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快一點！”
裴明聽出那是熊的叫聲，臉色越漸難看。
眾人也加快腳步，恨不得長雙翅膀飛走。
裴鳶然提著一口氣，跟張氏用力地推著板車，幫大堂哥減輕負擔。
她們後面的難民也騷動起來，一個個滿臉恐懼，爭先恐後地往前跑，生怕跑慢一步，就成了熊的過冬儲備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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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一亂，就容易把人擠開。
他們原本的隊形都被打亂了，亂哄哄的。
裴鳶然讓幾個表妹走在自己身邊，萬一有人抱著壞心思，她也幫得上。
二表妹膽子最小，被這種場面嚇得瑟瑟發抖，問她：“鳶表姐，熊會不會吃掉我們啊？”
聞言，她露出手腕上的弓弩，又看向前面護著李老婆子的白珏，笑道：“別怕，有我們在，再厲害的野獸，來了也是我們的盤中餐。”
走在前頭的白珏聽見她這話，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好像任何時候她都比其他人冷靜，一路上殺野豬，屯糧食，她是不是都忘了，她自己也說一個需要保護的女子了？
身後啊的一聲慘叫，喚回了白珏的思緒。
“熊來了，啊！”
一個難民被突然冒出來的熊一爪子摔飛出去，撞在了樹幹上。
其他人嚇得一鬨而散，拼了命地往前跑。
裴明等人都被撞開了，一時半會無法靠攏，裴鳶然的心沉到了谷底。
見熊正向一個小孩靠近，她猛地一嗓子吼道：“別亂！你們跑的越快它越興奮！”
眾人狠狠咽了口唾沫，逐漸放慢了腳步。
可他們剛才已經引起了熊的興趣，一個人沒躲開，就被熊撲倒了。
“啊！”
“當家的！”
兩個人淒厲的慘叫聲幾乎要震破周圍人的耳膜。
裴鳶然立馬用弓弩對準那頭熊，嗤的一聲射中了熊的後背。
熊憤怒地嚎叫一聲，笨拙地轉身，盯上了她。
她捏緊了弓弩，高聲道：“拿穩你們的武器，要開始了！”
眾人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竟然有如此勇氣，眼看著熊向她跑去，他們心裡也隱隱有些擔憂。
白珏提著匕首衝了過去，裴鳶然見狀，跟他配合極好，弩箭直接射中熊的左眼，而白珏的匕首捅進了熊的後脖頸。
嗤啦一聲，拔出匕首，鮮血噴湧而出，熊淒厲地嚎叫一聲，轉身就要跑。
裴鳶然飛快跑過去，搶過二堂哥手裡的棍子，使出渾身力氣砸中熊的腦袋。
熊的動作逐漸緩慢。
一下，兩下，三下……
熊的腦袋都被她打破了，血濺在她臉上，看得眾人狠狠咽口水。
一個女子，竟然能做到這份上！
裴鳶然見地上的熊徹底失去了聲息，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她的手都哆嗦了。
“她……她……”
剛才差點被咬的人不敢置信，踉踉蹌蹌地走上來，撲通跪在她面前。
“謝謝恩人救我，謝謝！”
那人砰砰磕了幾個響頭，裴鳶然攔都攔不住。
等那人起來，她才看向裴明，道：“爹，這頭熊大，咱們趕了一夜了，不如休息一下，吃了吧！”
兩家長輩聽她這麼隨意地說吃肉，臉都快綠了。
李氏哀嚎一聲，飛快地跑到她跟前，“讓娘看看，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兒疼啊？”
她立馬爬了起來，在李氏跟前轉了一圈，“啥事沒有，就是有點累了，嘿嘿！”
“你還笑，嚇死娘了！”李氏一下抱住了她，哇哇大哭。
裴明也手腳發軟地走到母女倆身邊，用力地抱住了兩人。
“我沒事！”
裴鳶然說著，掙開了兩人的懷抱，看向地上沒了氣息的熊。
如今到處都是災，這些野獸倒是長得油光水滑的。
“吃了！”
她吆喝一聲，其他難民眼睛都綠了。
別人有肉吃了。
李老婆子見狀，道：“這麼大，少說也有兩百多斤，放著會壞，咱們也吃不完啊！”
裴明已經冷靜下來，道：“那留下熊皮，肉按人頭分，每個人分一點。”
也能讓其他人打打牙祭。
這話一出，其他難民眼睛都亮了。
裴明把這件事交給了二叔裴平。
“來，排隊！”二叔吆喝一聲，眾人就自覺幫忙。
李家舅舅們把周圍的雜草清除了，把板車放在一起。
大表哥和二表哥提著桶去溪邊打水，大舅母則負責燒水，準備做飯。
裴鳶然也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我幫你搭那個小房子。”
她回頭看，白珏站在她身後，眼底帶著幾分笑意。
“好。”
她點頭，大寶小寶估計餓了，也該拉臭臭了，這會人多，搭帳篷才不容易被發現。
白珏見她滿頭大汗，遞給她一塊擰乾的熱毛巾，“李婆婆送來的，說你累著了，擦擦汗，休息一下。”
對上他琥珀色的眸子，裴鳶然接過毛巾擦了擦汗，“你剛才也辛苦了，謝謝你！”
剛才，白珏又救了她一次。
不然以那頭熊撲過來的力氣，她肯定會受傷。
白珏沒說話，麻利地搭好了帳篷，等裴鳶然抱著孩子進去後，他就守在外面。
李家幾個表哥就守著板車和二舅，免得被人偷了糧食。
二叔動作很快，後面跟著的難民都分到了一小塊肉。
眾人都喜不自勝，提著一小塊肉美滋滋地找地方做飯吃了。
裴鳶然把大寶小寶餵飽後出來，早飯都做好了。
大舅母切了一塊野豬肉，剁碎了放在野菜碎裡，和成餡兒，再加上一點點豬油，包了大包子。
二舅母和李氏一起熬了一大鍋紅薯玉米糊糊，就著包子吃。
那包子咬上一口，裡面的肉就露出來了，油滋滋的。
看來今兒個大家都有肉吃，大舅母他們才捨得多用一點點肉，給大家打打牙祭，放在平時，生怕被其他人聞到了，要被搶的。
裴鳶然咬了一口大包子，燙得齜牙咧嘴。
白珏看她馬大哈的樣子，眉目間帶著笑，“不用急，裴叔說你累著了，需要休息，吃了還能睡一會。”
一聽說能睡會，裴鳶然眼睛一亮。
那可太好了，走了一路，她力氣都耗光了。
剛才的拼鬥，算是透支的。
可眾人吃了飯，正準備收拾一下，原地休息一會。
剛剛還挺亮的天空，一下就烏雲密佈了。
“要下雨了！”
她抱著小寶，發起了愁，“得找個避雨的地方。”
眾人見狀，也知道耽誤不得，要在附近找個山洞什麼的，避避雨。
“注意安全！”
她提醒大家記得帶上武器，一旦遇到危險，能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