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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劍何家堡 第一百六十八章-忽然中斷

清秋擂上的鏖戰,以青衫少年月光青鋒破敵,雪中刀自折彎刀,約三年之期落下帷幕,場下人的目光又落在梅月擂上,同樣是少年,不過布衣少年與那擅使擒拿技法之人的比鬥更像是一面倒的碾壓。

並非布衣少年刻意戲弄,只是這擅使擒拿的漢子太過頑強,無論被小杰擊退多少次,擊倒幾回,他都堅持著爬起,起身再戰。

場下眾人都不知道是什麼信念,支撐著這漢子一次次的爬起,饒是小杰,那銳利目光中,似也透出一絲不忍,可自古以來凡是比試武藝,定有勝負,哪怕是這漢子再堅韌,梅月擂上也要分出勝負,終是以那擒拿漢子的敗陣結束了梅月擂上的這場比試。

相較小杰的於心不忍,花朝擂上的水滄瀾手下就沒那麼仁慈了,上臺挑戰的不是嘔血離場,就是兵刃斷裂,許是練武之人的血性還在支撐這場下的江湖客們,不停的向著傲慢無禮的水滄瀾發起挑戰。

不過水滄瀾面對這些江湖客的連番挑戰,來者不拒,手中如水劍光四射,令一眾好漢折腰。

日光流轉,月已初升,花朝、暮夏、清秋、梅月四擂之主在一眾江湖客的挑戰下站到了最後,依著何家堡擂臺的規矩,正當何魁要起身宣佈這四人進行三甲之爭時。

一聲似獅非獅,似虎非虎的吼聲,響徹何家堡後山之中,隨著這吼聲響起,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吼聲引得望去,只見何家堡後山之中,飛禽走獸,皆聞聲而驚,一團雲霧隨著這吼聲升騰,將夜空初升之皎月遮擋其中。

場下眾人盡皆色變,沒想到何家堡後山,居然有此猛獸,僅憑著吼聲就能引得天像,這是何等境界。

場中他人可能不知,但顧蕭曾聽鶴不凡提起過這獅虎獸的傳說,聽到這吼聲,自然便聯想到了那傳說中的仙獸獅虎,只見顧蕭眉頭緊鎖,一雙星目望向後山處,心中暗道:“難道那傳說是真的?這獅虎獸僅憑吼聲便能引動天像。”

看著場中人迷茫、疑惑的模樣,何家老祖拄著金杖赫然起身,心中欣喜之餘又帶著悲傷與不安,欣喜的是自他入主何家堡,多年來,無論用何種辦法,都只是發現了些關於獅虎獸的蹤跡,並未親眼曾見過或親耳聽過獅虎獸。

悲傷的是,今日終是親耳聽到了這獅虎獸的吼聲,與主人告訴自己的一模一樣,可自己的仲兒卻是沒等到這一天,這獅虎獸的吼聲方向,以自己聽來,距離何家堡並不遙遠。

念及此處,何家老祖渾濁雙目中帶著無盡恨意,望向一旁何魁,心中默唸道:“小兔崽子,老夫當年心慈手軟,饒了你一條性命,沒想到卻把仲兒害了,此刻還不是取你性命的時候...”

似是感受到了‘父親’充滿恨意的目光,何魁側過臉來,避開了老祖目光,躬身行禮,開口問道:“父親,咱們現在怎麼辦。”

未等老祖開口,何季搶上前來,急切開口道:“父親,那畜生終於露面了,機不可失,咱們現在就...”

何季話未落音,就被何家老祖抬手打斷,帶著幾分試探,何家老祖盡力壓制著心中恨意與驚喜悲傷交織之情,向著何魁淡淡開口道:“魁兒,你說說,該如何處置。”

見何魁未曾開口,只是一個勁兒的瞥向一旁的重陽先生,老祖似是明白了何魁心中所想,開口道:“無礙,重陽先生是自己人,不用擔心。”“是。”何魁恭順應道。

隨後直起身子,略一思忖,開口道:“回父親,咱們在何家堡這麼多年,無論是舉辦擂臺還是花了這許多銀子,養了這麼多江湖客,不就是為了這獅虎獸嗎,今日終見這獅虎獸現身,咱們不如暫且停了擂臺,兒子親自帶人,上山去捉這獅虎獸。”

老祖盯著何魁瞧了片刻,並未出言贊同或是否了,是只拄著金杖,顫巍的行至觀戰高臺旁,向著場下仍處在被獅虎獸吼聲震懾住的眾人開口道:“諸位,今日擂臺暫止,還請諸位暫回各苑休息,待明日之後,再行三甲之爭。”

眾人雖是疑惑,這何家堡後山到底是何野獸,發出了此等吼聲,可瞧著臺上何家老祖淡然的神情,也都放下心來,既然何家人都不擔心,我等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再者說,何家有吃有喝,待著也是舒坦,何必去操心這等與自己無關之事呢。

想到這,場下的江湖客們紛紛向著何家老祖行禮,隨後在何家下人的引領下,各自向著梅月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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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滄瀾可不在乎這些,他心中只想趕緊對上清秋擂上的小子,報了自己在何家門外的一拳之仇,聽到何家老祖提出明日再戰,水滄瀾心中雖是不願再等,但何家堡主人都發了話,自己也不能太過無禮,只得悻悻的下了花朝擂。

宇文拓亦是如此,他的心中亦是只有那青衫少年,只要能在江凝雪面前擊敗他,才能證明她選錯了人,不過,既然何家老祖開了口,暫饒他一日又如何,宇文拓心中打定主意,也下了擂臺,深深望了一眼臺下的江凝雪,拔腳準備離開,去往慕夏苑休息。

