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撈起一個小家夥，把他倆抱在懷裡。
阿大站在她身後，伸手準備幫忙抱抱孩子。
不料兩個小家夥抱著裴鳶然的胳膊，就是不肯撒手。
阿大尷尬地摸了摸夠難受。
裴鳶然笑吟吟道：“沒事，我自己來。”
話落，她就抱著兩個小家夥上了馬車。
阿大來到裴明和李月仙面前，跟兩人行了一禮，道：“告辭。”
話落，夫妻兩個點頭示意，還不忘把兩個娃的嬰兒車拿給阿大。
阿大接過嬰兒車，點點頭，就走了。
夫妻倆目送他們離開。
馬車軲轆在地面上壓出低沉的聲音，裴鳶然把兩個娃放在嬰兒車裡，輕輕掀起馬車窗戶的簾子。
街道上人來人往，陸續有很多小攤主在街上陸續叫賣。
香噴噴的油果子，裹著肉的煎餅，用大骨頭湯煮好的麵條……
兩個小家夥聞到香香的味道，口水悄悄流到嘴角。
“饞了？”
裴鳶然笑吟吟地看著兩個小家夥，把他們嘴角的口水擦乾淨，“等著啊，孃親給你們弄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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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給兩個小家夥衝了奶。
還不等她把奶瓶遞給兩個小家夥，馬車就砰的一聲，她沒坐穩，身子猛地往前栽倒。
兩手下意識護住兩個孩子，腦袋卻重重地撞在了馬車上。
額頭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痛意。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湧。
“孃親，痛痛，呼呼！”
小裴淺看著孃親被撞到的腦袋，心疼地湊上前去，輕輕吹了吹她的額頭。
裴鳶然心中一暖，還不等她安慰兩個小家夥，小裴淺就伸出手，軟乎乎的手按在她的額頭上，想給她揉一揉。
“不痛！不痛！”
裴鳶然摸了摸小姑娘的臉頰，另外一邊的小裴清板著臉，一隻手護著她的額頭。
兩個小家夥一心都在照顧她啊。
她心頭一暖，麻利地爬起來。
“阿鳶姑娘你可能要等一會，遇到個瘋婆子。”
阿大聲音有些陰沉。
“瘋婆子？”
她挑眉，還沒挑起簾子，馬車外面就傳來一個女人氣勢洶洶的叫罵聲。
“有馬車就了不起啊！我看你們就是仗勢欺人，故意欺負我們這些可憐人，哎喲！不把窮人的命當命了！”
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
裴鳶然微不可見地皺起了眉頭，掀開簾子一看，不就是當初被周老頭子帶走的周蓮嗎？！
周蓮穿著洗的發白的衣裳，頭上就一根布帶子綁住頭髮，臉色蠟黃，露出的胳膊上還有淤青，看來日子過得不好。
之前外祖母說他們遇到過周蓮，就是不知道周蓮有沒有看到他們，現在看來，周蓮還不知道他們已經來了京城。
不然周蓮早就找上門去了。
她眉心跳了跳，放下簾子，並不想跟周蓮有一丁點的牽扯。
然而，周蓮一抬頭就看到一閃而過的裴鳶然的臉，心裡一激靈，騰的一下爬起來，衝向馬車。
“阿鳶，裴鳶然！”
周蓮抓緊了馬車扶手，死死盯著馬車簾子，遲遲不敢伸手去看。
自從李老三把她休了以後，她就被她爹給賣了，輾轉了一家又一家，如今被賣到一個大戶人家，當個粗使婆子吃不飽穿不暖，還經常被管事的打罵。
她做夢都想結束這種日子。
要是真的是裴鳶然，她的苦日子就到頭了。
馬車簾子背後的人，關乎到她以後的日子！
周蓮咬緊牙關。
阿大隱約覺得面前狼狽的瘋婆子有點眼熟，仔細一看，這才想起來她是周蓮。
李家那個攪屎棍！
阿大給車伕使了個眼神，自己則偏著臉沒讓周蓮看清自己的臉。
“要錢直說，給你銀子！”
車伕不耐煩地扔下銀子，推開了周蓮，“浪費我們時間。”
“我不要銀子！”
周蓮突然大喊一聲。
車伕剛要甩鞭子，就被周蓮突然一嗓子嚇了一跳。
“瘋子！你想幹什麼！”
車伕甩了甩鞭子，假裝要對她動手。
周蓮不管不顧，衝上前去，非要扯開簾子。
“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不是你！”
“你在找我嗎？”
裴鳶然搶在她前面，沉著臉掀起馬車簾子，眼神冷冽駭人。
周蓮被她嚇得愣了一下，下一刻就只剩下高興。
蠟黃的臉上全是興奮，那雙滿是算計的眼睛裡算是精明。
“阿鳶，我終於找到你們了，你外祖母呢？你三舅他們呢？在哪？快帶我去見他們！”
說著，周蓮就要爬上馬車。
見她自言自語，裴鳶然冷著臉拍開她的手，“我不認識你。”
“怎麼可能！阿鳶你別跟我裝，我知道你認識我。”
“不認識，走了。”
“我認識你，我還認識你兩個孩子，我是你三舅母，裴鳶然，你個沒良心的小蹄子，當初我們一家盡心盡力地幫你，你竟然翻臉不認人，還慫恿你三舅舅把我休了，你個沒良心的！”
周蓮口口聲聲都在指責裴鳶然，逐漸熱鬧起來的街上很快就停下很多人，圍在周圍看熱鬧。
裴鳶然面不改色，倒是阿大有些不耐煩了，“不讓開的話，我們就撞過去了。”
周蓮臉色一白。
她記得這個人，當初跟那個白珏湊在一起，還有個誰來著，湊在一起，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見周蓮臉色慘白，裴鳶然安慰著兩個小家夥，輕聲對阿大說道：“不用跟陌生人浪費時間，走吧。”
一聽這話，周蓮心一橫，直接躺在馬車前面，怨毒地看著馬車上的阿大，道：“有本事就從我身上壓過去，不然你們別想走。”
“那就壓過去，一會就去查，這個婆子是誰家的下人。”
裴鳶然語氣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
而阿大一個眼神，車伕就沉著臉趕馬車。
車軲轆在地面上壓出低沉的聲音，一點點靠近周蓮。
眼看馬蹄一點點靠近自己，周蓮狠狠咽了口唾沫，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阿大坐在車伕身邊，冷笑道：“你現在走還有活的機會。”
“你們！”
周蓮怨恨地看了阿大一眼，見周圍人對著她們指指點點，她這才爬起來，身上的土都顧不上拍了，一溜煙跑了。
裴鳶然透過簾子縫隙看見周蓮鑽進人群中的背影，又很快消失，心中冷笑。
“那個婆子怎麼回事？這可是勤安侯府的馬車，她憑啥跟人家搭上關係啊！”
“那個就是裴大夫吧，聽說人家還得了皇上的賞賜呢！”
“可不是，那個瘋婆子亂攀關係，笑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