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裴鳶然滿臉笑意，“劉大夫觀察能力強，學習能力也強。”
劉元揮了揮手上的鋤頭，“走吧，去晚了趕不上中午飯，二嬸要罵了。”
現在，劉元也跟著叫二嬸了。
她歪著腦袋仔細想了一下，好像還是二嬸主動要求的。
劉元聰明、記憶力好，二嬸別提多羨慕了，每次誇了劉元，就有一個無辜的二堂哥捱打。
人的腦袋就是這麼參差不齊啊。
兩人按照往常挖草藥的習慣，走了另一條路，說不定就能有意外收穫，再繞路到上次做標記的地方，把她看中的草藥挖了。
只是這次貌似不太順利。
看著草藥旁邊守著的老頭兒，嘴角抽搐了一下。
“嘿嘿！小姑娘好久不見啊！”
老頭兒摸了摸白花花的鬍子，歡喜地揮手打招呼。
裴鳶然頭頂飄過幾條黑線，“我沒記錯的話，咱們昨天早上還見過。”
“你不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老頭兒一本正經地說。
裴鳶然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老頭兒，你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啥意思嗎？”
“反正老頭我就是很想見到你，你就說行不行吧！”
老頭兩手叉腰，一副要耍賴的模樣。
她知道老頭的背景，也不跟他吵，就笑眯眯地看著他，“那你想吧，我沒意見。”
“做我徒弟，有意見嗎？”
“這個不行。”
裴鳶然一本正經，毫不猶豫。
氣得老頭兒不高興了，瘦瘦的小身板直哆嗦，不知道是風太冷還是真的被氣得這麼厲害。
幾秒鐘後，老頭一手薅住面前一棵草藥，態度強硬：“商量一下？”
“不商量。”裴鳶然兩手一攤，“我的師傅是我爹，我不能不認我爹吧。”
說著，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您老人家應該也不想找個人品不行的徒弟吧？”
誰知道老頭嘿呀一聲，說：“天賦到位，人品我可以想辦法。”
裴鳶然和劉元：“……”
以前只聽說過勤能補拙，還沒聽說過能把人品控制住的。
老頭兒那個表情看起來好像挺認真的，不會是真的吧？
她微微眯著眼睛，眼底帶著幾分好奇。
見她不答應，老頭兒哼唧一聲，拔了一棵草藥。
“我……”
裴鳶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好不容易等到成熟的草藥就被他用這種暴力的方式拔了，還一分為二，感覺血壓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我不行了，扶我一把。”裴鳶然扶額，滿心鬱悶。
這老頭兒！
老頭兒嘿嘿一笑，“拜我為師！”
“講點道理好不！”
裴鳶然想不通，老頭兒就這麼想收她當徒弟啊！
老頭兒哼唧一聲，“不能。”
“喂喂喂！”
老頭兒猝不及防，突然騰空而起，低頭一看，原來自己被一直沒說話那小子抱起來了。
他一巴掌拍在劉元腦袋上，憤憤道：“你幹什麼！太欺負人了吧！你欺負老人家！”
可劉元眼皮子都沒眨一下，淡定地把他扛到另一邊，遠離裴鳶然看上的草藥。
裴鳶然立馬拿著小鋤頭把草藥挖了，完完整整地放在揹簍裡。
“你這小子！”老頭兒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不講道理。”
劉元眼睛都不眨一下，聲線略顯清冷：“你講道理，用別人看上的東西威脅別人。”
老頭兒兩手叉腰，氣勢洶洶地看著他，“你懂什麼！這是我的戰術，只要能收個好徒弟，我做什麼都可以。”
“反正她也不會讓我殺人放火。”
“小姑娘你可別忘了，你昨天能回家，還多虧了我。”
裴鳶然聞言，輕飄飄地打斷了他的話，道：“我不能回家也是因為你啊。”
老頭兒：“……”
這個徒弟說話好刁鑽，他好喜歡！
怎麼辦，小姑娘越看不上他，他越想當她師傅。
眼看威脅她的東西沒了，他嘿嘿一笑，摸著白胡子，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面。
一路上，裴鳶然又讓劉元辨認了一些草藥，直到劉元都熟悉地說出藥性藥效等等，才作罷。
老頭兒跟在後面，嘖嘖兩聲，“你不想給我當徒弟，原來是想給人家當師傅啊！”
提及此事，裴鳶然眉梢輕挑，眼底帶著幾分得意，“怎麼樣？要不然你給我當徒弟？”
“我給你下跪敬茶，你怕是要遭雷劈。”
裴鳶然：“……”
“那還是算了吧，我目前還不想死。”
她擺了擺手，往山下走。
三人一行，自然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桂花村的村民都認識兩人，今天多了個老頭兒，自然要問兩句。
尤其是遇到了村口的王翠花。
王翠花正惦記著自己什麼時候能有個孩子，看
到裴鳶然就笑呵呵地打招呼，目光一轉，就看到了老頭和劉元。
“劉大夫也在呢，這位是誰啊？你們新收的病人啊？”王翠花說著，朝手心裡哈了口熱氣，用力地搓了搓手，“看著不像咱們村的。”
老頭兒見她這模樣，嘿嘿一笑，“我是小姑娘的師傅。”
“你是小裴大夫的師傅？”王翠花張大了嘴巴，扭頭看向裴鳶然，“小裴大夫？”
裴鳶然連連搖頭，“不不不！”
老頭兒哼唧一聲，“遲早有一天你是我徒弟！”
說著，老頭兒又跟在她後面不說話了。
裴鳶然哭笑不得，跟王翠花打了聲招呼就回家了。
進了村的老頭自來熟得很，樂呵呵地跟每一個碰到的人都打招呼，順便再做個自我介紹。
“我是你們小裴大夫未來的師傅，以後咱們會常見面，麻煩多多關照我徒兒啊！”
老頭兒頂著那張慈祥的老臉，再加上語重心長的口氣，成功欺騙了起碼一半的村民。
裴鳶然眼睜睜地看著老頭這麼做，口水都說幹了，還是攔不住他。
三人到了裴家小院門口，老頭兒嘿喲一聲，抬高聲音道：“我回來了！”
“你誰啊！”
二嬸張芬芳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是裴鳶然回來了，笑呵呵地打開門，正好對上老頭兒的笑臉。
她愣了一下，堵著門不讓他進，“你說清楚，別不清不楚就往別人家鑽，沒規矩。”
劉元：“這位老人家，想收阿鳶當徒弟，他也是個大夫。”
一聽這話，張芬芳樂了，嘿喲一聲，道：“我家阿鳶可厲害了，你確定還能教她什麼東西？”
老頭兒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那個勤安侯府的神醫，就是老頭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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