江凝雪望著青衫少年走下擂臺,比起那獅虎獸的吼聲,這少年適才一劍破開雪中刀的英姿則讓江凝雪那雙冷眸中閃出異樣的光芒。

顧蕭下了擂臺,不待何家下人靠近,快步行至江凝雪身旁,低聲開口道:“何家老祖停了擂臺,剛才那吼聲絕非尋常野獸發出的,如此看來,那獅虎獸的傳說只怕是真的了。”

“那又如何,咱們此行的目的,可不是衝著獅虎獸來的。”江凝雪望著少年俊朗的側顏,目中冷意早已不似先前那般,出口的語氣卻依舊寒冷。

“這個我自然知道,你還記得鶴不凡鶴大哥對咱們說的話嗎?”顧蕭見江凝雪依舊冷淡,想起先前鶴不凡在告知自己二人關於獅虎獸傳說之時,何家對所有供奉立下的規矩。

顧蕭出言提醒,江凝雪這才想起,鶴不凡確提起過,凡是入了何家的供奉亦或護院,只要能在這山中尋到獅虎獸之下落並降服,無論提什麼條件,何家都會全力滿足,開口向顧蕭道:“你的意思是?”

“不錯,若適才那吼叫之聲的確是那獅虎獸,何家人定會出動人手,前去抓捕,我若是能尋個機會,一同前去,只要幫何家人抓到那獅虎獸,我就能開口向何家提出條件,到時候無論是青絲繞還是慕容谷,咱們都能獲得想要的線索。”顧蕭向江凝雪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江凝雪亦是贊同顧蕭想法,只聽顧蕭繼續開口自顧自道:“可若是貿然前去自薦加入抓捕,且不說何家人會生疑,就算是知曉了是鶴大哥告訴咱們的,豈不是把鶴大哥給賣了。”

顧蕭與江凝雪低聲交談著,如何設法加入何家人抓捕獅虎獸,可在正要離開的宇文拓看來,這二人的舉動也過分親暱了些,尤是宇文拓早就領教過江凝雪那冷漠的性子,別說自己這個外門之人,就是凌雲劍宗門下的弟子亦是口口相傳,這位冰山美人師姐從不與人多言。

如今見他與那青衫少年低聲交談的樣子,讓宇文拓心中的嫉妒之火,又燃了起來,正要上前,卻聽身後何家老祖的聲音響起。

“幾位留步。”

何家老祖這話一出,宇文拓、水滄瀾和小杰幾人皆是一怔,不知何家老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顧蕭與江凝雪對視一眼,看來,是不需要再為加入抓捕獅虎獸費勁心思找藉口了。

何家老祖在何魁與何季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行至顧蕭等人身旁,滿是皺紋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向著四人開口道:“老夫想請四位去往花朝苑一談。”

何家老祖說話間,向著何魁使了個眼色,這位現任的何家家主隨即向著西側觀戰高臺上的金不移等人微微招手,向趕來的金不移低聲吩咐了幾句,金不移微微點頭,隨後招呼著一眾何家供奉快步離去。

待到何魁返回,何家老祖又開口道:“幾位,這便隨老夫去罷。”

說著,徑直轉身,引著眾人向著花朝苑內而去。

——

坐在花朝苑正廳內,顧蕭不由感嘆,何家堡如此家業,為何這主人家居住的苑內卻少見下人,又瞧向那閉目養神,端坐在主人位上的何家老祖,他不開口,廳中眾人亦都是坐在堂下,閉目養神。

顧蕭亦是如此,午時至此,在何家擂臺鬥了許久,有此難得的休息時間,顧蕭亦是暗自調息。

又過了約莫盞茶功夫,正當廳中眾人皆在閉目養神之際,只聽得花朝苑外,急促腳步聲響起,眾人睜眼望去,只見來人正是何家供奉之首,金不移。

入廳之後,金不移先是掃視了一圈廳中的少年英傑們,隨後落在何魁身上,見何魁目不斜視,端坐在老祖身側,金不移快步上前,躬身伏在老祖耳旁,低語數言。

何家老組終是睜開雙目,渾濁的雙目不再如先前擂臺之時那般懶散,而是凝著精光,向著一旁的金不移開口問道:“你遣人去追了沒。”

“月華與步燕等人已去追了,應當很快能尋到它的巢穴。”金不移躬身答道。

“好,做的好。”難得何家老祖面上浮現出欣慰之色,連連開口稱讚金不移。

隨即拄杖起身,向著顧蕭四人開口道:“四位少俠,何家雖算不上武林名門,在齊雲也算是小有名聲,老夫此番豁出老臉,想請四位幫個小忙。”

“來了。”顧蕭與江凝雪互視一眼,心中暗道,這何家老祖適才讓家主何魁吩咐金不移,看來就是遣人去探查獅虎獸的行蹤。

“老祖有吩咐,我如水劍宗自當鼎力相助。”水滄瀾一聽老祖開口,立馬跳出來應道,對於要與凌雲劍宗一爭齊雲武林刀劍之首的如水劍宗來說,能爭取到愈多助力,對如水劍宗就愈有幫助,這也是為何水千嶽派出親兒子來何家堡的原因之一。

何家老祖如此姿態,讓宇文拓這個名門子弟也不好開口拒絕,只得起身應下,顧蕭正愁著如何加入獅虎獸的抓捕,從而提出自己想要知曉慕容谷與青絲繞的線索,自然也不會拒絕。

四位擂主只剩小傑,布衣少年見顧蕭答應的如此痛快,雖不知何家老祖所求何事,也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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