力,將感知提高,想在這這邊查探出獅虎獸的下落,掃了一圈,正當一無所獲之時,卻聽得前方雪突發出幾聲響動,水滄瀾忙抽出如水劍戒備,其餘眾人見水滄瀾如此,知曉可能有敵來襲,於是各自戒備。

顧蕭在無歸山中,不是沒有和猛獸打過交道,無論什麼野獸,都逃不過顧蕭這‘無歸山霸主’的毒手,但今次,要面對的畢竟是有著仙之傳說的獅虎獸,聽到響動,也暗自運氣凝神戒備。

何季一抖袖,一枚透骨釘滑入手心,運力指尖,向著前方發出動靜之處彈射而出,透骨釘呼嘯而去,直直沒入發出動靜的雪堆中去。

“三堡主,是我。”

一道人影從雪堆中鑽出,手中夾著的正是何季的透骨釘,待到此人穩下身形,眾人望去,首先望見的便是這人的一雙賊目,若不是一身何家的銀色護院裝束,只怕眾人就要將他當成了趁著夜色偷盜的賊人。

“任二哥?”顧蕭一眼就認出這人正是何家堡外,為自己帶路的三兄弟中的任不難,立刻上前,驚喜開口。

“任護院,其它的人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何季搶上前來,揪住任不難的衣領問道。

“那…那獅虎獸…能興雲霧,太過兇悍,我…我們抵擋不住,赫大哥命我們散開,這樣大夥也許能逃得一命…”任不難回想起來,渾身仍在不住的顫抖,可見獅虎獸給他留下陰影有多深。

聽到任不難口中提到了獅虎獸,何季雙目中迸發出光來,繼續問道:“獅虎獸去了那裡。”

“獅虎獸…我也不知那獅虎獸去了哪裡,我只記得昏死之前,隱約瞧見赫烈大哥引著那畜生望山中行去了。”任不難衝著山中遙遙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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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不難的這番說辭,怕是連三歲孩童都騙不過,既是被昏死過去,有怎能????????????????在那雪堆中藏匿的那麼完美。

何季怎會不知他撒謊就是為了掩飾自己貪生怕死的行徑,可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抓住獅虎獸,何季向著一旁顧蕭幾人開口道:“幾位,咱們這就動身,儘快抓住那獅虎獸,我何家承諾給各位的,定會如實奉上。”

只要抓住獅虎獸,就能得重陽先生將自己寫入凌絕榜單,何季口中的‘如實奉上’,讓一路趕來有些疲乏的水滄瀾、宇文拓還有一直不曾開口的小杰不由精神一振。

就在何季正要招呼眾人離開,去追尋獅虎獸之時,任不難帶著哭腔搶入何季身前,開口道:“三堡主,求求你,帶上我一同前去吧,適才赫大哥讓大夥分開逃命時,我與三弟、大哥走散了,還望三堡主瞧在咱們三兄弟為何家賣命多年的份上,尋到他們。”

何季連供奉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哪裡會管這些護院的死活,甩開任不難抓住自己的袖子嘲諷道:“我現在要去抓獅虎獸,哪有空閒去幫你尋人,你那兩兄弟若是命大,自然無事,若是死了,也只能怪他們命不好,再說了,一會要是與獅虎獸遭遇了,你不怕死嗎?”

任不難此刻所有的希望都在何季一行人身上,與兩位結拜兄弟共同闖蕩江湖多年,早就如同家人一般,他雖然貪生怕死,可要是能救下兩位兄弟,就算搭上這條命又如何,想到這,任不難也豁出去了,向著何季道:“三堡主,只要能救下我的兩個兄弟,我什麼都不怕。”

“好,這可是你說的,適才你不是指了那獅虎獸逃去的路嗎,這樣,你帶路,咱們抓到那獅虎獸後,我想你保證,親自帶人,去尋你的兩位兄弟。”何季鷹目一轉,打量了任不難一番,而後開口道。

