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蘺一臉神秘，眉毛上挑，“說是孟婆湯，實則是酒，不知道那酒用什麼釀的，據說滋味絕妙，讓人喝了以後飄飄欲仙，金山銀山都不要了。”
他爹裴平蹲在地上，嘖的一聲，“聽起來還挺厲害，我都想嚐嚐這種酒了。”
“不可以。”
裴鳶然跟裴江蘺同時開口，姐弟倆面色凝重。
裴平見兩人這麼有默契，笑問道：“一杯酒而已，有什麼不能喝的。”
“那酒喝了上癮。”
裴鳶然擲地有聲道。
裴平狠狠搓了搓臉，“你說什麼玩意？喝酒還能上癮？那怕不是酒，是穿腸毒藥了。”
他臉上滿是懷疑。
裴鳶然卻抬抬下巴，示意他去看看王老婆子的兒子，道：“我聽說他整天惦記一口黃湯，喝不上就像要死了一樣，瘋癲痴狂，二叔覺得，那口黃湯會不會是孟婆湯？”
這話一出，裴平臉色變得有些微妙。
裴江蘺也認同地點了點頭，道：“我也聽說孟婆湯喝了上癮，對人的身體也大有傷害，爹你要喝酒就讓去買正兒八經的酒，別喝那種歪門邪道的東西。”
聽小兒子說的頭頭是道，裴平嘴角直抽抽。
“你小子這張嘴還挺能說，跟你喝過似的。”裴平說笑，卻暗暗記住那玩意不能喝。
他還想長命百歲呢，可不能碰那種東西。
大家都瞭解他的為人，知道他不會拿身體開玩笑，也就沒多說。
可等大家夥都聊完了，大堂哥裴羽涅才悄悄找到她。
見他神色凝重，裴鳶然也緊張起來，道：“大堂哥你有事說事，這樣看得我怪緊張的。”
“齊晏知道你的厲害，想問問，孟婆湯這種東西，能不能醫治。”
聞言，她心裡生出不祥的預感，“出什麼事了？”
裴羽涅搖頭，解釋道：“他們查到好幾個普通人因為過度飲用孟婆湯而死，還有很多上癮的人，這次怕是比當年那一次還要來勢洶洶，想提前做個準備。”
“那我需要研究一下，孟婆湯裡到底有什麼。”
單純的酒會醉人，也會讓一部分人喜歡上這東西，但任何人喝上一杯都容易上癮，恐怕裡面加了東西。
“明天給你帶來。”裴羽涅說罷，就出門去了。
至於隔壁鬧得風風雨雨的王家現在已經安靜了，聽路過的人說，趙玉蓮幫著妹妹趙玉梅，跟王家和離了，將來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眼下王家就剩下二老一病，日子怕是過不長遠了。
……
勤安侯府，清風院內。
齊晏笑呵呵地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看著裡面清澈見底的孟婆湯，道：“我還真有點好奇，這個孟婆湯到底是什麼味道。”
楚珏面無表情地喝了一盞茶，道：“不怕死可以試試。”
最近京城裡出現好幾起暴斃，都是因為孟婆湯而起。
據說這東西喝上一杯就忘不掉其中滋味了。
齊晏聽他滿不在乎的口氣，幽幽嘆道：“虧我還是跟你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楚珏面不改色，“我只是成全你。”
“算了。”齊晏放下杯子，“這種東西還是等你的小大夫研究過後，我再嘗試吧，說不定到時候就有救了。”
楚珏微不可見地蹙眉，“你找到阿鳶了？”
“她連那件事都能解決，小小孟婆湯能難倒她？”齊晏笑得燦爛，繼續道：“你就不好奇，她能怎麼研究那個東西嗎？”
對上他忽然陰沉的眸子，楚珏眸色也漸漸冷了，“齊晏，她不能動。”
“呵。”齊晏瞬間收回眸子裡那些陰沉，恢復平常吊兒郎當的模樣，道：“誰說我要動她了？我就是請她幫個忙，她說要孟婆湯才能研究這東西有沒有解決辦法，我明天請她來。”
楚珏微微愣神，旋即忍不住確認一遍：“她真的要來？”
“對啊，你的小大夫要來了，高興不？爺是不是夠意思。”齊晏笑眯眯地朝他拋了個媚眼。
楚珏隨手一巴掌，被他躲開了。
“打不著！”齊晏笑呵呵地抿了一口茶。
不等兩人閒聊幾句，齊晏的跟班就神色匆忙地趕來了。
“四爺，不好了！”
小廝跑得滿頭大汗。
齊晏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道：“嚷嚷什麼，又不是在自個兒府上。”
小廝這才定下心神，向楚珏行了一禮。
齊晏這才抬起下巴，示意他有事說事。
“二爺把那個女人接回來了。”
哐當一聲，齊晏沒坐穩，從凳子上摔下來，又立馬爬起來，憤憤道：“你不早說！”
小廝也委屈，“不是您讓我講規矩嗎？”
“講規矩也要分清情況，也罷！”齊晏起身跟楚珏打了聲招呼，道：“我先回去把那個狐狸精解決了，明天你的小大夫會來你府上，你好生招待，不用太謝謝我。”
話落，齊晏就已經走到院子外面了，小廝驚掉下巴，還不忘向楚珏行禮。
將軍府上。
被重新送回春風樓的二夫人又回來了，還是二爺大張旗鼓地接回來的，恐怕這次要真的抬成夫人了。
這個訊息在將軍府內傳得沸沸揚揚，就連在院子裡折磨沈前的沈長安都聽說了。
小廝跟在沈長安身後，面色難看道：“小公子，您得罪了那位，二爺不會來找茬吧？”
“他不想被外祖父送出將軍府，就不會做這種蠢事。”
小廝聞言，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每每聽到流言，那顆心就慌啊。
要是二爺真的為難小公子，他這個小廝怕是首當其衝，最先喪命。
他才十五歲，還有很多月銀沒領，還沒娶媳婦呢！
小廝心裡苦，臉也跟著皺成了苦瓜。
沈長安一回頭就瞧見他皺巴巴的臉，覺得好笑，道：“怎麼還哭了？要是真的害怕，我讓外祖父把你調到他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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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小廝急忙反對，“小的只是害怕，並不是要走，別人都說小公子心腸狠毒，不擇手段，我卻知道，小公子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將來小公子一定能出人頭地，眼下這點困難算什麼！”
說著，小廝不由得驕傲地抬起下巴，神色間盡是得意。
沈長安難得真心笑笑，道：“我若是有出人頭地的那天，你定然也不會太差。”
“多謝小公子提拔！”小廝嘿嘿一笑，向他行了一禮，不過二舅舅和那個女人，的確就像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刀，隨時都能要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