任不難想起獅虎獸,不由膽寒,可轉念想起這些年來與大哥、三弟相處的種種,還是咬牙應下,隨後回憶著適才赫烈引開獅虎獸的方向,領著眾人向山上行去。

就在幾人前腳離開後,一道身影從適才幾人立身處的樹後而出,這人身形婀娜,面帶黑紗,滿頭青絲以金釵盤起,她定定的望著領頭的何季,眼中盡是殺意,隨後身形一閃,隱匿身形,向著何季等人行去。

——花朝苑內,何家老祖金杖杖影將金不移與何魁二人籠入其中,金不移手中判官筆,生死簿,一攻一防,頗有章法,何魁一雙掌法凌厲十足,二人連連攻向何家老祖。

何家老祖以一敵二沉穩有度,不慌不忙,那沉重金杖在手中翻騰,身輕如燕,一躍而起,一腳踢向舉掌攻來的何魁,將他踢開身前,側首避開疾取自己喉間的判官筆,手中金杖猛的向前刺出。

金杖本就沉重,又攜著老祖內力,這一刺之威,不下百斤,金不移忙用手臂生死簿擋住金杖杖首。

杖首與生死簿相觸,金不移覺得一股大力從手臂上的生死簿傳來,整個人被這股大力擊退,金不移連忙凌空翻身,卸去這股力道。

被一腳踢飛的何魁見何家老祖,杖出招未收,眼下有機可乘,揮動雙掌,掌風所過,掠起屋簷下的冬日冰稜,一同攻向何家老祖後心。

豈料老祖頭也未回,冷笑聲出:“小子,你可別忘了,你這身功夫是誰傳給你的。”

話音落,掌風已至,數十根冰稜如利箭般隨掌風至後心,老祖????????????????未回首,只是同樣揮掌,這些襲來的冰稜同時碎為齏粉,冬風一吹,化為漫天晶瑩,緩緩飄下。

“小子,你以為老夫所擅長的僅是掌法嗎?”

老祖的聲音,此刻已沒有了先前的老態龍鍾,取而代之的卻是渾厚與清晰。

言畢,杖出,不同於先前的揮動金杖,此時的老祖單手反持金杖杖尾,杖首點地,負手而立,身形也不似之前那班佝僂著,而是站的筆直,雖說是側身對敵,這杖首、杖尾、手、肘、肩呈一線,只是立在那就已顯出氣勢來。

見此情形,金不移與何魁二人面色凝重,尤是何魁,這麼多年來,從未見何之道用過此等招式,看來這才是他的本門功夫。

何之道當然也不想露出本門武藝,可今日季兒不在身邊,那人也聽了自己的命離了何家堡,自己恰又舊疾復發,適才好不容易歇了會,將將恢復了些,何魁就帶著金不移向自己動手了,一會若是舊傷再度復發,到時自己定會落了下風,還不如趁著自己身體尚能支撐,使出殺招來,先將這二人拿下再說。

想到此處,何之道不再多待,負在身後的手中微微用力,之聽‘咔嚓’一聲清脆,金杖竟被他徒手捏碎,原來這金杖乃是中空之物,這金杖自尾端裂開,隨著何之道掌心再次用力,金杖徹底碎裂,中間露出一杆長槍來。

遠遠望去,這槍長七尺二寸,點地槍頭約莫七寸有餘,其形方稜,扁如蕎麥,槍尖脊高且厚,槍脊正中凹出兩道血槽,令人望而生寒,距槍尖一尺處小小金鈴並血紅槍纓繫於其上。

隨著這杆長槍出現,花朝苑內陷入一片沉寂,何家老祖握拳頭,伸出拇指,疾點自己腹部幾處穴位,在金不已與何魁驚訝目光下,何家老祖原先那雙濁目之中的渾濁盡褪,滿臉褶皺亦是逐漸消失,握著槍尾的手也逐漸有力起來,整個人竟褪去之前的老態龍鍾,變成了如日中天,英武雄姿的中年人摸樣。

長槍上系著的金鈴紅纓也隨著何之道的面龐逐漸年輕而發出清脆的響聲,陣陣金鈴聲也引的花朝苑內冬風四起,無論是花朝苑中的積雪也好,屋簷墜落的冰稜也罷,紛紛被這金鈴所引,卷積著向何之道手中的長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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